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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31:12 作者: 雲拿月
    蘇答疑惑:「我怎麼不知道?」

    「前兩年才開的,你那時候不是去申城讀大學了麼。」佟貝貝說,「每次回來都待個幾天就走,我想請你吃也沒機會啊。」

    她一副老饕口吻,蘇答胃口缺缺也被她說得有些餓了。

    到店裡,他們去的巧,正好有包間空出來,要不然還得等。

    佟貝貝和老闆娘聊了會天入座,菜都是她點的,一道道上來,蘇答嘗著,確實不錯。

    兩人邊吃邊聊。吃到差不多,蘇答起身,「我去洗手間,你等我一下。」

    佟貝貝準備買單,「快點啊。」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蘇答進去,很快出來。

    回包廂的路上,被人叫住。

    「蘇小姐?」

    停下步子一看,綠植後,剛打完電話的賀騏眼裡微詫,隨即朝她一笑。

    他知道她的名姓不奇怪,並非什麼難事。

    蘇答緩聲:「賀先生。」

    「我聽說今晚賀原在迎君宴有飯局,蘇小姐怎麼沒去?」

    賀騏隨口一問,話音才落,蘇答臉色微微一變。

    他看在眼裡,頓了一頓,「……抱歉。」

    蘇答不是很想多說,看他一眼,正欲告辭,賀騏打量她一番,忽地說:「蘇小姐的裙子很好看。」

    蘇答眉一皺。

    「你不必緊張。」賀騏怕她多想,緩了緩繼續道,「這裙子顏色淺了些。蘇小姐如果是因為賀原傷神,不妨試試藍色……藍色的裙子,他或許會很喜歡。」

    她面色晦暗,尤其是在聽到賀原名字的時候。賀騏看她挺合眼緣,一時不忍,多說了兩句。話點到為止,賀騏沖她一笑,提步離開。

    蘇答看著他的背影站了片刻。

    回到包廂,佟貝貝已經買完單,兩人走出店外。

    巷口有家便利店。

    佟貝貝說:「我去買水和紙巾。」

    蘇答在原地等,餘光一瞥,不遠路燈下,有個佝僂身軀的阿婆正在賣編織物。

    提步過去,她在笸籮前蹲下。各種玩意兒,有花,有小動物,都是手工的。

    隨手拿起一件,她問:「這個怎麼賣?」

    「兩塊錢一個。」阿婆手裡捏著張紅色的紙幣,忙顫巍巍坐直。

    蘇答又拿起另一個小狗模樣的,阿婆看了看她,攥著手裡的紙幣,猶豫著開口:「姑娘。」

    「嗯?」

    「你幫我老太婆看看,這張一百是真的還是假的?」阿婆眯著眼,遞來一張一百。

    蘇答接過,拿在手裡看了幾眼,微微頓住。

    老人家眼神不好,這世道,也還真有那麼多壞心的人。

    阿婆殷切地望著她。

    「這張……是真的。」蘇答抿唇笑了下,阿婆一聽,臉上揚起喜意。

    瞥了眼那一串亂七八糟的編碼,她道:「老人家,這張紙幣的編碼正好有我的生日,您能不能換給我啊?我拿一百一跟你換。」

    阿婆一聽,連連擺手,「你換嘛,就換,怎麼能要一百一,不行的,不能多要你的錢……」

    蘇答從兜里找出僅帶的幾張現金,塞給她兩張一百,「這些小動物的我全要了。」

    「哎喲!那也用不了這麼多……」

    「沒事,我朋友喜歡,值這個價錢。」

    蘇答強硬地把錢推回去,挑了一把繩子編的小狗小貓,不等阿婆找錢,迅速走開。

    佟貝貝聽阿婆在路燈下喊她,奇怪:「幹嘛,你搶老人家東西了?」

    蘇答挑了一隻黑色的狗,一隻白色的貓,其它剩下的全留在塑膠袋裡,塞給她,「喏,搶了點這個送你。」

    「……」

    回到車上,佟貝貝扔了瓶水給蘇答。

    蘇答喝了兩口,靠著車椅,窗外路燈照進來,照得她神色幽沉。

    佟貝貝瞥她,欲言又止,半晌還是開口:「你要是不開心就跟我講,還有我呢。」

    蘇答側眸,「好好的怎麼這麼說。」

    佟貝貝笑她嘴硬,不急著開車,倒了粒木糖醇給自己。

    似嘆非嘆:「讀書那會,你可不是這個脾氣。」

    她們一塊瘋了那麼多年,她比誰都了解,蘇答就是個「啞炮」。不是點了不會響,是看著沒什麼,實際悄無聲息,不給半點預告就炸,疼得你措不及防。

    不管是誰,真犯到她頭上,她豁出命去也要把你連皮帶肉啃下一口。

    猶記得中學某一年,那時她們還在一個學校。她倆翹了晚自習出去,吃完燒烤,撞見一個女生被一個喝醉的色狼堵在巷裡。

    她還在到處找武器,蘇答想都沒想,脫了坡跟皮鞋照著對方腦門就掄上去,結結實實,砸得對方暈頭轉向。

    後來被拉到警局做筆錄,她倆在長凳上等著。

    蘇答忽然說,以後要穿貴的鞋。

    她問為什麼。

    蘇答一本正經,說,一分價錢一分貨,打起人來,厚實,趁手。

    她愣了一下,你看我我看你,在等候的長凳上,兩個人相識一笑,莫名其妙笑倒在一起。

    那時候的事,現在想來,都已經過去好久。

    蘇答彎唇,輕聲說:「人長大了,哪還能那麼肆無忌憚。」

    蔣家不允許她放肆,尤其是沒有了可以庇護她的人,她只能小心收斂,越來越謹慎,端莊。連去申城讀大學,怕惹事,也警醒著處處行事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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