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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3:25:20 作者: 幾京
「人不可貌相,你才見了人家幾次。再說了,人家有高冷的資本,我要是個男的,長他這樣,我每天鼻孔插頭上橫著走。」
丁小楠油鹽不進,丁小飛節節敗退,一聲嘆息。
丁小楠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你是?你是不是不待見人家啊?」
「沒有。」丁小飛拉著一張臉。
「沒有你嚼人舌根,什麼毛病,男孩子家家的,以後不許這樣。」
第二天早上,謝安嶼打算去探望一下以前教他做手工的師傅,他起得很早,施無恙和周禕都還在房間睡覺,不過餘風已經起床了,謝安嶼下樓的時候看到他坐在窗邊拿著相機在拍照。
餘風舉著相機轉過身來,鏡頭正好對準了謝安嶼。謝安嶼側身站在樓梯拐角處,身後的牆上掛著一副色彩明艷的油畫,他的身體把油畫切割成兩半。樓道拐角的地方有一扇小窗戶,晨光從窗外透進來,照亮了謝安嶼的半側身子。
餘風按下了快門,低頭看了眼相機里的照片。
餘風抬頭看向謝安嶼:「起這麼早?」
「我去看看以前教我手工的師傅,去晚了他可能就不在家了。」謝安嶼頓了頓,問餘風,「你要一起去嗎?」
餘風拿著相機站起來:「嗯。你等一下,我回房間拿收車鑰匙。」
「那邊離這兒不遠,我們走過去就行了。」
「要買點東西帶過去嗎?」
「不用,帶了東西他就不讓我們進門了。」
他們走了大概十分鐘才到目的地,霜葉渚的地形高低不平,房屋錯落相間,除了專供汽車行駛的大馬路,道路基本上都很窄,路兩旁種著楓樹。
文師傅在自家院子裡澆花,抬頭望見熟悉的面孔,笑著放下水壺走過來:「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呢。」
謝安嶼笑了笑:「師父。」
文師傅看了看謝安嶼身後的餘風,笑道:「還帶了朋友啊。」
文師傅招呼他們進屋,這是一間雙層木屋,是文師傅的住所,也是他工作的地方。
「這木屋是您自己建的嗎?」餘風問道。
「是啊。」
餘風站在院子裡環顧四周,問:「我能拍點照片嗎?」
「當然,你隨意。要進去參觀一下嗎,裡面拍照更好看。」
餘風笑了:「好。」
文師傅的木屋裡擺滿了各種精美的工藝品,牆上也掛著各式各樣的畫作。
「一大早就有客人啊?」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謝安嶼,對方腳步一頓。
「安嶼?」文延有點驚訝。
「延哥。」
文延是文師傅的孫子,大學畢業三年了,他跟郭田陽一樣,是霜葉渚為數不多的考到島外重點大學的人。他一畢業就回了霜葉渚,跟他爺爺一起守候著這間木屋。
「文延,去泡點茶。」文師傅吩咐道。
謝安嶼說:「不用了師父,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了。」
「你就是來看看我老頭子還活不活著呢,是吧?」
謝安嶼笑了下:「怎麼可能。」
餘風一個外人在這待著挺尷尬的,他不想打擾謝安嶼跟他們敘舊,便道:「你們聊,我去外面拍照。」
文師傅笑呵呵道:「你想要拍後院也好拍的,我種了好些花,很漂亮的。」
文延下樓問謝安嶼:「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回來。」
「你走怎麼一聲不吭的。」
謝安嶼做什麼事都一聲不吭,他就是這樣,所以即使文延當了他一年的師兄,對他的事還是知之甚少。老頭子又對他家的事閉口不談,謝安嶼的很多事情文延都是從別人那聽說的。
比如他家房子被拆了,比如他一點拆遷款都沒拿到,比如他離開了霜葉渚。這些事情延統統都是在謝安嶼走了之後文延才知道的。
「文延,你去院子裡摘個西瓜,挑個大的。」
文延支使謝安嶼:「你,跟我去後院摘瓜。」
「你自個兒去。」文師傅皺了皺眉,「小嶼是客。」
「客什麼客,都自家人。」文延攬住謝安嶼的脖子,「走。」
文延朝瓜田裡望了望,攏共也沒幾個瓜,都是他爺爺自己種的。文延從牆上拿了把鐮刀,他穿了條大褲衩,上身是一件寬大的白色背心,腳底踩著一雙人字拖。
文延往瓜田一跨:「你就別進去了,別把鞋給踩髒了,前兩天剛下過雨,泥還是松的。」
「跟你一起來的是誰啊?」文延問謝安嶼。
「朋友。」
文延蹲在田裡挑瓜:「城裡認識的?」
「嗯。」
「難怪。」文延挑中一個瓜,鐮刀往瓜藤上一割,「看氣質就不像是咱這兒的人。」
他轉念一想不對,回過頭來看了謝安嶼一眼:「他看著比你大不少啊。」
謝安嶼抿了抿嘴:「也沒大多少。」
「沒大多少是多少?你別給人騙了,你怎麼認識他的?」
謝安嶼從小住在島上,在島外人生地不熟的,能怎麼結識這種「大人」朋友,別是遇到了什麼心懷不軌的人,那種騙小孩賣血賣腎干違法行當的。
這話給老頭子聽到八成又要吹鬍子瞪眼了,文延他爺向來信奉:人生在世,管好自己,他人之事,莫要打聽。
「他不是騙子,他幫過我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