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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3:25:20 作者: 幾京
餘風嗯了聲:「你說的對。」
謝安嶼轉頭看向餘風,光看著他,不說話。
餘風側過頭掃了他一眼:「看著我幹什麼。」
「謝謝余哥。」謝安嶼說。
餘風把著方向盤嗯了一聲:「等級又回來了。」
謝安嶼終於笑了一聲。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餘風打開窗戶想抽菸,考慮到謝安嶼在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窗戶關上了。
「你抽吧。」謝安嶼說。
「不抽了。」餘風看著窗外,問謝安嶼,「你不是會做蛋糕嗎,怎麼不找個甜品店打工,你蛋糕做得挺好的。」
謝安嶼轉過頭來問他:「上次那個蛋糕味道怎麼樣?」
綠燈亮了,餘風踩下油門,說:「很好吃。」
今天總算有點值得人高興的事了,謝安嶼仿佛是得到了甲方認可的乙方,心情終於有點明朗。
「所以呢,」餘風看他一眼,「你沒想過找個甜品店的工作?」
「我不想干那個。」謝安嶼說。
餘風有點納悶:「做甜品不比在網吧看機好嗎,起碼能保證你有個正常的作息時間。」
關於甜品店,謝安嶼有些糟糕的回憶。
他在甜品店打過工,那應該是霜葉渚生意最好的甜品店了。島上的大部分甜品店都比較落後,做蛋糕用的都是植物奶油,造型也是古早的裱花老蛋糕的造型。
跟這些沒有競爭力的甜品店比起來,他待過的那個甜品店,在霜葉渚已經算挺時髦的了。
至少甜品的造型和味道都跟得上大城市的腳步。
甜品店老闆娘是霜葉渚人,以前在島外的大城市開甜品店,做了幾年生意後又回到了島上,在霜葉渚重新開了一家甜品店。
剛開業的甜品店一開始無人問津,謝安嶼就是那個時候在店裡打的工,當時他還沒成年,霜葉渚是個小地方,一般小店招員工沒那麼講究,只要你長得不像個未成年,薪資談得攏的話,一般都能把人留下。
甜品店開了才半年的時間生意就好起來了,因為忙不過來,老闆娘就把她表妹找過來了。她表妹當時正待業,比謝安嶼大個三四歲,一開始表現得還挺正常,後來漸漸地就喜歡在跟謝安嶼獨處的時候對他動手動腳。
有時是拍一下脖子,有時是捏一下耳朵。
謝安嶼很反感跟外人肢體接觸,起初只是不動聲色地躲,後來那女生越加肆無忌憚,有次靠過來差點親到謝安嶼的臉,謝安嶼嚇得把人一推,剛抹好奶油的蛋糕也掀翻在地,掉到了對方的腳上。
再後來謝安嶼就徹底不跟那個女生說話了,沒過多長時間,老闆娘私下找他,問他跟她妹妹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謝安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以為對方就是把那天他把蛋糕不小心弄到她身上的事告訴了老闆娘,沒料到對方的口徑完全顛倒黑白。
謝安嶼當時掐頭去尾地說明了一下當天的情況,老闆娘只是盯著他看了幾秒,就沒再問什麼。
後來還是那個女生的媽媽找上門,謝安嶼才知道之前她跟老闆娘說的並不是他倆有矛盾這麼簡單,而是說謝安嶼騷擾她。
老闆娘不相信謝安嶼會幹出這樣的事兒,所以才問他是不是跟她妹妹鬧了什麼矛盾。
整件事老闆娘都是站在謝安嶼一邊的,但女生的母親對她的控訴深信不疑,她是老闆娘的姨媽,直接來店裡找老闆娘理論,要她開了謝安嶼。
這事兒老闆娘自然是沒答應,她告訴她姨媽,小謝這人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他是我招進店裡的人,你說開就開啊?
謝安嶼否認自己騷擾對方,又有老闆娘為謝安嶼的為人做擔保,那個女生最終沒能把髒水潑到謝安嶼身上,但是謝安嶼沒過多久還是主動辭職了。
其實這件事即便沒有女生的媽媽插一腳,謝安嶼也遲早會辭職的,他忍受不了每天跟那樣的人朝夕相處。
這些不好的回憶像根刺一樣扎在謝安嶼心裡,雖然還不至於說是陰影,但每每一想到就很膈應。
不過這倒也不是謝安嶼不去甜品店找工作的根本原因,現階段的目標僅僅只是賺錢還債,做什麼工作都一樣,過了這階段,他還有其他想做的事。
謝安嶼不太想提那些往事,便沒過多解釋,只道:「我有其他事想做。」
「余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我家。」
謝安嶼扭過頭來看他。
「我知道你沒地方住。」餘風說,「你可以先住我家,不白給你住,我收房租。」
餘風知道只有這樣說才能把謝安嶼拒絕的話堵回去,事實證明他已經有點摸透謝安嶼的行事作風了,謝安嶼確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他的提議。
「我一個人住,房子還算寬敞,把次臥租給你,還可以賺點外快。反正不管怎樣你都要找地方住,為什麼不把這錢給我賺,我幫你這麼多次了。」
謝安嶼不禁失笑:「哥,你理由也稍微找好點的。」
「這理由還不好嗎。」
謝安嶼沉默數秒,問:「余哥,理由到底是什麼?」
謝安嶼的至親都過世了,餘風知道,但謝安嶼不知道他知道。
謝安嶼現在基本是個無家可歸的狀態,不然不至於有沒有地方住他都答不出口。如果非要給個理由,那無非就是同情謝安嶼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