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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22:01 作者: 柯怡
    「又是他們,這次他們又有什麼毛病了?有嚴重到需要動手術嗎?」

    一提到那對民意代表兄弟她就有氣,每次他們兩人都藉故到醫院,美其名是生病要找她看,實則是找盡任何機會吃她豆腐,就算她曾多次義正辭嚴地指責他們的行為,他們仍毫不在意依然故我,不只她討厭他們兩個,連全醫院的人也都討厭他們。

    「急性盲腸炎。」

    美眸快速地眨了眨,「-確定?」

    「百分之百。」

    完美的紅唇上揚成一抹得意的弧度,「活該他得這種病,-把利害關係告訴他了沒?」

    「沒有。」鄭虹儀狡黠地笑了下,她不那麼快告訴那個民意代表的弟弟所得的急性盲腸炎,不趕快動手術會有何後果,目的就是想讓他再多痛一會兒,藉此整整他。

    知道她的想法,慕戀歡也暗自竊笑了幾聲,「告訴他,如果他想痛死的話,那就等我開車回到台北再說,不然的話,就叫他讓其他醫生操刀,順便補充他一句,我現在正塞在高速公路上,而且已經塞了兩個小時,現在人還在岡山附近,預估要回到台北,可能還需要八個鐘頭的時間。」

    「-不是說真的吧?-真的堵在高速公路上?」鄭虹儀故意裝出驚愕的表情,演戲給一旁的顧人怨兄弟看。

    「當然是假的,我還沒上高速公路,反正要我現在立刻趕回台北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也沒辦法熬那麼久,他若真的還想保住小命,唯有請別人動刀一途,我是愛莫能助。」

    「我懂,好吧!我會告訴他的,-開車小心點,拜拜。」

    「拜拜。」笑著收起手機,甫抬起頭,這才愕然發現,她居然整個人杵在門口,讓想進出店裡的人都不得而入,一大群人就這麼睜大眼睛盯著她直瞧。

    「呃!不好意思。」她尷尬的直向大眾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可以讓開了嗎?」冷不防的,從她身後傳來一道森冷嗓音,她忙不迭的轉頭看向出聲的人。

    當蒼封-那張英俊卻冷漠的五官納入她的眼底時,她還來不及打量他的長相就先打了個冷顫。

    天!這個男人好冷!她心悸地暗忖著。

    她轉過身的瞬間,他才得以看清她的容貌,一抹驚艷從黑眸底急竄而過,速度之快,任誰都沒發現就已消逝。

    從剛才她就一直背對著他,因此他始終無法看見她的長相,不過光聽她說話,就可以猜測到她在醫院是如何受重視,在看清她的長相後,他不禁懷疑,她所得到的重視是真靠能力得來,抑或是靠美貌得來?

    從他的眼中她瞧見了一絲鄙夷,美眸微-,她毫不客氣地打量蒼封-,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後,兩道精緻的黛眉微微挑高。

    「先生,以貌取人似乎不是什麼好行為。」她懶懶地提醒他。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我很少看人看走眼。」

    「呵!那你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是嗎?」他冷嗤了聲。

    「當然。」

    「-不曾靠-的外表去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

    「如果我說沒有,你一定不信。」

    「沒錯。」

    她攤開雙手,「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和我沒關係,更何況美麗不是一種錯誤。」

    「要是有機會,我會證明-在說謊。」

    她甜甜地一笑,「那是不可能的。」她做事向來都是靠實力,絕無靠外表,所以她坐的正、行的安,無愧天地。

    要捉到她的把柄?作夢!

    勾起一抹冷笑,扣住她的下巴,他無預警的當眾傾身在她的唇瓣上重重烙下一吻。

    「如果我們有緣的話,下一次我一定會提出證明。」薄冽的唇角浮起一絲譏誚,「-最好祈禱我們不要有下一次的見面。」

    蒼封-唐突的舉動並沒有嚇壞慕戀歡,她輕撫著被他吻過的唇瓣,若有所思地斜睨他一眼。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她輕問。

    這個該死的色胚,她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他冷睇著她,未語。

    她忽然伸出手,主動地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恍似無骨地貼在他身上,嬌媚的眼緊瞅住他的。

    望著他的唇,她伸出小巧的舌尖,沿著他堅毅的唇角描繪了一遍。

    蒼封-黑眸微斂,仍不動聲色的想知道她欲做什麼。

    「你知道嗎?」她主動的將柔嫩的舌探入他口中,糾纏住他的,非得挑起他的情慾方可罷休。

    眸色猛地深沉,蒼封-倏然由被動轉為主動,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一手則欺向她的腰際,把她更貼向自己。

    待察覺他的舉動,慕戀歡想退縮卻為時已晚,他的吻既霸道又強烈,像道火,直要把兩人一併燒毀似的,她根本承受不住,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火辣的熱吻一直持續到兩人都急需要空氣才停止,慕戀歡必須拉著他的手臂,才能防止腳軟的自己摔到地上,她偎在他的懷裡喘息不已。

    蒼封-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隨即勾起慕戀歡的下巴,臉上充滿嘲弄的意味。

    「現在-可以告訴我,-在想什麼了吧?」他譏諷地開口。

    「我在想,我討厭你。」瞪著他,-下話後,她大力地掙脫出他的懷抱,快步地鑽回她的車內,踩下油門揚長而去,臨走前還不忘送給他一個鬼臉。

    「臭冰塊,我們永遠不會再見!」她在車內對著車外這麼叫囂。

    不會再見嗎?薄唇輕扯,他可不這麼想,他有預感,他們一定會再見面,而且很快。 瞪著眼前的男人,慕戀歡實在沒想過自己的運氣居然會背到這種程度。

    可惡!她暗暗詛咒了聲。

    蒼封-饒富興味地睇著她,「我們又見面了。」他話中所挾帶的嘲諷意味,明顯到連再遲鈍的人都聽得出來。

    「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不是嗎?」她雖冷靜地微笑以對,但在心中卻早已咒罵他千萬遍。

    「-就是我爺爺說的那個家庭醫師?幸會。」

    「你就是蒼爺爺說的那個孫子?幸會。」她皮笑肉不笑地學他的語氣說話。

    「我爺爺人不在。」

    「那又如何?」

    他拿起桌上的咖啡輕啜了口,一點也沒有請慕戀歡坐下的意思,就任她繼續站在他面前。

    「我曾告訴我爺爺,反對家裡請什麼家庭醫師,因為根本不需要。」他緩緩地開口。

    「為什麼不需要?蒼爺爺近來不是身體不太好?他來信告訴我,他需要一個專業的人二十四小時隨時照顧他。」

    「-被騙了。」他放下咖啡淡道。

    騙?慕戀歡黛眉輕蹙,「說清楚。」

    「一年內我固定帶他去醫院做全身檢查三次,根據年中剛出爐的報告,我爺爺身體狀況比一個四十歲的男人還要好,說他勇到像頭牛也不為過,所以我說-被他騙了。」

    「就算我被他騙了那又如何?反正我以前就答應過他,要來你家當家庭醫師,所以不管他的身體是不是有毛病,我都一定要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腳站的有點酸,他故意不請她坐,那她就自己坐,諒他也不至於為此就把她轟出門。

    打定主意,她逕自往蒼封-對面的沙發坐下,挑釁地揚著微笑與他隔桌相對。

    睇了她的舉動一眼,他倒沒任何動靜。

    「這個家只有我和我爺爺兩個人住,根本不需要什麼家庭醫師,請-是多餘的。」

    「多餘就多餘,反正你家有錢,多增加一副碗筷應該沒什麼負擔?」她撥撥掉落在額前的頭髮,唇邊依舊掛著一抹甜笑,這是她的招牌笑容,長年累月她都是這麼笑著,讓她無形中增添不少親和感,和蒼封-嘴唇緊抿的冷酷正好形成強烈對比。

    他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明顯了,她還這麼不識相的死賴在這裡不走?

    呵!這樣最好!

    輕輕垂下眼瞼掩飾他眼底閃爍的設計光芒,她的堅決不離開正中他的下懷,她要是被他隨隨便便說幾句就走人的話,那他接下去的計謀就無用武之地了。

    「要我蒼封-從口袋掏出錢來其實不難,只是我必須要確定這個投資是否夠划算,-要知道,我是個很成功的商人,絕不可能會做虧本生意。」慕戀歡,一步一步往我設計好的陷阱里跳吧!

    「這個你放心,你大可差人去調查我的醫術。」很顯然的,慕戀歡並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和我爺爺的身體狀況都非常好,所以-的醫術再好也沒有用。」

    她揚了揚秀眉,等著他說下一句。

    「-很美麗。」

    頓了一下,她唇角的笑容稍微隱去,這次她終於聽懂了。

    靈活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後,她假裝什麼都沒聽懂地問道:「我知道我很美麗,可是我不曉得這有什麼關係。」

    「-聽懂了。」

    她搖頭,「不,我沒有。」

    「-有。」

    「我沒有。」

    「……如果-堅持沒聽懂,那我可以明講。」

    聞言,美眸倏地緊-,她咬緊下唇,不發一語地瞪著他。

    這個色胚!居然想染指她!?可惡!

    噙起魅惑的俊笑,他拿出一張契約,上頭早就擬好合作事項,雖然他不同意家裡無緣無故多聘請個家庭醫師,不過做事小心仔細是他行事的作風,他寧可事先多作些準備,也絕不遇到事情後再來煩惱緊張。

    他在契約最後又補充了一點,才把它遞給她。

    慕戀歡接過快速瀏覽了下,紙上是寫著攸關她同意在蒼家當專任家庭醫師的契約,上頭載明了她一個月的薪資及月休日數和年休日等等事項,蒼家更可以無條件供應食宿,一切看起來都很合理,只除了最後一點,也就是蒼封-剛剛才補充上去的那一點,有很大的問題。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凜著聲問。

    那一點寫著從她開始擔任蒼家的家庭醫師開始,直到結束的這段期間內,她的人必須隨蒼封-處置,不得有任何異議。

    這算哪門子的條約?她是來當醫生,並不是來賣身當情婦的,他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不是說過-不曾利用過-的外表去得到任何東西,現在我只不過在證明-說的那句話而已,-不會忘了我們上禮拜說過的話吧!嗯?」勾起邪恣的笑容,他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不可以這麼做,來你家當家庭醫師是我和你爺爺約定的,你不能突然對我提出這種不合理的要求,這不公平。」她終於按捺不住地對他提出抗議。

    「-是和我爺爺約好,並不是和我,還有,別怪我沒提醒-,這個家的經濟大權現在是掌握在我手中。等於說,現在這個家是由我來全權作主,如果我堅持不聘用-,我爺爺到最後還是得向我妥協,屆時,你們的約定只能像空氣一樣,摸不著也看不見。」他懶懶地說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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