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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樂肖瞅見衛歸一不在客廳玩兒，衛驚鴻也暫時不會回來，對著好友直言不諱:「考慮考慮離婚吧。」

    路照深霎時神色僵著下來，自己偷偷考慮和被別人直接挑明是兩回事。

    何況他考慮離婚並不是因為衛驚鴻阻擋了他的工作。

    林樂肖見他面色凝重起來，更是追說道:「你們本來就沒有感情基礎，當年結婚是為了讓他爺爺了一樁心愿，那是你善良。」

    「可他呢？非但沒有感激你，還趁人之危，趁你發情期讓你懷了孩子。」林樂肖越說越來氣激動。

    路照深果斷出聲打斷他，神色嚴肅：「他沒有強迫我，當時沒有抑制劑，我是默許了的。」

    林樂肖更聽不進去路照深替他說話，「你犯得著替他開脫？暫且不說有了孩子，那後來呢？他作為丈夫合格嗎？」

    「你懷孕他照顧不好你，害得你差點流產。」

    「發情期不在你身邊，你只能靠抑制劑挨過去。」

    「他有看過你腺體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嗎？」

    「孩子長這麼大，什麼不都是你自己操心？」

    「就連中午，說不回家吃飯就不回吃飯。」

    「他懂得什麼叫珍惜嗎？這種人你還一直維護他。」

    林樂肖真是氣到上頭，一樁樁的罵衛驚鴻兩句真是便宜了他。

    衛驚鴻一字不差的把林樂肖的話聽進了耳朵里，開門的手緊緊抓住門把手。

    他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衛驚鴻知道林樂肖不待見自己，聽路照深說起林樂肖要來，就打算中午不回來吃飯，免得給林樂肖添堵。

    後來又覺得這說不準是個表現的機會，才又沒打招呼的折了回來。

    還開著給路照深買的新車。

    路照深以後也是會時常出門的，有個車還是要方便許多。

    雖然路照深還不會開車，但是他已經給路照深物色好了駕校，路照深那麼聰明，一定很快就能學會。

    現在衛驚鴻腦子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想法。

    他也不敢把門合上，深怕自己弄出來的一點點動靜讓場面更尷尬。

    衛驚鴻不敢等到路照深回林樂肖的話，匆匆離開。

    他想到前幾天路照深說他沒什麼不好，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是安慰他的話。

    他衛驚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作為丈夫，作為父親。

    只是，他沒有不喜歡路照深，他對路照深有深厚的感情，如果可以算□□情，也能叫單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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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從前的事情

    衛驚鴻第一次見路照深，是在他們事先約好的咖啡廳。

    路照深走到他前面，衛驚鴻一眼就鎖定了這是他要見的人。面前的omega和照片基本相符，甚至要比照片裡的還要秀潤端方，眉眼也令人舒服。

    衛驚鴻是確認了他，路照深卻不太能肯定自己認對了人。

    介紹人給的照片裡，衛驚鴻俊朗沉穩，不像是會一口氣吃掉三四份小蛋糕的人。

    路照深盯著桌子上擺著的四份已經「殘缺」的甜品，和衛驚鴻對視:「請問你是衛驚鴻先生嗎？」

    衛驚鴻目睹了路照深觀察他的整個過程，侷促地擠出個笑:「我是衛驚鴻，路先生請坐。」

    衛驚鴻有些著急的叫來服務生，把那些吃掉的蛋糕撤下去，重新給路照深點了飲品和一點零食。

    場面總算像是來相親的了。

    路照深對此興致缺缺，本來就是介紹人的盛情難卻，他才二十四，哪會著急這些。

    秉承著禮貌的原則，路照深努力克制自己的心不在焉，聽對面的人說著他自己的一些基本情況。

    直到衛驚鴻說到了如果可以，他想先登記結婚。

    路照深受了驚嚇，也沒考慮禮不禮貌的事情，不客氣地打斷衛驚鴻:「不好意思，我大概不符合您的條件。」

    這年頭已經不興閃婚了啊。

    衛驚鴻一雙沉靜的眼眸看著他，沒意外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就知道，他這個幾近荒唐的想法是不會被同意的。

    但衛驚鴻半點也不想到此為止，可他連路照深的聯繫方式也沒拿到。

    他沒想過還會見到路照深。

    第二次見面，是在十幾天後的一個午夜，在醫院的走廊靠椅上。

    路照深送在一個教師宿舍同事來醫院，同事半夜高燒。

    他也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衛驚鴻，深夜的走廊安靜，徹夜不滅的燈映著衛驚鴻，路照深覺得他的脊背都要彎得直不起來了。

    他看不清衛驚鴻是什麼表情，衛驚鴻一雙手掩面，但一定是悲傷的。

    想著這些，路照深走上前去。

    衛驚鴻發現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站起身，卻沒說話，一直等到路照深走過來，衛驚鴻才勉強鬆動了自己僵硬發苦的表情。

    「是有親人生病了嗎？」路照深壓低了聲音問道。

    衛驚鴻看了一眼走廊盡頭，上面「急症室」三個大字正亮著，還沒熄滅。

    「我爺爺在裡面。」衛驚鴻太久沒說話，聲音有些暗啞。

    「肺癌晚期。」

    說完這幾個字，衛驚鴻又坐回椅子上，整個人都很疲憊。

    他掏出一根煙來，想著清醒一下，又想起路照深還在，煙夾在手上，沒點。

    路照深看出他的意圖，忙說:「沒關係，不過醫院走廊不讓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