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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10:25 作者: 歸漁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周燃青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回想,視線不由自主跟著望過去。

    那個周身煙霧繚繞的模糊身影,果然是剛才那個胸牌上寫著「Lu」的中國服務生。

    身邊的沈瑜這會兒也看清他側臉,有些驚訝,卻也控制著沒出聲。

    不遠處,那個清麗的中國女孩斜斜倚在一輛紅色的科爾維特上,白色連衣裙的肩帶松松垮垮,快要垂到小臂,隨著身子前傾的姿勢,露出胸口大片風光。

    她伸手去拉少年的胳膊,撒著嬌問,「今晚還去Dream Palace嗎?」

    「不了。」

    那人嘴裡咬著半支煙,拒絕地乾脆利落,說完,伸出手極自然地摸了摸女孩耳邊鑲著碎鑽的蝴蝶發卡,「好看。」

    從始至終,他碰都沒碰到這個女孩一下,字裡行間卻盡透著股虛晃的曖昧。

    果然,輕飄飄的兩個字,就把人哄得心花怒放,女孩笑問,「真的嗎?我昨天剛去買的,你喜歡的話,以後我每天都戴。」

    少年聞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轉瞬間就吸完了一支煙,他側過身把菸頭碾滅,丟進垃圾桶里,「走吧。」

    「好,那我車就停在這,明天來取。」

    那身影往前走了幾步,邁出黑暗,周燃青才看見他的工作裝已經換成了一件寬寬大大的黑色T恤,隨著他低頭玩手機的動作,清晰勾勒出後背一對伶仃蝴蝶骨,和裸露在外的一小塊皮膚,竟然比旁邊的女孩還要白皙。

    興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熱切,少年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身邊人說著話,此時此刻,忽然毫無徵兆地回過頭。

    躲閃不及,恰好撞進她眼底。

    分不清是涼薄還是曖昧,他的眼裡,好像住著一個永遠都不會停的雨天。

    那人的視線僅僅與她交纏了一瞬,很快就離開,無聲無息,仿佛從不曾看到過她。

    空氣里有滾燙的風揉雜著不知名的花香吹過來,周燃青靜靜站在原地,良久,若無其事地移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啦,這次是一個發生在異國他鄉的愛情故事,男女主跟之前寫過的都不太一樣,(希望我不會寫崩)。

    本文純屬虛構,不喜勿入。

    暫定每周除周六外日更,有特殊情況會在文案/微博請假,微博@歸漁不是龜漁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2章

    早晨九點十五分,周燃青扎了一個松鬆散散的丸子頭,穿了條白色針織裙,左手握著咖啡,右手抱著筆記本電腦,偷偷從教室後門溜進來。

    這節課是特地給語言成績不達標的國際留學生準備的英文聽說讀寫,小班授課的模式,一個班差不多十七八個人,方便老師把每個學生都照顧到。

    如果托福成績到了100分的話,就可以跳過這門比較基礎的英語課了。

    這已經不是周燃青第一次遲到了,但是這位德國老師Sarah的脾氣特別好,人也很溫柔,平時不管他們口語練得多爛,作文寫得多差都沒有臉紅過一次。

    學校里開了很多星巴克,但是點單目前對她來說確實是個難題,看不懂很多複雜的英文,所以平時只點比較簡單的拿鐵或美式。

    把那杯冰美式放在桌面上,她輕手輕腳地放下電腦,敲了幾下鍵盤打開屏幕,開始找Sarah課前發過來的PPT。

    旁邊的程雅麗眼睛紅紅的看著她,像是一夜沒睡好,壓低了聲音問:「昨晚趙予西在家開趴,你怎麼不來?」

    「昨晚睡得早。」她頭也沒回,打開PPT的筆記模式,開始虛心聽講。

    程雅麗抬頭看了眼講台上正在讀文章的Sarah,從LV的大號購物袋裡翻了半天,翻出來一個嶄新的筆記本,然後撕下一頁。

    「昨晚你沒來,趙予西心情特別差,一個人喝了好多酒。」

    瞥了眼紙頁上面的內容,周燃青有點煩,隨手把她用的筆拿過來,匆匆回覆:「他的事兒別跟我說,不熟。」

    講道理,她跟趙予西從出國到現在,總共也就見了三次面而已。

    第一面,中國留學生迎新晚會上,排隊取披薩的時候,他剛好站在她後面,湊過來搭訕,加了個微信。

    第二面,陪沈瑜去沃爾瑪買日用品,恰好碰見他和他朋友,幾個人搭夥吃了頓自助,吃完飯他開車送她們回了宿舍。

    第三面,同宿舍樓的中國人開趴,他有朋友認識,於是一起去了,玩國王遊戲的時候,她輸了,被要求喝一整杯洋酒,他非要替她,被她拒絕。

    除此之外,再無交集。

    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怎麼莫名其妙就喜歡了自己,還恨不得昭告天下,每天要死要活的,好像他們真的彼此有意。

    課堂最後的五分鐘,為了幫助他們鍛鍊口語,Sarah通常會讓每個學生都聊聊自己接下來一天的安排。

    周燃青單手撐著下巴,在心裡默默編詞兒。

    很快就輪到程雅麗,她伸手撫了撫水綠色蕾絲裙的裙角,小心翼翼站起來,看起來像是有點害羞,輕聲細語地用英語說,她今天下課後打算去學校里的藝術博物館參觀一下,近距離感受西方文化,順便看看能不能成為將來作文選題的素材。

    說完之後,她紅著臉笑了笑,在Sarah的誇獎聲中慢慢坐下。

    周燃青作為一個圍觀群眾,只覺得雞皮疙瘩落了滿身。學校里那個陳年失修的藝術博物館,他們私底下曾經不止一次地提起過,說學校給錢都沒人願意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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