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

2023-09-21 17:10:09 作者: 燈丸
    就算張穗穗跟她來地里承包試驗田,也只是圖張穗穗踏實肯干。

    她沒想到的是,房秋實壓根就沒恨過張穗穗。

    說實在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只要不是在她頭上動土的,只要不是上躥下跳故意針對她的,她都會既往不咎。

    連吳雯莉她都能網開一面,她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

    再說,張穗穗也沒有對不住她的地方。她恩怨分明得很。

    她笑著把手裡的工作簿遞給了傅茉:「幫我拿一下,去那邊換下衣服。」

    她指了指田埂盡頭的小棚子,那裡原本只搭了一座棚子,留著晚上巡邏的人住,不過後來又加了兩間,一間留著擺放各種農具,還有一間留著換衣服。

    棚子門口掛了個帘子,遮一遮來往的路人。

    房秋實忙到現在,一身的汗,確實需要換身衣服,不然走在路上風一吹,指定感冒。

    傅茉明白過來,忙把東西接過來:「哎,好,我等你。」

    說完便在田埂上打量一圈,這一打量,不由得感慨起來。

    都說房秋實不像一般的讀書人,因為一般的讀書人沒有她這麼淳樸勤勞肯干,現在見了,才知道什麼叫名副其實。

    這些水芹長得也太好了,至於水芹根部躲著的龍蝦,也都長勢喜人。

    「這龍蝦到了明年四月就能上了吧?」傅茉娘家有人專門養殖小龍蝦,她看著現在的個頭,就能猜到大概的上市時間。

    房秋實換了一身米白色的棉服出來,兜上帽子,把工作簿等接過來塞進工作包里,迎著風往回走:「是啊茉茉,你很懂行嘛,有興趣過來幫我嗎?」

    真要是有個比她更熟悉龍蝦情況的熟手,她能輕鬆不少。

    傅茉一聽,有些興奮:「真的嗎?可我什麼都不會啊。」

    「你不是挺懂龍蝦的嗎?」房秋實已經提著她的二八大槓過來了,這麼些年了,騎習慣了,沒換。

    倒是傅茉,已經換上了潮流款的鳳凰牌女式自行車,粉紅色的,前面還有個小籃子,可以放點東西,看著就很嬌小可愛。

    她騎著笨重的二八大槓,打算回頭也換一個。

    傅茉見她好像並不嫌棄自己,這下膽子大了,應道:「對啊,從育苗到下鍋,我可以全部幫你弄好。」

    「哈哈哈,那可太好了。等祝家的事忙完,你也來幫我吧,穗穗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再說了,有時候回去天黑了,你和穗穗也有個伴不是?至於你是入股還是單純當我的助手,你隨便選。穗穗的情況是兩者兼具,也投了錢,也當我的助手。給我當助手,一個月工資300,雖然不是特別多,但是水芹和龍蝦賣了之後我會分一部分利潤給你們。你考慮看看。」冬天的風很冷,刮在臉上呼呼地疼。

    房秋實剛剛冒出來的換自行車的念頭,又變了。

    自行車還不夠,她得把駕照考了,換四個軲轆的。

    免得到時候把手和臉上凍傷了。

    傅茉一聽,一個月漲到三百了呢,比穗穗剛來那會都高,忙不迭點頭:「好啊好啊,我回去就跟孩子奶奶說,讓她辛苦點,早晚接送一下孩子。」

    傅茉結婚第二個月就懷孕了,孩子已經九歲了,上小學三年級,跟房玉庭一個學校。

    房秋實想了想,要是方便,讓陸晉源一起接送好了,不過這事她不能越俎代庖,還是回去問問再說。

    關鍵是,陸晉源會開車,有駕照,她現在就能買台車給他開起來。

    也該買了,家裡不缺錢,大冬天的接送孩子太冷了。

    到了碧水村祝家一看,果然全部亂套了,一群被請過來幫忙的小媳婦,你推我我賴你的,都不知道該干點什麼。

    至於過來弔唁的賓客,也都被晾在了旁邊,有的已經生氣了,說這哪還有點過日子的樣子,不成個人家了都。

    房秋實不太信得過這些關係一般的小媳婦,而辦喪事很多事情都涉及到金錢方面的事,她很想請自己大姐過來幫把手,可大姐快生了,她不能這個時候觸孩子的眉頭。

    只能把傅茉當心腹了。

    她到處轉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情況,忽然有些迷惑:「祝翠蓮呢?」

    「她還有臉回來?不都說祝大山臨終趕她出門了?這頭七還沒過呢,她就算想厚著臉皮回來也得過幾天啊。」傅茉沒說的是,村裡的人都說祝大山是被劉秀娘和祝翠蓮母女兩個剋死的。

    尤其是祝翠蓮,已經成了村里人嘴裡的瘟神。

    「聽說了嗎?那祝大山的遺像,一聽人提祝翠蓮三個字就哭喪著臉,還會死死地盯著說的人看。」

    「聽說連祝苗苗都不想認了,祝苗苗一到後面去磕頭,那香就斷了,可嚇人了。」

    這兩段話流傳得最廣,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反正傅茉沒看見,她只是聽別人說的,現在學給房秋實聽,倒是學得有模有樣,跟真的似的。

    房秋實聽著,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便拉上傅茉,去祝大山遺像面前拜了拜:「大姨夫,穗穗出車禍進醫院了,我跟她姐妹一場,就來幫她操辦一下。其實不該我來的,你還有個女兒祝翠蓮的,是吧?只可惜她人不知道哪去了。你要是泉下有知,自己去找她吧。」

    房秋實說完,盯著遺像看,遺像什麼變化都沒有。

    倒是一陣北風撲進來,把遺像面前的香給折斷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