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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10:09 作者: 燈丸
「真不要臉,掙了那麼多錢,迎菩薩還要搶一手,生怕別人擋了他們發財的道兒還是怎麼?」劉秀娘罵罵咧咧的。
今天祝翠蓮也沒出去鬼混,畢竟過年了,別人家都要忙著做年夜飯,沒人陪她打麻將。
只好假模假式地演一演好女兒的角色,坐在灶膛前,一邊盤算著怎麼騙錢,一邊有氣無力地往裡面塞柴火。
揚江鎮沿江,內河密布,河邊全都生長著密密麻麻的蘆竹和蘆葦,到了入冬的時候砍下來,堆在家前屋後,用來燒魚燒肉,所以這會兒祝翠蓮塞的就是蘆竹。
然而蘆竹韌性大,不易折斷,添柴火的時候需要格外小心才行,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把手劃傷。
哈欠連天的祝翠蓮,就這麼不小心了起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掌心已經被劃拉開一道十幾厘米長的血口子。
獻血嘩嘩地冒,嚇得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當即尖叫出聲:「哎呀娘哎,要死咯,你看看我的手哦!」
剛喊出口,祝翠蓮就挨了劉秀娘一頓罵:「誰要死了?要死你去死,大過年的晦氣得不行,燒個火都能燒出事來,滾滾滾,別讓我看到你!」
祝翠蓮求之不得,要不是手被傷著了,她還能哼一首小曲兒,恭喜自己重獲自由。
結果剛出了廚房,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忙退回廚房:「娘,剛警車是從咱家門口開過去的吧?」
「是啊,聲音都遠了,怎麼?」話音剛落,劉秀娘就妄想症發作,一拍屁股一跺腳,「哎呦,該不會是陸茂行犯事兒了吧?活該啊!趕緊抓起來,判個無期才好,我看房秋實還得意個什麼勁兒!」
祝翠蓮倒是想呢,可她看著站在門口的警察,一種從沒有過的危機感蹭地一下躥上了脊梁骨。
其中一個她還認識,是小王,之前祝鴻來被告流氓罪,她去說明情況的時候,就是小王給他做的筆錄。
小王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正是她家隔壁的田甜。
她想不明白:「田甜,警察同志是你帶過來的?是不是認錯門兒了?」
「我可沒這個本事,只是小王同志問你家在哪,我就指了指路。」田甜沒說的是,她早就跟小王商量好了,警車出發的時候給陸茂行那邊打個電話,等陸茂行那邊估摸著警車快到的時候,就放炮,轉移祝翠蓮和劉秀娘的注意力。
警車來了也不直接停在祝家門口,而是故意先去後面繞一圈,停在港河邊上後,兩位警察同志再徒步走過來,麻痹了祝家這幾個人的神經後再來個出其不意。
這麼做還真管用,把人堵了個正著。
小王亮出警徽,禮貌地問了一聲:「祝翠蓮女士是住在這裡嗎?」
祝翠蓮只得硬著頭皮:「是我,找我有什麼事嗎?上次那個案子不是結了?都說了,是誤會。還有祝鴻來那個案子,我也有不在場的證據,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小王卻已經亮出五百塊的假|鈔,假|鈔裝在透明塑膠袋裡,當做了物證:「這是你拿給黃明月的吧?這位同志今天到派出所舉報,你們祝家存有大量假|鈔,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祝翠蓮根本沒聽清小王后面說了什麼,滿腦子就只剩一個聲音,假|鈔,假|鈔,假|鈔!
等這一陣耳鳴過了,她才恍然大悟,猛地轉身撲到劉秀娘身邊,染著血的手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害我!!!你居然害我!!!你是我親娘啊,你為什麼要害我?劉秀娘,你不是人,虎毒不食子,你居然害我,你這個毒婦!!!」
小王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蹙了蹙眉,轉身問了田甜一句:「這兩個真是親母女嗎?」
「真得不能再真。兩位同志稍等一下,這麼冷的天還要出警,太辛苦了,我去端兩碗豆漿給你們暖暖胃。」田甜今天休息,小賣部由劉未明看著,她回來幫著三個老人過除夕。
豆漿是提前磨好的,因為陸茂行的計劃就沒有瞞著她,她早就想好了,人警察同志真不容易,大過年的還要跑來跑去地抓壞人,到時候給小王一碗熱豆漿,也算是盡一盡她這個普通老百姓的一份心。
小王的同事叫小段,原本還想拒絕的,不過小王說沒關係,他也就接了過來。
熱乎的豆漿,喝在嘴裡,暖在心裡,小段忍不住誇了一句:「這姐姐人真好!誰家娶了去誰家就有福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小王哭笑不得,只得跟田甜解釋了一句:「新來的小同志。」
田甜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到,她也覺得誰娶了她那確實挺有福的,只可惜有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罷了。
她把另一碗豆漿遞給了小王,隨後就去勸架了,這女人家打架,還是不要讓警察為難的好,下手重了不合適,下手輕了扯不開,只有她和傅茉這種戰鬥慣了的,才能用巧勁兒,把這兩個瘋子拉開。
她走上前去,先是從後面拽了劉秀娘的頭髮,劉秀娘之前剛被傅茉薅了一撮頭髮,頭皮根本吃不消更多的傷害了,當即認慫;隨後田甜又掐了一把祝翠蓮的側腰,等祝翠蓮轉身罵人的時候,一個肘擊對準了祝翠蓮的小腹。
祝翠蓮小產之後月事不准,多半子宮或者卵巢出了問題,揍這裡保管有用。
果然,祝翠蓮尖叫一聲,罵罵咧咧鬆開了劉秀娘,要跟田甜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