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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10:09 作者: 燈丸
    房秋實氣哭了,撲上來捶打他的胸口:「你是不是傻啊,我差你這幾天時間嗎?啊?你要是落下病根,不是要羞愧死我嗎?」

    「其實沒你想得那麼嚴重,大不了以後胳膊抻不直,再嚴重點可能關節那裡長死了。」陸茂行不忍心看她哭,還是扭過頭來,輕輕擦了擦她剛剛沁出的兩滴淚。

    卻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很是嚴肅鄭重地說道:「不行,我有錢,我送你去住院,現在!」

    「那你有本事把我打暈拖走吧。」陸茂行乾脆耍無賴了,他人高馬大的,別說是房秋實拖不動,就是祝家的男人們都未必能行。

    房秋實又急又氣,可實在又拿他沒辦法,只好退讓一步:「那明天去,明天你要是還不聽我的,我就——」

    「好好好,聽你的,別生氣嘛,我覺得問題不大,真的。」陸茂行忙矮下身子來哄她,見她不為所動,只好轉身指了指水桶里的鯿魚:「等會我去住家船那裡給你做紅燒鯿魚賠罪好不好?」

    ……

    說到紅燒鯿魚,她的口水都快下來了。

    是的,她愛吃鯿魚,更愛吃陸茂行燒的紅燒鯿魚,那滋味,真叫一個絕!

    她投降了:「說好了,明天,不准再拖了!」

    「嗯,明天。」陸茂行終於把人哄好了,還挺有成就感,隨後催促她趕緊回去,再晚點路上容易有蛇,會出事的。

    等房秋實才到祝家門口,便聽劉秀娘在那號喪。

    「我的寶貝兒子啊,長這麼大我都沒捨得動一次手,卻叫那個喪良心的小賤人把臉都打腫了啊,這個天殺的賤貨,等她回來,看我不撕了她的皮!」

    正嚎著,劉秀娘便聽見了車鈴鐺車,扭頭惡狠狠地瞪著房秋實,見房秋實一點愧疚都沒有,乾脆咿呀一聲撲了上來。

    第014章 男人那方面不行不是可以吃……

    上輩子劉秀娘死得挺憋屈的。

    祝翠蓮這個敗家子兒,沉迷賭桌,經常輸得找不著北。

    所以她必須牢牢地控制住祝鴻來,叫這個二愣子問祝大山要錢花。

    後來叫祝大山看出來怎麼回事,就再也要不著了,可那邊債主催得急,沒辦法,她只好攛掇劉秀娘去要錢。

    劉秀娘到底給祝大山生了個兒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要的數目不算離譜,祝大山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可日子長著呢,要的次數多了,祝大山也不耐煩,畢竟他一個後爸,沒道理無止境地貼補早就嫁過人的繼女,便放下狠話,誰再要錢就轟出家門去。

    後來實在沒招,她就逼劉秀娘買通赤腳醫生,藉口子宮炎症,暫時把子宮裡的避孕環給摘了,人為製造了一次懷孕。

    祝大山老來得子,本來是高興的,可那時候計劃生育早就到了草木皆兵的時候,計生組一聽,老蚌要吐珠,這還得了,立馬組織人手上門,把劉秀娘拖去打胎。

    這一打胎,才發現是宮外孕,直接大出血,差點沒從手術台上下來。

    之後劉秀娘徹底虧了身子,祝大山心裡有愧,幾乎有求必應,祝翠蓮很是過了一段滋潤的日子。

    可能作孽做多了活該報應,劉秀娘被強制上環之後,沒過多久又懷了。

    這次都不用等計生組上門,她就習慣性流產,還在地里幹活的人,說倒下就倒下了。

    等家裡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氣兒了。

    祝翠蓮嫌棄她娘一身的污血晦氣,怕妨礙她肚子裡「第三個丈夫的種」,所以全程缺席了劉秀娘的喪事。

    還是房秋實一力操辦的,祝大山也因此瞬間蒼老了不少。

    不過這男人還是有點可取之處,就是他在那之後十幾年都沒再找老伴兒,整天就幫著老二祝有財家帶孩子,其他的時間都用來自責和懺悔了。

    後來閉眼之前,還要求後輩把他跟劉秀娘合葬到一起,也算是個痴情種了。

    只可惜,遇人不淑,碰到劉秀娘和祝翠蓮這兩個攪家精,好好的日子過成了悲劇。

    房秋實上輩子在療養院的時候就經常想,要是劉秀娘當初死的時候她就看出來端倪就好了。

    那會兒祝翠蓮整日待在祝家二樓,吃飯都是祝鴻來端著送上去的,一上去就是個把小時,還美其名曰,苗苗吃飯鬧騰。

    可那會苗苗早就懂事了,根本不鬧。

    她居然信了。

    她實在是把人想得太好太善良,完全沒有看出來這兩個人之間的貓膩。

    現在她看著生龍活虎的劉秀娘,有點想笑,又有點想落井下石。

    她站在門口,微微側身,避開了劉秀娘的偷襲,等劉秀娘哎呦一聲跌在了田甜腳下,她才回頭,滿目憐憫地看著劉秀娘:「嬸子,大姑姐上周賭博又欠了好幾百,這麼大的窟窿,誰幫她填補呢?總不會又是找你這個當娘的要吧?哎,你說說你,生了這麼一個敗家玩意兒,還得腆著一張老臉去找大山叔要錢,圖什麼呢?大山叔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勸你啊,還是適當地自私一點,別到最後落得個豬煩狗嫌的下場,得不償失哦。」

    房秋實說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淡然地邁進了祝家大門。

    劉秀娘聽著這話,兩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都動不了了。

    她跟魔怔了似的,難以置信地念叨著:「不可能啊,翠蓮的事她怎麼知道的呢?我明明沒告訴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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