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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08:39 作者: 唐欣恬
焦陽說:「她的話有多難聽,你根本不會知道。她已經沒有理智了,為了讓我難過,她可以污衊我媽的人格。我動手打了她,她也因此磕在了柜子上。」
這些,全是真的嗎?這麼久以來,孫佳人隻字沒有提過焦陽的媽媽。她是真的糊塗,還是在潛意識中逃避著自己失敗的真正原因?如果她承認了,她是敗給自己的失態,那麼她是不是就再也沒有立場去責備焦陽、怨天尤人了呢?
「經過了上次那件事,我想,我和孫佳人已經再也沒有機會了。最近,我媽還時常囑咐我,讓我讓著佳人,多哄著佳人。我心裡難受極了,我媽越是這樣,我就越恨孫佳人。我想,也許就算根本沒有江盈的存在,我也會和她離婚的,更何況,我現在有了江盈的一片痴心。她對我那麼好,我不想委屈她。」焦陽說。
我並沒有明確表態,我到底會不會幫助焦陽與孫佳人離婚。但我自己知道,我心中的天平,已經偏向了另一邊。
「我不想孫佳人再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傷人,或是傷己,我都不想看見。」這是焦陽的最後一句話,「唉,我也曾很愛很愛她。你幫我勸勸她,多謝了。」
第二天,是「金世證券」的周年慶餐會。再看見孫佳人時,我對她除了憐惜,還多了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她怎麼能把自己的婚姻,書寫得這麼「可歌可泣」?
這次的餐會,是以自助餐的形式在公司的禮堂舉行的,全體員工皆出席,而且可以攜伴。任何活動,參與的人一多,也就沒法有規有矩了。我們不用西裝革履,只要不大背心大褲衩就行,我們也不用以級別定桌,眾人都端著個盤子走來走去,只要你樂意,你可以站到董事長的身旁去大嚼特嚼。不過可惜的是,董事長在他露了個臉後,就人往高處走,去赴更高級的宴席了。
我沒有對孫佳人提及焦陽來找過我的事,我可不想冒險,讓她在全體同事的面前大發瘋癲。她吃得極少,肉一口也沒有吃,菜以克計,主食她選擇了義大利面,不多不少,整好三根。我扯了扯她那寬大的裙腰:「你再這麼下去,就可以去我店裡購置一批新裝了。」「也好,反正我好久沒花錢了。」孫佳人將盤子摞下,結束了用餐。
「你吃這麼少,何必呢?還非叫上我。」我的盤子中倒是有座小山。
「不來幹什麼呢?也沒別的事情做。」孫佳人的眼珠子四處瞟,但我看得出,她什麼也沒看在眼裡。
而我,倒是看見了東邊的趙董和南邊的小櫻桃。我不禁磨拳擦掌: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終於可以為孫佳人做點兒什麼了。
我的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那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二人,我身邊的孫佳人心不在焉,倒也沒發現我的繁忙。直到餐會漸漸迎來了高xdx潮,穿梭的人潮中漸漸有了微醺的男女,我整了整儀容,吞了吞口水,撇下孫佳人,徑直走向了趙董。
「還認識我嗎,老趙?」我向他舉杯,故意喊他「老趙」,好像我也有了幾分醉意似的,所以才不分大小。
趙董身邊還有另外一個董事以及三兩個屬下,他們正談論世界名車談得盡興。「唐小仙,我怎麼會不認識你?你,是個好員工。哦,曾經是個好員工。」趙董的話了無新意,就像他這個人。與他共事多年,我自然有自信他還記得我姓甚名誰,而他褒獎的好員工,也並不出我所料。反正今天公司同慶,氣氛大好,他籠統地誇我,又有何妨?而我也不會去刨根問底問我究竟好在哪裡,天底下的上司十有八九不會樂於誇獎曾經屬於他、而現在卻已屬於他處的手下。
「老趙您好記性啊,真是一點不比小年輕差。哦,這是不是因為您跟年輕的小櫻桃情投意合,所以越來越有活力啊?」我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見,我那「小櫻桃」三個字一出口,我周遭的人就全伸長了脖子、豎直了耳朵。這幫人最盼著別人惹出亂子,自己好事不關己地樂和樂和。
趙董的臉色青如鐵,半張著嘴,冒不出一個字來。我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櫻桃,她雖不知道我們這方發生了什麼,但卻在竊竊地關注著。我將酒杯里的酒一口乾掉,咂了下舌頭,像是說「好酒」。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此外,雖說我已不在他姓趙的手底下討生活,但給自己留條後路才是上上策。倘若我這次的計劃有失,局面失控,我也能將這「失言」推卸到酒精的頭上,佯醉逃離現場。
「哎,對了老趙,聽說你們準備結婚了,是不是真的啊?」我擴大了嗓門,揪住了更多人的耳朵。
這下,趙董終於發話了:「你,你聽誰說的,根本沒有這回事。」
「啊,是嗎?我聽我大姑媽說的啊,她認識小櫻桃的表姨的同學的姐姐。」我信口胡謅道。只有我自己心裡門兒清,我根本沒有大姑媽,所以,自然也根本沒有這回事。
趙董之前幾分醉意,再加上被我鬧出的幾分窘意,令他現在的大腦就像生鏽了似的。只見他目瞪口呆、默默呢喃,想必是正在為大姑媽以及表姨所困惑。這時,周圍終於有人成為了我的同盟軍。我只聽一嗓子喊道:「啊,這是好事啊。趙董,你也太不過意思了吧,嘴巴這麼嚴。」
這時的小櫻桃,已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第二個目標。聰慧如她,想必已七拼八湊湊全了現在到底發生著什麼,而且,她理應是第二個心裡門兒清的人。她有沒有表姨,她最清楚;我是不是在胡謅,她也最清楚。
正所謂一呼百應,眾人拾柴火焰高。在我之前的勇做「出頭鳥」,以及那壯士般一嗓子之後,各路小兵小將也都忍不住來摻和一腳了。「真的嗎?恭喜恭喜啊。」「我早就說啊,你們二人真是天生一對。」「日子定好了嗎?何時發喜帖啊?」「就是就是,這麼大好的事,何必搞得像地下工作似的呢?」這樣的呼聲,簡直是不絕於耳。趁著亂,我退出了包圍圈,回到了孫佳人的身邊。
「你這是在搞什麼鬼?」就連孫佳人的興致也被我挑撥了。她久違地瞪大了雙眼,臉色也因現場的鬧哄哄而出現了久違的光澤。
「做紅娘啊,我看他們倆合適,撮合撮合。」我沒有說,我其實是想把孫佳人拖出那潭「泄密」的泥沼,希望她能得到趙董的諒解,在工作中得到公平和器重。她面前的人生,已經只剩下工作了,我必須讓她從工作中獲得滿足、獲得自信,而不是一味地打發時間。
看來我的想法和計劃是對的。人潮已經漸漸把趙董和小櫻桃推搡到了一堆兒,他們二人雖面有難堪,但誰都沒有惱羞成怒、怒不可遏地否認什麼。這就是所謂的輿論的力量,從前,眾人議論紛紛,說你們是通jian的狗男女,一個貪圖美色,一個愛慕財勢,而突然,同樣是他們這些人,集體改了口,因為你們在準備結婚而頻頻道賀,你們變成了一對愛侶,年齡的差距,級別的懸殊,都影響不了你們的愛情。啊,愛情,真是永恆美好的話題。
我想,如果趙董和小櫻桃是真心相愛,那麼我這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吧,為他們找一個出口,免於困在旁人的議論和自己的臉面中,鬱鬱而終。而再如果,假如我看走了眼,他們其實並不願攜手過活,那麼,他們大可慢慢迴避,直到各走各的路。畢竟,一段愛情的無疾而終,總比一對狗男女的分道揚鑣,更能讓他們保有顏面吧。今後,他們應該會感謝我,感謝我的「大姑媽」吧?我想。
我和孫佳人一聲不響地走出了公司。孫佳人仰天長嘆:「唉,連他們都圓滿了。」聽了她的這句話,我那到了嘴邊的「焦陽」二字,又被我活生生地咽了回去。旁人的幸福往往是照在自己不幸上的放大鏡。今天,讓我暫且饒過孫佳人吧。第十七章 第三十三章巔峰對決
晚上,我回到家時,鄭倫正在陪奶奶看電視,也不知道是哪省哪縣的戲曲,正唱得咿咿呀呀。我站在奶奶房間的門口,看見沙發上的鄭倫正用手撐著頭打磕睡。是啊,縱然他孝順,也不用非讓自己融入中國的地方文化吧。奶奶見了我,說:「小仙兒,回來了?」鄭倫睜開眼,假模假式地盯著電視瞧。我「啊」了一聲,就要回房間,奶奶卻叫住了我:「哎,等會兒。倫倫,你也跟仙兒回去吧,累了就早點兒歇著。」鄭倫直了直腰:「我還不累呢,我想再聽會兒戲。」
奶奶啪地關了電視:「你不累我累,我要睡了。」鄭倫只得汕汕地走了出來。見他又要去我婆婆的房間,我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將他拖回了房間。
關上門,我一頭扎入了他的懷中,還把他那垂在兩側的雙手提拉到了我的腰上,讓它們環著我。「今天,我做了一件好事,我撮合了一對男女。」我說。「哦。」鄭倫答道。「哦,哦,哦,除了哦,你就不會說別的了嗎?你應該問問我,是哪一對男女啊?」我雙手攀著鄭倫的脖子,心想他要是再敢「哦」,我就嘎嘣擰下他的腦袋。這下,鄭倫閉嘴了,一個音兒都沒有了。我用力一蹦,雙腳離地,夾住他的腿,整個人的一大半重量都吊在了他的脖子上。「哦。」鄭倫拖著長音兒呼叫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鄭倫把我甩到床上:「你發什麼神經?要瘋去和那姓董的瘋去。」真罕見,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個字,其中還包括了「董」。看著他那嫌棄的眼神,好像剛剛抱住他的女人是多麼骯髒似的,我真想一腳瑞上他的眼睛。
「我們瘋?那你和那姓蕭的又是什麼?詩情畫意,半推半就?她還沒有甩了吳哲,撲倒在你的腳下嗎?你還沒有看出來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嗎?還是,你早就看出來了,而且正求之不得呢?」我半撐著身子,氣勢並不弱。我所說的話,正是我想說的話。蕭之惠她已經一步一步來取了行動,自從她將自己與吳哲配成了一對,她就已經不再是那個潛伏在暗處的蕭之惠了。近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緊張:當她的情意真正展現在鄭倫的面前時,鄭倫他能抵抗嗎?會抵抗嗎?這麼多日了,他一直不露聲色,他根本就沒有抵抗吧?
「又來了,你簡直不可理喻。」鄭倫理屈詞窮,只剩下了這一句。
我倒在床上:「哼,一見到我就這麼火大,是不是只能等著明天讓那姓蕭的給你敗敗火啊?」說出如此尖酸的話,是我唐小仙有生以來頭一遭。倏地,鄭倫的目光變得像要把我吃掉似的,不,與其說是吃掉,不如說是生吞活剝。我眼看著他撲了過來,我還來不及有一絲退縮,就被他牢固地壓在了身下。他咬住我的耳朵,說:「今天我就先拿你敗火。」我全身止不住地哆嗦。
鄭倫粗蠻地扯開我的上衣,一隻手用力地罩在我的胸脯上,而另一隻手向我的身下摸去。剛剛在鄭倫把我甩到床上時,我的裙子就幾乎已經撩到了大腿處,這一下,鄭倫的手順利地抵達了它想去的地方。我真的慌張了,擠出微弱的聲音:「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