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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08:03 作者: 唐欣恬
「算了吧,好話你也不會好好說,你是什麼嘴吐不出象牙。不如我們去『天園』,看看洛洛的情況去。」
「我就說吧,你們是在搞小集團。哼,跟我都不親了。」
元薇雖嘴上抱怨,可行動上卻是穿衣穿鞋,供著江筱出門。畢竟,相較於枯坐在此口是心非地勸江筱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那還不如去丁駱駝處找找樂子。
元薇和江筱前腳進了丁洛洛的房門,左琛後腳就也推開壁櫥門進來了。正要打開壁櫥門勘察內情的元薇嚇得不由自主嗷了一嗓子:「喂,你這是礦工,還在早退啊?不好好上班,打算讓駱駝養著你啊?還有啊,有門你不走,穿牆穿上癮了?」
左琛同樣叫杵在壁櫥門前的元薇嚇了一哆嗦,他甩下兩手的塑膠袋:「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一樣能給『左右地產』賺錢,用不著你費心。」
江筱以小碎步挪到元薇後面,揪了揪她的衣服,然後用眼神往地上的塑膠袋一指。元薇一定睛:「好傢夥,芹菜胡蘿蔔西蘭花,雞一隻魚一條,左大公子,您,買菜?」
左琛窘得臉紅脖子粗,新說要不再從壁櫥穿回自己的領地吧,然後學習元薇,用桌子柜子的把壁櫥堵上,再也不要見人了。而就在這時,丁洛洛喜滋滋地跑來拎走了塑膠袋:「你們別大驚小怪了,我們搬回『天園』後的這幾天,一直是他買菜,我做飯,哦,他還洗碗呢。」這下好了,左琛的臉又綠了:「唉唉唉,洛洛,你們聊你們的吧,我去洗菜。」左琛心說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把廚房的差事包下來,免得洛洛她再繼續說下去,早晚把我掃地洗衣服的壯舉一併曝了光。
左琛一頭扎如廚房,而這廂的江筱一聲嘆息:「全世界只剩下我不幸了。」「袁傑要跟我離婚。」元薇一邊拾掇她遺留在此的雜七雜八,一邊給丁洛洛答疑解惑。
「這麼說,梁有齊還有機會嘍?」左琛從廚房探出頭來。
「專心洗你的菜,小心農藥殘留。」元薇一插腰。
虎落平陽被犬欺,左琛咬著牙縮回了頭。雖說丁洛洛是順了他的意,搬回了「天園」,可其餘諸事他皆是步步退讓。首先,丁洛洛之意拒絕「同居」,說是在榮獲左爸爸的認可之前,他們二人只能維持友好鄰邦的關係,所以左琛每天下班後還得先回家更衣,然後過來丁洛洛這邊用餐,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他還得再穿牆而過,回家沐浴就寢。其次,關於諸多家務事,丁洛洛雖從未直接開口,但卻頻頻間接「暗示」,比如:「琛,我沒辦法陪你了,我明天要交的稿子還沒寫完,還有一大堆的碗要洗。」再比如:「琛,明天你回你爸爸家吧,陪陪他,反正我要寫稿子,還得整理房間。」就這樣,左琛迅速獲知了菜市場的位置,洗衣機的用法,並且逐日減少了洗碗時把碗摔碎的次數。
可悲的是,除此之外,左琛還得忍受丁洛洛一干狐朋*****的奚落。「愛屋及烏,」左琛一邊擇著芹菜葉,一邊狠狠叨叨說道:「死元薇,你個烏鴉。」
第九十一話:你以為你值幾個錢?
「我也沒很幸福。」丁洛洛垂下頭:「或者說不會幸福很久。」
元薇雙手抱拳:「佩服佩服,怪不得江筱要找你訴苦,你還真是她愛聽什麼,你就說什麼。她就是惦記著跟你共患難,比比誰更苦。」
「去你的,你別歪曲我的意思。」江筱擠開晃來晃去礙事的元薇,來到丁洛洛身邊:「洛洛你怎麼了?」
「琛的爸爸不喜歡我,而且,他好像有中意的兒媳婦人選了。」丁洛洛壓低了嗓音。雖然,那個令左邑讚不絕口的女人已令她魂牽夢縈了,可她卻始終未對左琛問及隻言片語。陳莓,真是個美麗的名字,不知是糙莓還是攻瑰,又或者是耶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樹寒梅。
胡「你們的反抗還沒見成效呢?」元薇又擠入丁洛洛和江筱中間。
「應該說,我們還提反抗呢。」丁洛洛的頭幾乎都垂到胸口了:「琛他什麼也不說,我也無計可施。」
「他小子會不會是串通了他爸一塊兒耍你啊,本意是逃避婚姻責任,結果還讓你以為他為了你而忤逆他爸,離家出走。」元薇把小說家骨子裡的想像力發揮了個淋漓盡致,末了還一撇嘴:「高,實在是高。」
蛾咣。元薇先是聽見這麼一聲,後是頭暈目眩,心想自己何時患上耳嗚了?再然後,她隨著丁洛洛和江筱愕然的神情一回身,就只見左琛正手擎一口黑黝黝的銑鍋佇立在她身後,而池的那張臉,則陰沉沉的也開不比鐵鍋白淨。元薇捂住後腦勺:「你幹嗎打我?」「打你?我恨不得剁了你。」左琛攥著拳,提著鍋走回廚房,留下元薇盯著手心裡那從後腦勺上摸下來的鍋底灰咬牙切齒,上躥下跳。
「那你打算怎麼辦?」丁洛洛交待完自己的事,就關懷上了江筱的事。
「還能怎麼辦?拖著唄。」江筱自己也並不樂觀,怛她是寧為瓦全,不為玉碎。
「嗯,我們一起加油吧,」丁洛洛朝江筱頷首:「一起等著柳暗花明的那天。」
元薇抽了大把的紙巾擦著頭髮:「你們倆可真行,抱著團兒往火坑裡跳,不懂什麼叫忠言逆耳利於行?怪不得我受排擠了。」
左琛每天照樣去「左右地產」上班,照樣批閱文件,出席會議,照樣遲到早退,神出鬼沒,而不一樣的是,他皖全漠視了左邑的存在。左邑是凡事先禮後兵的,所以這幾天,他是頻頻尋求機會向左琛求和,比如,他差人進去了公司的人事變動糙案,主動讓左琛過目定奪,可結果左琛將文件原封不動退回,開附上一張寫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紙條。又比如,左邑在周末差人約左琛在高爾夫球場會面,可在他等到望眼欲穿之時,露面的卻是拖著一袋球桿氣喘吁吁而來的左琛之秘書莎麗。再比如,左邑在拍賣會上花重金拍下一塊百達翡麗的古董表差人贈與左琛,可結果,左琛看都提看,就將其轉贈給了流浪狗之家。
終於,左邑強撐著沒在沉默中死亡,於是在沉默中爆發了。
左邑親自給陳莓打了電話,他甚至都沒讓秘書轉接,而是親手撥了陳莓的電話號碼,來通知她到「左右地產」拍攝代言的宣傳片。
陳莓的錄用,純屬破格錄用。畢竟,就算她面貌較好,能歌善舞,可更有芸芸天外天,人上人在與她同爭這杯羹。所以,「左右地產」正格錄用了一顆留過洋,獲過獎的話劇界的冉冉新星,至於陳莓這「第二人選」的誕生,自然是左邑一手遮天的結果。
在接到左目的電話時,陳莓已處於了按捺不住的邊緣。這麼些天了,什麼動靜也提有,爭不上代言人的席位倒是純屬正常,可左琛左邑均杳無音訊,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以他們左姓男人的健忘,再這麼拖下去,那她又得重新製造「萍水相逢」的巧合了。而就在這時,她接到了左邑的電話。
「你們各有千秋,我們難取難捨,」左邑裝出一副為難的口吻:「所以只好先請你們各拍攝幾組平面,再做衡量了。」
「真的?我真的還有機會?」陳莓的興奮可不是裝出來的。
左琛平生第一次正經八百地去研究自己的月薪到底是個什麼數字,過去,他衣食無憂,若有大筆開銷,則會大搖大擺地前去財務處提款,而財務處則每月一結算,將總額提報給左邑,將帳算在左邑的頭上。而這次,當左琛途徑一家珠寶店,沒有想到周嬌,反而突發奇想想給丁洛洛買下一件禮物時,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囊中羞澀。為了所謂的「骨氣」,左琛三過財務處而不人,而眼巴巴等待著開支日的到來。
「你們搞什麼搞?我堂堂個目經理,做牛做馬個月,就只值這點兒?」左琛張牙舞爪,儀態盡失。
渾身顫抖的小財務員兩排牙齒直打架:「我,我只是照章辦事,而且,而且,您這個,一貫是這個數啊。」
「還一貫?那就是你們一貫剋扣我的錢,來,這次通通給我還回來。」左琛長手一伸。
小財務員抱頭鼠竄:「董事長救命啊。」
「狗崽子,你不來開會,在這兒撒什麼潑?」左邑聞訊抵達。
「開會值幾個錢'」左琛是一頭扎在了錢眼裡。
「你又認為你值幾個錢'」左邑走近左琛,伸手戳著他的腦門兒:「我告訴你,要提有我,你連這幾個錢都拿不到,要沒有我,你還總經理?哈哈,笑話。」
鄭歐洋在酒吧街中最著名的一間演藝吧中謀到了份差事,一周兩晚表演他的原創作品。「我打算換套大點兒的房子,讓我媽跟我住。」這是鄭歐洋跟元薇在慶祝宴上說的第一句話。慶祝宴就選在了鄭歐洋即將上任的那間酒吧,而這會兒,元薇正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地形:「哇,你看看,那個舞台也太低了吧,哇,你看你看,那無恥女歌迷的手有多長啊,哇,都快碰上台上那小伙兒了。歐洋啊,你還是別在這兒唱了吧,太危險了。」等元薇自顧自杞人憂完了天,這才騰出了心思去目應鄭歐洋的話:「什麼?你要搬家?」
第九十二話:活該下十八層地獄
「嗯,方便照顧我媽。」鄭歐洋抄起一瓶啤酒,對著瓶口咕咚咕咚兩大口:「最近她情緒不太好。」
元薇眼看著鄭歐洋那粗壯的手臂擎著酒瓶的豪邁,又眼看著大半瓶啤酒在瞬間輕而易舉地下了鄭歐洋的肚,不禁小鳥依人地湊了上去:「這不是方不方便的問題,而是鄭媽媽她銑定不會搬出校園的。」
鄭歐洋沒說話,咕咚咕咚又是兩口,結束了那瓶啤酒的一生。
元薇勤快地接過酒瓶,撂回吧檯,隨後又迅速揍回到鄭歐洋身邊:「你也明自的,她這一輩子簡直就是為了那個男人而活,哦,也就是你爸爸,而她和那一個男人的幸福時光全都是在校園裡共度的。她這是在重溫舊夢。」
胡「她這是在執迷不悟,慢性自殺。」鄭歐洋一拳擂在吧檯上:「自從你告訴她那個男人要見她,她就吃不下睡不著,還花了一大筆錢買了一大堆新衣服,一見到我就問,這件好不好看,那件好不好看,去見他時到底該穿哪件,簡直是神經兮兮的。」
「女為悅己者榕,這再正常不過了。」元薇聳聳肩。因為正靠在鄭歐洋的肩膀上,所以鄭歐洋那一臉的冷峻並沒有入了元薇的眼。
「正常個屁,他們的感情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你根本就不該插手這件事。」鄭歐洋站起身,大跨步地擠入人群中,消失在了酒吧門口。
蛾元薇失去了重心,一個趔趄從椅子上裁了下來,好不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