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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06:48 作者: 80後的新結婚時代_唐欣恬
    掛了電話,我仰倒在床上,險些把劉易陽那伸展著的胳膊砸折了。劉易陽齜著牙問我:「陳嬌嬌啊?什麼事兒?神神秘秘的。」我抿著嘴仰望天花板,這危房的牆皮已有斑駁,此時在我眼中卻好似盛開的花朵。陳嬌嬌的來電,無疑讓我的世界在告別了陰雨綿綿後,迎來了艷陽高照。

    這時,劉易陽的手機響了。

    「喂,」劉易陽目光呆滯:「陳嬌嬌?」

    「我?我在上海呢。」「幹嗎?來找佳倩啊?」「是啊,是和佳倩在一塊兒啊。」

    在這幾句之後,劉易陽把手機遞給了我:「陳嬌嬌找你。」

    我笑呵呵拿過手機:「喂,嬌嬌,還有事兒啊?」

    然後,我只聽電話中陳嬌嬌的吼叫響徹雲雷:「童佳倩,你跟劉易陽和好了?你怎麼早不跟我說啊?結果我又打電話給劉易陽。你們倆成心耍我呢吧?你也是個殺千刀的。」

    「好了好了等喝你喜酒時,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這還差不多。掛了啊,不妨礙你們倆小別勝新婚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眼下,只剩下劉易陽一個人蒙在鼓裡了。「晚點兒再告訴你。」我翻身壓在劉易陽的身上,吻住了他的嘴。一個在醉倒後只會喊我名字的男人,實在是夠格讓我對他主動獻身的了。至於劉易陽,他在承受住我那甜蜜的重量後,也顧不得再刨根問底了晚點兒就晚點兒吧,美人在抱,其餘皆可延後。

    特蕾西對我請調回北京的要求雖有意外卻也並沒有為難我。我估計魏國寧早跟她通過了氣兒,也肯定沒少替我美言,所以特蕾西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自己人似的。而魏國寧倒真對我戀戀不捨上了.\n「這麼快就原諒你老公了?」

    「什麼原不原諒的。你不是說了麼,我這女人貌美如花,兇猛如虎,老公怎麼敢出軌呢?」我伸手指了指魏國寧的鼻子尖兒:「這次,還真叫你說對了。」

    「那你到底為什麼帶著老小跑上海來受累啊?」

    「為了在外灘走一走,看看中西台璧的建築群啊,另外還為了重溫美好時光。」

    我的話不假,就在昨晚,我和劉易陽去了我們製造出錦錦的那間酒店,並且有幸地要到了那間房間。在那裡,我把陳嬌嬌魯莽的行動和意外的收穫告知了劉易陽。自打我講到了要點,劉易陽就微張開了嘴,而直到我講完了,他仍張著嘴,我眼看著他的口水快淌了下來不得不伸手替他台上了下巴。

    「真的?」等劉易陽的下巴活動自如了,他小心翼翼問出了這兩個字來。

    「怎麼著?可惜了?遺憾了?鬧了半天,你還是只嘗過我童佳倩這一種口味啊。」

    「哇,真是虧大了,沒占到便宜不說,還負荊請罪請到了上海。」

    我一下跨坐到劉易陽的腿上,掐住他的脖子:「真想占便宜是不是?你活膩味了是不是?」

    劉易陽響應著我的暴力,把舌頭吐出來:「你想當寡婦是不是?」

    「哼,」我撒開手:「幼稚,不玩兒了。」

    可沒等我從劉易陽的腿上跨下去,他就把把我抱住了:「佳倩,謝天謝地。」

    「我們該謝的是陳嬌嬌。」我溫順地靠在劉易陽懷裡,手指依戀地摩挲著他的背:「老公,你是不是也太傻了,自己做沒做過都不知道。」

    「確實是傻得可以,我實在想不到孫小嬈會這麼算計我。」

    「那你至少應該想到,你的身體和靈魂會無條件忠於我童佳倩。」

    劉易陽伸手就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你這臉皮可真夠厚了。」

    我扭了扭屁股,笑著沒再說話。

    劉易陽先回北京了,畢竟我還得在上海交接交接工作,不能說走就走。他走之前,我媽偷偷拍著他的胳膊跟他說:「放心吧,我肯定天天催著佳倩。」劉易陽受了我的影響,直戳我媽的軟肋:「謝謝您,這樣您也能早日住上躍層了。」我在邊聽得偷笑不止。

    危房的租住合同尚未到期,我把合同連同鑰匙一併交給了魏國寧,讓他幫我技個下家。魏國寧送我們老老少少去機場的路上,我媽又對他產生了興趣:「小伙子多大了?」魏國寧畢恭畢敬:「阿姨,我跟童佳倩同歲。」

    「哦,你在公司里做什麼的啊?」

    「阿姨,我做銷售的。」魏國寧低調,沒說出「主管」二字。

    「哦,哪兒的人啊?」

    「我天津的,阿姨。」

    「有女朋友了嗎?」以我對我媽的了解,這才是她最關注的問題。

    「呵呵。」魏國寧一時語塞,只好報以一笑。大概在他失去了林蕾之後,還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而特蕾西在他的腦子裡晃了一晃,他也不知該不該把她歸結為女朋友。

    我媽則不明就裡:「我們佳倩有個表妹,比你們小一歲,長得雖不如我們佳倩,可也算是白淨秀氣,在銀行上班,文文靜靜的。等你調回北京了,我給你介紹介紹啊。」

    「媽,」我拖著長聲兒叫道:「回去您就一心一意裝修吧,別瞎牽線兒了。」

    直到上了飛機,我媽還在跟我糾纏魏國寧的事兒:「我還是覺得他對你有意思。」「媽,我跟您說多少遍了,他是有心上人,不過真的不是您女兒我。」

    「那他怎麼對你的事兒這麼賣力啊?」

    「友誼,您知道什麼叫友誼嗎?」

    「我就知道如果你跟男同事走得太近,劉易陽肯定是要吃醋的。」

    「來了趟上海,好像劉易陽變成您親生的了似的。」

    「你童佳倩是我親生的,所以我得幫你保衛你的婚姻。」我媽義正詞嚴。

    劉易陽說,她奶奶想我,除了想我炒的菜煮的揚之外,連我的伶牙俐齒也想。而我公公,早在我來上海之前就明確表態了,如果我跟劉易陽在外面過不好,那乾脆搬回劉家,搬回他的眼皮底下。至於我婆婆,就算愛屋及烏,憑她對錦錦的鐘愛,對我也不會虧待到哪兒去。而如今,我童家這邊最強有力的反對劉易陽的力量,也己棄暗投明,反戈一擊了。如此一來,我和劉易陽的這場有史以來最慘烈,也最無稽的戰爭,好像反倒另我們因禍得福了。

    到了北京,劉易陽和我婆婆一塊兒在機場現身。我媽迎上前去:「親家,您怎麼也來了,佳倩這個小輩兒,怎麼勞您來接啊。」我心說我媽是成心的吧,任誰誰都知道我婆婆那是來接錦錦這個小小輩兒的。

    「陽陽是不讓我來的,說什麼我來了就是當電燈泡,我就說,那我來陪親家您吧,讓他們一家三口團圓去。」個把月不見,我婆婆倒也學會了語言的藝術。

    結果末了,錦錦還是到了我婆婆的手上。她老人家也夠不的矜持,在錦錦的臉上脖子上逮著哪兒親哪兒。可錦錦已不是當年的錦錦,她在這段時日的成長中,學什麼不好,偏偏學會了人生,冷不丁冒出來一個她已眼生的老太太,對著她大肆占便宜,她除了哭,就只剩下朝著她媽和她姥姥的方向苦苦求救了。

    她姥姥手疾眼快,救下錦錦,三兩下安撫完畢,而我婆婆則站在一邊直發怔。我上前調和:「錦錦,怎麼不認識奶奶了?你小時候是誰抱著你睡覺啊?是誰給你擦拭擦尿啊?你怎麼翻臉不認人了?小白眼淚。」終於,錦錦在我的提醒下,恍然大悟,給了我婆婆一個吐著舌頭的憨笑。

    錦錦在奶奶和姥姥的簇擁下走在前面,而我和劉易陽則手挽著手走在後面。

    「你竟然跟錦錦說『小時候』,好像她這會兒長多大了似的。」劉易陽笑得開懷。

    「時間還不久嗎?你不在我身邊,我度日如年。」我童佳倩的這張嘴,可是能顛倒乾坤。

    就在我和劉易陽和諧融洽之時,我們身前的兩位老太太卻因為錦錦今晚的去處而產生了掙扎。她們雙方各執一詞,奶奶說這麼久沒見錦錦了,今晚一定要讓她睡在劉家,以慰相思之苦,何況,劉家還有二老正在望眼欲穿。而姥姥則說,錦錦跟她住慣了,若是這麼硬生生拆散,那一老一小必將雙雙撕心裂肺。

    最後,由我童佳倩主持公道,幫理不幫親,把錦錦判給了劉家。我勸我媽:「劉家三老的分量,必定是重於您跟我爸啊。您放心吧,有我在,錦錦必將安然入眠。再說了,您這麼久沒見我爸了,還不得有好多事兒跟他絮叨絮叨啊。」我靈機一動,又附加一句:「再再說了,您這眼瞅著就該裝修新房了,好好歇歇吧,有錦錦在,您睡不好。」而我媽,就在這最後一句的點撥下,喜笑顏開點了頭。

    到了劉家樓下,我一眼就逮著我公公了。他正急匆匆往樓棟里鑽,我一嗓子叫住他:「爸。」我公公只好剎住腳步,望著我們嘴角一抽。「爸,您等我們呢?怎麼不在樓上等,還下來了啊?今兒風多大啊。」我輕而易舉揣摩出我公公的本意。

    公公還抵賴:「我,我下了扔垃圾。」

    婆婆和我合夥:「你幾時懂得扔垃圾了?」

    公公見抵賴失敗,索性直接從我婆婆懷裡接過錦錦:「丫頭,走,跟爺爺上樓去。」說完,他就率先不上了樓梯,一邊走還一邊說:「丫頭,又胖了啊,上海好不好玩兒啊?你可真棒,爺爺都還沒去過上海呢,哈哈。」

    我婆婆緊追其後:「你慢點,慢點,小寶兒沉了,你抱好了啊。」

    我堵在劉易陽的前面,雙手攀住他的脖子:「老公,我和錦錦這算不算衣錦還鄉啊?」劉易陽若有所思:「你是不是衣錦還鄉我不知道,但錦錦這絕對是劉錦還鄉。」

    劉易陽好孫小嬈到底還是分開了,更準確地說,他們到底還是分開工作了,不過,辭職的不是劉易陽,而是孫小嬈改簽了新東家。也對,去別家試試看,要是再紅不了,那就該從自身找找原因了。

    孫小嬈最後一次出席的「綠蹤傳媒」的活動,是「綠蹤傳媒」的十周年慶。活動場地設在了千喜酒店,劉易陽偕同我前往。

    之前我整整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來打扮,光是提拉那勒死人不償命的束身衣褪襪就花了二十五分鐘,且成功後大汗淋淋,優化了幾分鐘重新去洗臉。鑑於今天「綠野」旗下的諸位美女藝人皆會抽空光臨,所以我也不好班門弄斧,打扮得太過花枝招展,索性穿了套深色調的西裝套群,跟西裝革履的劉易陽倒更顯般配。出門後,劉易陽把胳膊忘我那高密度的不盈一握的小腰兒上一繞,讚嘆道:「你可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

    千喜酒店的宴會廳被分割得錯綜複雜,宛如迷宮,整體色調是銀灰配大紅,神神秘秘的。劉易陽說:「這回我們頭兒可是下了重金啊,你知道麼,設記這展台的公司,那當初可是輔佐過水立方的設計啊。」我咂咂舌:「真是殺雞用了宰牛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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