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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57:20 作者: 惜禾/佳麗三千
    他將一張無上限的卡拍在桌上,大吼:「怎麼能白活呢!媽您別著急,不是還有我嗎!這是兒子我孝敬您的,您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千萬別給我省,咱不差錢!」

    嚎了一下午的毛媽頓時就安靜了。

    毛毛朝毛爸飛眼兒,看,我厲害吧!

    毛爸嘆了口氣:「哎……這叫什麼事啊!」

    毛媽寶貝的藏好那張卡,抱著毛毛問:「真的給我啊?」

    毛毛點點頭,「夠嗎?不夠兒子這裡還有。」

    「夠了夠了!」毛媽急忙攔住毛毛,破涕為笑。

    這麼些年過去,紛紛擾擾自不必說,回頭來看,毛媽或許意難平,但那人也沒有了像她家毛毛這樣孝順的兒子。

    任何選擇,都是有代價的。

    毛媽心裡舒坦了,夜裡在被窩裡與毛爸說,其實她沒後悔自己當時留了下來,雖然打打鬧鬧一輩子,但最親的也是這老頭子了,她不捨得毛爸像盛老爹那樣可憐。

    毛爸這才知道自己婆娘為什麼會突然發癲,他心裡暗罵那個要把他老婆拐跑的女人,將毛媽摟緊,雖然毛媽發胖又粗糙,但這麼多年,他還就離不開這口了。

    ***

    就在毛媽與毛爸打架的時候,盛宅內——

    「你去接待一下。」盛讚說。

    陳叔從盛宅離開去辦事,很快就回來了。

    「陳叔你辛苦了。」盛讚很尊敬這個秦五爺的老部下。

    因為某種原因,他已經知道當年在碼頭上與他說過話的人,就是老陳。

    快二十年,那個悄無聲息出現在碼頭的男人,如今鬢角也添了些白霜。

    沒有他當年的提攜,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盛讚。

    陳叔抹去臉上的汗水,與盛讚說:「她自稱是您父親的故友,想去祭拜一下。」

    說完,遞上一張名片。

    盛讚捏著名片陷入思考。老陳不敢走,也不敢拿大的坐著,一直立在一旁。

    她從三千港離開時給自己改了名,現在叫曼文,至於以前叫什麼,盛讚並不想知道。

    他的父親,一手養大他,最後孤零零的去世,幾十年,身邊沒有其他女人。

    糰子馬上就要藝考了,整日在家練琴,她的歌聲從樓上飄至家裡的每個角落,如一壺普洱,清甜又有後味。

    但歌聲一停,盛讚就立刻抬起了頭,看著糰子飛奔下來,奪走他手裡的茶杯,一飲而盡。

    盛讚讓廚房上一份梨汁,並為糰子介紹:「這是陳叔。」

    盛讚很少讓誰露臉在糰子面前,因為他知道糰子說話的時候會自卑。所以糰子認識的大佬不多,但她對這個叔伯很熟悉。

    因為從小時候起,她就常常在一些地方見到過這個叔伯,叔伯會對她笑,看起來不凶。

    很久不見了,叔伯也老了一些。

    糰子甜甜喊他:「陳叔。」

    老陳不敢受這一聲「陳叔」,現如今,全港人都知道的,盛讚有多寵糰子。

    梨汁上來,糰子捧著冰涼飲品一飲而盡,盛讚看著這樣嬌憨的糰子,對老陳點了點頭。

    盛老爹一輩子都沒有對兒子抱怨過一句關於曼文的壞話,這是不是也說明,盛老爹還想著她?

    ***

    他以前不知,但現在身邊有了糰子,設身處地的去想想,在糰子犯了大錯的情況下,他為什麼不忍心責備?

    一定是因為太愛了。

    就像糰子不聽他的話與川芎玩得好,他也只能先主動求和,這般。

    老陳馬不停蹄把盛讚的意思告訴了曼文,第二天,曼文就去了墳場,貼身保鏢留在十米之外的地方,她獨自上去,帶著盛老爹年輕時最愛的干白。

    這時路邊又來了一溜黑車,下車的人與曼文的人不同,一幫內斂正氣,一幫煞氣很重。

    盛讚下車來,也獨自走過一排排的墓碑,到達盛老爹長眠的地方。

    他站在曼文身後,說:「他從不喝酒。」

    曼文蹲在碑前為老爹倒酒:「他以前喝的,沒出息,天天喝酒,你很怕他,不喜歡他抱你。」

    「為什麼回來?」

    「回來救你。」她說。

    「你知道現在站的地方是誰說的算嗎?」盛讚輕蔑道。

    「阿贊!」曼文說:「你在玉城闖下大禍,為什麼還能這麼安穩的在這裡做霸王?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以後該怎麼辦?」

    「不要這麼叫我。」盛讚微微皺眉,「既然祭拜過了,就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他沒有去看曼文的臉,怕看過一次,就忘不掉。

    雖然從小就不會問媽媽去了哪裡,但他怎麼會沒在被窩裡幻想過,媽媽的臉?

    糰子看出盛讚心情不好,主動做了飯菜,大廚被趕到花園裡澆花……

    晚餐是清蒸魚,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愛吃的,就會好很多,糰子這樣認為。

    她特地多放了花椒,鮮花椒的滋味滲入魚肉,用舌尖一抿,前味鮮甜,後味帶著一絲麻,墊底的雞腿菇吸收了這其中的各種美妙滋味,咬在嘴裡彈牙的緊。

    ***

    「好吃嗎?」她問。

    「恩。」盛讚低著頭,將魚肉吃光,雖然掩飾過,但糰子仍知道他不開心。

    「我等等泡茶給你。」她討好他。

    「好。」他站起來,去了書房。

    糰子穿著單薄睡裙,推開書房的門,剛剛洗過的頭髮潮濕的粘在脖頸上,細白的手腕將一杯白水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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