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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54:44 作者: 輕輕揚
她道:「她應該看見你了。」
他臉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看見了又怎樣?」
不怎樣,她知道他對陳家暫時有恃無恐。而她和麗芬之間,一張紙抽開去,曾經的友情嘎然而止。
說話間已不見人煙,四野茫茫一片,汽車駛下公路,初春雖然秘而不宣地到達,高於人頂的茅草依然枯黃,他在茅草叢前把車子停下來。
枯草尚能逢春,她嘆出一口長氣:「這仇算是結下了,一輩子難以和解。」
他開車門了,停下動作:「你難道還有和她和解的念頭?」
她睜著眼睛看著他:「幼成,我其實並不知道。」
「她是不對,那樣地設計我。可是她也救過我,若不是她,我現在已經備嫁錢家,餘生就這樣毀掉。我認識你,是通過她,可以說,是她無意之中撮合了我們。她一次次地跟我說,她很喜歡你,我呢,明明已經與你糾纏了,一點消息都不泄露給她,我當時想著,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車門半開著,微風掠過草叢,發出沙沙的聲響。
「……,到後來,我想告訴她,已經找不到機會開口。」
「我起初以為她對你的喜愛,跟所有的戲迷一樣;後來才發現,她已經把你當做了夢想,她是有些痴了,比那位為你死去的姑娘程度輕不了多少;她又很自信,她相信只要和你有接觸,你一定會愛上她;可是……」
即便此時,她望著幼成靜靜凝望她那英氣勃發的臉,尚有一絲沾沾自喜的雀躍。
「我是有些卑劣的。」她低下頭去:「朋友之間,應該坦誠相待,更不應該奪人所愛。」
「怎麼?是你奪我嗎?」
他笑一笑,拾起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裡拍了拍:「我怎麼覺得,一直是我在奪你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快樂
「但凡你有一絲情願的表示,我就喜出望外。奪?你來說說,你是怎麼『奪』我的?」他半開玩笑半委屈地說道。
還真沒有,她使勁地想,他們自相識開始,是他主動進攻,她被動防守,防守比較薄弱,不到數個回合便繳械投降。
卻不願顯得自己一點建樹沒有,她對他說道:「我若不允許,你怎麼能夠那麼猖狂?」
「謝謝你的允許。」他說著走出車外,給她打開車門,她剛下車,就被他堵在車門上,他笑問她道:「我猖狂什麼了?」
集猖狂之大成!比如現在,濃眉重眼洶洶往下蓋,鼻子裡的氣息吹到她的臉上。
「嚴幼成,你收斂點,現在是在荒郊野外。」
他的目光聚焦在兩點櫻桃似的嘴唇上。
「你也說是荒郊野外……」
雙手在她腰後一搭,她條件反射一般,腰自動粘上他的小腹。
這些天無止境的親呢,使她不僅略知其一,已再知其二,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勁兒,好似胭脂漾開來,無聲無息地把一碗原來無色無味的清水染透。她睫毛沉重地撐不住似的,半闔著眼睛往他挺直的鼻子下面那雖薄卻也不失豐潤的嘴唇上面轉悠。
「一晚上不見,已經想你想得不得了。」他要撩撥人,單靠聲音就夠。誰讓他這邊又動了手,輕輕捏捏她的下巴,手指在她下嘴唇邊緣停留。
手指游到她嘴唇上。
「你呢,想我不想?」
女人如玉,是要養的。在他不懈的呵護下,她從什麼都不懂,現在簡直一撥就通。他的指腹在她的嘴唇之間蠕動,她有點耐不住,上下唇瓣之間開了一點口。
「說啊,想我不想?」
她就是不肯說出口,耳酣眼熱地,迫切地瞅著他近在咫尺的嘴唇,她如果能夠放肆一些的話,此刻已經把那一路放火的手指尖含住;他好像體察到了這潛在的危險,手指順著臉頰轉移到她耳垂上。
明知道她的耳垂是碰不得的,還故意地軟捻輕磨,捻得火燙,紅的像一滴血似的,他促狹地說:「虹影,你是藏不住心事的。你的身體裡,這會兒是不是正熱著呢?」
「你說什麼呢?」她含糊地,自已覺呼吸沉重。她還是謹慎的,左右打眼瞧了瞧,除了他們,時而飛過一隻江鷗。膽子放大些,她手臂繞上他的脖子,仰起臉,快碰著了,該死的冤家,刻意地避開,他這是故意吊她的胃口,她生氣地「哼」出一聲來,他才笑了,低下頭來,在她殷紅的唇上碰上一碰。
她都準備好了,他恰似鑼鼓奏了半日,唱一句戲抽身就走。
心裡頭是有些失望的,這失望讓她感到羞恥,她反省自己這幾日放縱過了頭。
白雲從他們頭頂飄過,黃浦江中的航船發出汽笛的鳴叫,唬得江鷗撲騰翅膀往東面飛去,微風吹不動他梳得整整齊齊的短髮,卻使細弱的茅草尖微微低了頭。
好不容易她心中的波瀾平定了些,他又湊到她耳邊說上一句。
「幼成,你不要亂來。」她嚇一跳,推開他,那邊茅草叢有一個缺口,是通往江邊的小路。
他快步跟上,她趕緊逃走。
穿了件旗袍能跑多快,袖子被他抓住了,她笑著「啊呀」一聲叫起來,茅草索索響,他的懷抱像是鳥窩,她這隻小鳥,沒多久就被老鳥捉回去摁住。
「就在這裡做。」
她頭搖的撥浪鼓:「不行。」
「在外面做更刺激啊!」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