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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54:44 作者: 輕輕揚
    又叫她二娘了,快哭了,可憐的孩子看上去無依無靠,小孩子能摻雜什麼壞思想?倚清頓時神清氣爽,油然而生傭人得到器重為主人排憂解難的積極心。

    「沒什麼,不就是……」她想說「獸性大發」,臨到唇邊改口道:「想寵幸個下人嗎?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說不定水花依靠上了少爺,心裡頭正樂意呢。」

    「不要啊,少爺,不要,少爺,我求求你,求求你……」門後面啞啞的是水花痛哭的祈求聲。

    作孽,倚清有一瞬間地心軟,但是她這麼多年,知道同情別人總落不到什麼好結果,陳麗芬既坐在樓梯上不肯起,她姿態已經擺過,挎著小包繞開她,被麗芬抓住旗袍角。

    「家裡這麼亂,你還出去?」

    「哎呦,我的小姐,我跟張姨太她們約了搓麻將,不好不去的。」

    回身來扯自己的旗袍角:「再說了,現在這局面,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幫的上!」 陳彥柏的房門從里打開,水花衣衫凌亂地從房裡奔出來,倚清還沒從麗芬的手下脫身,就被睡衣敞開的陳彥柏抓住了臂膀。

    「那丫頭不行,你來,你做過婊子的,你懂得這些!」

    「什麼?什麼?」 過於錯愕,顧倚清塗了粉的臉白的像殭屍一樣:「大少爺,你不是瘋了吧?你在說什麼?」

    *多年前看《純真》,男主拜訪女主,女主是寡婦,男主也已經訂婚,女主好像是男主訂婚對象的表姐,男主對女主說:你今天的頭髮式樣不一樣?(you do your hair differently)。當時讀到這句,覺得特別性感,一直記得。

    第一百四十八章 白活

    大少爺並不屑於與她說什麼,扯起她的膀子就往房裡拖,她的旗袍修身的很,這麼一扯,腰間「嗤」地一聲脫了線,可是這時候哪顧得上這個,顧倚清去拉樓梯扶手抵抗陳彥柏,陳彥柏到底二十歲的小伙子,力氣大得很,「哎吆餵」一聲,她手臂差點脫臼,小挎包落到樓板上,裡面是金銀首飾,份量沉重,哐啷啷,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我的包,那裡頭都是寶貝啊,她先是這樣想,而後看見陳麗芬貼著牆角呆立,嚇傻了不成?

    「麗芬,麗芬,快來拉我,拉住我......」

    麗芬如夢驚醒,衝過來拉她的手,奈何陳彥柏已經關上了門,麗芬捶門大叫:「哥,哥,大哥,你真是瘋了嗎?她可是爸爸的……,你這是亂……亂倫啊!」

    她聽見房裡已經動起了手,顧倚清尖著嗓子說:「陳彥柏,你不是人……」

    「你敢說我不是人?」

    啪嗒一聲,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是……是人。」倚清聲音低下去。

    「來人啊!來人啊!」麗芬嗓子喊破了音:「我哥瘋了,我們家要出大事了,出天打五雷轟的大事了,快來人啊,來人啊!」

    她喊得那麼歇斯底里,下人們再不好不做任何表示,管家孫貴帶了幾個人走上幾階樓梯,縮頭縮腦地說:「小姐,要不,報巡捕房吧?」

    「報什麼巡鋪房?」陳厚圃車子沒停穩就聽到麗芬的呼叫,他發福的身體最近這幾年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上氣不接下氣地他奔上二樓,抬起一腳猛踹陳彥柏的房門。

    老爺來了,管家司機園丁廚師紛紛表現,一扇胡桃木門轟然倒下,只見床頭柜上放著一把白朗寧手槍,陳彥柏坐在床沿上,顧倚清跪在床邊,都抬起頭來望向門口。

    下人們紛紛側身迴避,厚圃才剛受到嚴幼成重創,見此情景,心臟在腔子裡驟然停止工作。

    像一座崩塌的山似地斜下去,管家孫貴趕緊伸手扶住。

    「老爺!老爺!」

    「爸,爸!」

    麗芬排除眾人往前擠,厚圃還是有意識的,顫抖的手指著麗芬:「你走開,回房去,這……這……」他的聲音好似玻璃一般碎掉了:「這齷蹉,你一個姑娘家,見不得,見不得的…!」

    即刻又來幾個女傭人把陳麗芬架走。

    「爸,爸,哥……, 哥……!」

    房間裡,陳彥柏像失去了魂魄,這一切喧囂混亂似與他無尤,他視線空洞地望了望一瞬間似乎已經風燭殘年的父親,而後低下頭;顧倚清兩腿虛浮,扶著床架子才站直了身體,那撕扯地不成體統的旗袍下兩條細腿還在顫抖,嫌惡地,她從嘴裡吐出一口濃液,拿手直接抹嘴唇,口紅被抹花了,她是沒看見,那一對她向來引以為豪的紅嘴唇現在活像猴子屁股。

    呵,呵呵,她笑出兩聲,聳聳肩,擺出她典型的無所謂腔調,旗袍像是和尚的袈裟,披在她身上,她也不管,還是搖曳著,走出來,門口遇著半倚半靠匝著眼睛瞪她的陳厚圃,好歹她做出一個怪模怪樣的表情,道:「我倒外面透透氣去。」

    誰敢攔阻她,甚至為她自動分流,她跟個若無其事的女流氓似的出了門,在樓梯階上,她看見自己精心料理的小包翻了幾個身挺著大肚子躺在那裡,還好有這個,她多少有點安慰。這是她應得的,兩年辛苦總算有回報!雖然今天這罪受的,實在是十分屈辱!唉,還好她想得開,她自嘆一口氣,這原也沒什麼,本來就是婊子嚒!她彎腰拾起包,陳厚圃死也要死在白銀堆里,自己快半身不遂了,那木頭一樣的混帳兒子不去關心,反而大著舌頭問她道:「你這包里裝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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