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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54:44 作者: 輕輕揚
    「這裡頭是有機巧的!你替人搭橋鋪路,人家把你當傻瓜,你是太天真!」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用我教你吧,你這麼聰明。」

    「誒,千萬別說是我給你吐露的消息,別把我好心當作驢肝肺。你若說漏嘴,我死活不承認。」

    煙生劃了幾根火柴把電話掛了。火勢蔓延,不到一杯咖啡的功夫,烈火在陳麗芬胸中熊熊燃燒起來。

    婁虹影,呵,婁虹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那天去學校半日不回,看戲又半道失蹤,前後腳嚴幼成和她進了翡翠飯館的包廂,嚴幼成隔了桌面望過來,難道當時望的是清湯寡水的婁虹影?而不是俏麗動人的陳麗芬?

    第二日斷然拒絕陳彥柏。是了,嚴幼成被她拿下了,眼裡還看得見陳彥柏這樣相較起來普通的男人?

    彥柏當時就懷疑,可笑自己一力為她分辨,保持對她的愚信!

    奇恥大辱!她和虹影相交,是找個清麗的、脫俗的作為自己的襯托。否則誰願意理她?窮酸的、拘謹的、無趣的,成天端了個架子,她以為自己是聖母瑪利亞?

    不能忍,在嚴幼成這件事上,活色生香的陳麗芬倒淪為了背景!

    不止背景,還是被利用的工具,宋煙生的話,搭橋鋪路。可不是嗎?她家老媽子說,陳小姐您經常打電話過來........

    大概託了陳麗芬這個名頭,與嚴幼成私下偷情!

    婁同學!好朋友!看你不出,口口聲聲要讀書,暗地裡搶我陳麗芬看中了的男人!

    立起身來,麗芬穿著白蕾絲睡衣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小大姐水花走進來,問道:「小姐,您早餐是吃咖啡麵包還是稀飯包子小菜?」

    「不吃!什麼都不吃!滾!」

    還吃得下嗎?氣都氣炸了!猛然發現身上的睡衣是虹影第一次留宿自己借給她穿的,頓時覺得噁心,扯起長長的裙角回房換,走得快,差點在樓梯上拌一跤,沒到房間就脫,裙子扔地上踩兩腳,到更衣室找今天穿的衣服,因為沒心情,毛衣長褲簡單穿穿。

    一身衣服換好,情緒平復不少。

    婁虹影,嚴幼成,可能嗎?

    虹影出身於最為因循守舊的大家庭,目不斜視的老式閨秀,怎麼會與梨園魁首嚴幼成眉來眼去?

    不像她的為人啊!

    也才同意了與陳彥柏的婚事。

    她轉念,陷害栽贓嚴幼成的人可不少!沒多久前就有一樁。

    而那宋煙生,演《游龍戲鳳》的時候對著嚴幼成差點沒掉下口水來,她是不是愛而不得生恨?

    如此一想暢懷不少,盤算著相信宋煙生不如相信婁虹影。

    直接去問虹影。

    「虹影,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對嚴幼成你到底什麼看法?」

    「不要緊,趁你婚事還沒有確定下來,你說給我聽。我不管他是不是我哥哥,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願意你受委屈?」

    哄著點順著點,虹影願意把心裡話與她講,陳麗芬她一頭捲髮披肩上,跑下樓梯去,找出婁府電話,七個號碼一一撥過去。

    抱上名諱,接電話的人說您稍等。

    這是把她的耐心放在磨刀石上磨,終於聽到那邊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關門關窗的聲音。

    接她的電話,需要這麼謹慎?

    「餵……?」

    是詢問,這冷冰冰的聲音,何時變得嬌柔了,像只鳥一樣,滑溜溜飛上枝頭去。

    難道不該是:「麗芬,你找我有事嗎?」

    這時忽然想起,上一次給她打電話,她聽了她的聲音,麗......麗芬......疙疙瘩瘩好長時間才反應。

    陳小姐,謝謝你經常打電話來解囡囡的煩悶。

    拆那!

    冤大頭陳麗芬鼻子裡冒出的氣是燙的,她閉緊了嘴不出聲。

    「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電話那頭的女子等久了,嗔怪道。

    「開什麼玩笑?」陳麗芬把持不住,她咯咯笑起來,為掩飾心裡的憤恨與慌張。

    拆那:是上海方言罵人的話,升級版本可以是「拆那個娘」,或者「拆那你個臭冬瓜」。

    這幾天有時間,寫得興奮,全員惡人的時候即將來到,更更更.......

    第一百十一章 東廟弄

    「你說開什麼玩笑?」延緩了幾秒,虹影說道。

    而後又道:「陳麗芬,你真是,巴巴地叫我來聽這個電話,自己長遠不吭一聲,是什麼意思呢?」

    什麼意思呢?

    麗芬話到嘴邊,舌頭打結:「沒……沒什麼意思……」

    滿腔憤怒像一塊高高舉起的石頭,本來是要砸下去的。婁虹影那邊平靜如常, 一貫有點她們之間親昵的腔調:「咱們昨天剛見過面,怎麼又打電話來?有事找我嗎?」

    陳麗芬一顆躁動的心浸入零度的冰水中,她這才發現打這個電話是多麼幼稚,簡直無聊。

    「沒事不能找你嗎?」

    「....... 嗯,明天就要上你家提親了,我們的關係更親密了,又是同學又是姑嫂。虹影,我很期待,你呢,腦子也應該轉過這個彎來了吧.........」

    電話掛了,陳麗芬窩在沙發里許久不動彈,水花ʟᴇxɪ又來問她吃不吃早飯,她瞪著一雙圓眼睛,像有一層灰色的紗蒙在她眼前。

    「小姐,你怎麼了?」

    她只是怔怔地瞧著水花開開合合的小嘴巴,腦子裡思象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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