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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54:44 作者: 輕輕揚
「有詳情嗎?」這就好像一齣戲,幼成身為男主,不知道這戲的唱詞在哪裡。
「有啊!您忘了嗎?我當時就勸您別理她,這就是個女瘋子。可是您惻隱心動,親自拜訪。當時她父親把您送出門千恩萬謝,現在換了副嘴臉,居然還有臉誣陷。他回記者說您去看過她,在她香閨里逗留了好些時候,當時沒有旁人。我說不對,當時我、小路、服侍她的下人都在場。可我說話沒人聽,記者直接再問,當時嚴幼成有沒有對令愛實施強姦,哦,不,誘姦…」
「強...什麼?」
這字幼成都說不出口,再好的涵養,也無法忍住,推開椅子霍地站起來,大慶唬地連退數步,只見他兩道濃眉烏雲壓頂似地聚攏來。
「這…,這不能細究,記者是這樣的,再說他們捕風捉影的素材無窮,她迷了您這麼多年,無數次找過您,就說最近,夢巴黎,她鬧得沸沸…」
「行了!」
一時間不敢言語,憂急地望著他,他也站不住了,在壁爐前大踏步來回往復。大慶希望他說幾句,他這個人,話不多,主意很多,很多常人看著不得了,化解的方法也許正在他腦子裡形成。
「老闆…」
「七…七爺…」
由不得催他:「您說句話?您給點想法!」
催不出來繼續嘮叨,不嘮叨自己內心承受不了:「您現在樹大招風,我看這事不簡單,有人借題發揮,不僅壞您名聲,存心搞臭您,把您、把連升班往死里整,我…我是沒法子了,我原想,人死了,無非求財,我去拿點錢…」
「拿什麼錢?」幼成立轉身子,厲聲打斷。
這才閉嘴,站過一旁,垂袖低頭,眼皮上翻打量他,他怒了,許久不見他面目這般猙獰,這些年風風雨雨,他跑過多少碼頭,經手過多少人,受過多少苦難,人人說他傲,其實他的性子在原有的基礎上已經打磨的滴溜滾圓。
「不拿錢!這事不能用錢解決,否則等於承認了他們對我的誣陷!」
說完這幾句,情緒便又強行地壓制下來,幼成來到大慶面前:「對不住,我不該對你吼,你這一晚上辛苦,全憑你斡旋…」
「老闆,七爺...您別這麼說,您怎麼跟我道歉?我..., 唉...,您不容易,打小就不容易,這些年…」說著忍不住,舉起袖子捂臉。
好像回到了當年,還是天橋下與他相依為命的小富子,年紀雖然比他大,一遇著事,鼻涕眼淚橫流。
「不要緊,會有辦法的,放心吧…,給我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解決…」
這晚商量到深夜,親自打過幾個電話,安排大慶到客房睡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下手錶,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
躺上床,粘著枕頭,才想起心上的女人,她奔向他,紅色的圍巾長長的髮辮飛揚起來。
她的事不能忘,不能忘,身敗名裂也不能忘,大慶今晚已經受不了,明天一定要拿出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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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影連續兩天沒出房門,第三天早上,李媽敲門,說有她的信,需要收信人簽字才能遞送。
這才開了門閂走出來。
「哎呀,人都瘦了。」 李媽摸著她的手腕。
怎麼能瘦,不胖才怪。一日三餐一個菜不少送到她門前,吃飽了在房間裡原地打轉,轉累了躺倒睡覺。這就是她對幼成說的她也有她的方法,不給母親李媽機會與她交談,因為解釋起來太繁難。
睡醒瞭望著帳子頂發呆,什麼都不想干,就是發呆。腦子裡ʟᴇxɪ的事情走馬燈似地來迴轉換,換來換去換到他身上,認識他並沒有多長時間,卻幾乎擠滿了她所有的記憶空間。
那一夜、那場戲、那張臉,梧桐樹下有他穿著黑色的棉袍,直挺挺的鼻子湊到她的睫毛下面。
夜深人靜時動邪念,心想索性跳窗逃出去找他;轉念李媽和母親她不能真的不管。
「信呢?」
「瞧我這記性,見了你就忘。郵差拿信在門口等,這是什麼奇怪的信件?非得你親自簽名才能收下來。」
「這叫掛號信。」她說。
心裡也好奇,掛號信這么正式的信件,在她還是第一次,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自哪裡。
第七十七章 錢
要麼是他,一想不對,寫信寄信郵局輾轉都要花時間,他們才分開了兩天。
到門下郵差遞上信,看到信封上的寄信人,是學校校務處的信件。
學校怎麼會有信?退學申請已經撤回來了。李媽一個勁地問誰給她寄的,她沒功夫理會,一邊往回走一邊拆信封,拆的動作大了些,拿出信紙,不顧及信紙里還含了一張窄窄的紙片,飄落在廊下的青磚地上。
李媽拾起來,不識字,交給她問是什麼,這時母親走出正房,問道:「什麼人?給你寄的什麼信?」
她先看那窄紙片,原來是張支票,抬頭署名婁虹影,金額五百。趕緊再打開折成四折的信紙,簡短几行字:「婁虹影同學品學兼優,校董會特頒予五百元獎學金,以資鼓勵。希望婁虹影同學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母親要看,她茫茫然遞過去,李媽又去問母親,母親半晌沒言語。
「是虹兒學校的獎學金。」被問得多了,才幽幽來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