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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00:26 作者: 南朝北闕
    李溫棋聽得哭笑不得,「先不說這個『新『在何處,你自己貪嘴還要帶上肚子裡這個,羞也不羞?」

    葉滿很正經地搖頭,「若非絨絨想吃,我也不稀罕那魚。」

    「那這嫁錯了郎又何處說?你這話倒讓別人以為我是那負心人。」

    「本來也是嫁錯了嘛,嫁錯郎看對眼麼……」

    她一番話倒是有理有據,李溫棋看著她像吃飽喝足的貓,越發好笑,「剛吃了魚就臥著,可真是只懶貓。」

    「我眯一下便起來走動。」窗外陽光正好,葉滿實在懶得動彈,用小手指比了個一點點的時間,愜意地靠在躺椅上,一搖一擺昏昏欲睡。

    這日子可不似貓一樣舒坦。

    李溫棋嘴上說著,見葉滿這樣能吃也好睡,憂心也減一半,又怕等月份大了她不好熬,每每在她睡著時便忍不住唉聲嘆氣。

    「等明年春天你就可以出來了,再乖乖待一陣。」李溫棋輕輕撫著葉滿的肚子,對著還沒長大的小豆芽柔聲言語。

    日子不緊不慢,宮裡也沒傳來什麼特別的消息,葉滿逐漸放平了焦慮,臉便跟著圓潤了一圈。

    秋日的涼意總是在夜裡悄無聲息地蔓延。

    早起的時候,葉滿看到窗台上的落葉都覆了一層白霜,不覺寒意來襲,緊了緊身上的厚斗篷。

    李溫棋一大早就去京城開設的綢緞鋪子對帳了,走的時候葉滿還沒醒,便在她床頭放了字條。

    說是字條,密密麻麻一頁紙跟信也差不多了,都是日常的叮囑。

    葉滿覺得他這人怪囉嗦的,看完了把信收進之前的那一沓里。

    來京城這段日子,李溫棋也不是全不管事了,偶爾也得回百州跑跑,不過一兩日之間總會回來。

    葉滿也習慣了,只是一人待著總是無趣,等得晌午太陽暖了些,便想去鏢局分點走走。

    宅子上的守衛都是沉默寡言,葉滿在屋子裡踱了幾圈,才鼓起勇氣提起來。

    守衛沒有二話,當即就去安排轎馬了。

    及近鏢局聽到李大哥和李六哥的聲音,葉滿心裡一下就有了對家人的熟稔雀躍,快步走進門卻看到六哥正跟葉寒溪說話。

    「寒溪哥哥!」葉滿叫了一聲,一扭頭看見旁邊的葉老爺,當即像噎了一下,腦子裡極快地反應著,「……伯父。」

    葉老爺並未對此在意,點了下頭如常淡然,只是跟葉寒溪對視一眼後,看向葉滿道:「以後……還是叫爹吧,怎麼也是父女一場。當年本也是我主張將你帶回來,反而冷待了你多年,是我的不是。」

    這話讓葉滿不禁鼻頭一酸,她這人從不會記仇,何況葉老爺對她還有養育之恩,別人對她三分好,她都要記成十分。當下也不多想葉老爺為何忽然如此說,葉滿忙頷首稱是,在眾人的附和下,氣氛還算融洽。

    只是葉老爺這個人,除了對葉寒溪這個親生兒子會和顏悅色,就連對方先生也是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葉滿也逐漸明白了他這樣的性格,多層親她自然歡喜,再多的也不會奢求。

    跟葉寒溪的相處,反倒是比較自然的。

    等葉老爺跟方先生他們走了,葉滿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轉而掛著笑靨問葉寒溪:「寒溪哥哥你們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葉寒溪看著她重新鮮活起來的小梨渦,也笑:「到了有一陣子了。」

    「京城的酒坊一定很忙吧。」葉滿還記得葉家酒坊的酒,在京城的王公貴族之間也是很搶手的。

    「這次也不為酒坊。」見葉滿好奇扭過頭來,葉寒溪故意賣了個關子,「是專程來把你認回去的。」

    「認回我?」葉滿一臉不明。

    「那當然了,你現在可是堂堂西域強國的小公主,有這麼個妹妹葉家酒坊自然增光,有什麼理由不認回來呢。」

    葉滿知道她的身世葉家還未知曉,聽後先是訝異,後來一想必然是李溫棋已經告訴了他們,至於原因她想不明白,不過看葉寒溪開玩笑的樣子,他這話顯然不是真的。

    葉寒溪也沒往後說,只讓她自己回頭問李溫棋。

    葉滿揣著一肚子不明白,晌午之後回到宅子,見李溫棋正好下了馬在門口,走過去便要問,李溫棋捋了下她的頭髮先開口:「去鏢局了?」

    葉滿點點頭,每逢要開口時,總是被李溫棋的問候搶先。

    進屋之後,李溫棋話鋒一轉:「明日早起,咱們一道進宮。」

    葉滿聽了,心裡咯噔一下,哪裡還顧得上問別的,緊張道:「我哥哥來了?」

    李溫棋點頭,又安撫她道:「不過不用緊張,事情都已擺平了,只需你出面一下,只要記著我們之前說好的就行。想必葉寒溪也已經告訴你一些事了?」

    葉滿這才知道葉老爺認回自己的用意,實則都是大家替她掩埋這個身份而已,心裡不禁對葉老爺感激更甚。

    「那明日我去了要說些什麼?」葉滿怕漏了餡兒,所以坐立難安。

    「不用說什麼,朝廷眾人都聽說你跟夏哈甫是孿生兄妹,所以懷疑頗多,屆時一見面貌,便明了。」

    「哥哥又易容了麼?可別關鍵時候露出破綻……」葉滿知道這法子,不覺鬆口氣。

    李溫棋垂眸看著她凝白的額頭,仿佛已經放了一半的心,正百無聊賴勾著他的手指頭。

    李溫棋暗自嘆息了一聲,沒有過多言語,只盼明天快些過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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