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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喬裝入廚房·PARTⅠ

2023-08-21 23:15:52 作者: 陽光晴子
  除去了那個不太順心的小揷曲外,朱漢威跟趙莎華間好像有抹似有似無的曖昧,但因為不是很明顯,所以旁人也是霧裡看花。

  但趙莎華感受深一些,朱漢威偶爾會帶著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有時會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氣悶,刻意的瞪他,沒想到他竟然輕笑出聲,問他笑什麼,他又不說了。

  趙莎華有點無奈,傳奇人物堂堂秦王,她還要指望他為她弟弟洗刷冤屈,她能逼他說什麼?

  這人她算是看透了半點,就是腹黑,耍著她逗人呢。

  日復一日的趕路,一行人一路順利來到目的地,當那巍峨高聳的城牆映入眼帘,趙莎華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心境,這裡是她的傷心地。

  馬車裡,朱漢威仍氣定神閒的在下棋,一手黑棋一手白棋。

  兩根白玉似的手指捏著黑棋,溫暖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照在他那張如畫的俊顏上,不

  見一絲浮躁,趙莎華情不自禁的靜靜凝睇,連帶地,她原本躁動的心也意外的平靜下來。

  京城是權力中樞,更是人文薈萃之地,皇親國戚公侯伯爵文武朝臣,再到老百姓等販夫走卒,讓這座城市繁榮又熱鬧,街道上熙來攘往、人聲鼎沸,馬車也因而走走停停,每一次車停,就會聽到一些有關殺嬰案的片段。

  趙莎華忍不住微微掀開窗簾,看著外頭街道上三三兩兩聚集的老百姓,人心惶惶,議論的皆是此事

  「聽說了嗎?有人猜說是為了煉丹葯而起的。」

  「是啊,說得有眼睛有鼻子的,說那嬰屍不是傷痕累累,其實是被放血啊,但一個嬰兒身上能有多少血?所以才又割又切,好像是說用嬰兒的血來煉葯,能長生不老啊。」

  「這不奇怪嗎?趙家人又不懂醫術。」

  「怎麼會不懂?別忘了,趙家三房醫術一把罩,還沒當官前在魏城可是個救了不少貧窮人的好大夫。」

  「也是,但他兩年多前跟妻子出了意外,馬車翻覆山崖死了,他那大女兒好像也跟人和離了,帶著才豆丁大的一對弟妹離京了。」

  「好像是吧,不管怎樣,趙晉元那個罪大惡極的禽獸,竟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難怪成親多年也沒生出半個孩子。」

  趙莎華聽了很難過,但也能理解眾人的憤怒。

  朱漢威看了她一眼,掀簾囑咐呂勇將馬車趕到京城最火紅的一家客棧,其他人就直接回秦王府。

  趙莎華一聽就知道那家客棧有說書人長期駐店,肯定能聽到更多事兒。

  果不其然,一行人從進門到了二樓雅間的路上,就聽到不少人在談論這樁慘無人道的案子,而居中的高台,說書人正口沫橫飛地啪啪啪打板說故事,說的也是嬰孩失蹤虐死案。

  趙莎華這張臉孔是出色,但京城多得是金枝玉葉,再加上她在這隨便撞都能碰到一個皇室貴胄的京城並不出眾,因而並未引來太多目光。

  出乎她意料的是,朱漢威這號傳奇,識得他真面目的好像也不多,至少眾人看著他那張陌上人如玉的俊美臉孔只有驚艷,並未有崇敬神態,可見是不識的。

  「雖然當過不短時間的閒散王爺,但我向來往城郊走,自詡過的是閒雲野鶴的生活,京城裡的老百姓視我為傳奇,卻不識本人,也是一絕。」

  雅間內,朱漢威笑著為她解惑,而呂勇、羅英、梅心、桃雨都守在門外。

  店小二送上來茶點及茶水,恭敬退下。

  兩人邊用茶邊聽著說書人響板一打,開始抑揚頓挫的說起來——

  「話說前兩日失嬰的人家,就是東門的富豪陳家,那可是千盼萬盼才盼到的小金孫啊,居然就在那麼多賓客的眼皮下不見了,侍候的奶娘、丫頭甚至小廝、侍從,被震怒的陳老爺打死了三十多人,現在還發出重金懸賞,只要有人能找小金孫回來,陳老爺願給三個承諾,而且是有求必應——」

  客棧里的客人發出驚呼聲,陳老爺可是京城首富,名聲與大善人孫鋒不相上下,而能成為首富,手段必不一般,他與官方交情亦好,善於鑽營,這回辦壽,千防萬防,還是被賊人偷走小金孫,據說悲傷的當場昏

  ..

  過去。

  朱漢威見說書人沒有說出什麼新消息,便與趙莎華離開。

  到趙莎華的請求下,馬車特別繞到兩條街遠的趙府,馬車就停在對角,趙莎華透過車窗看到趙府門口一片狼藉,有四名奴僕低頭打掃清理,但地上及門上的爛葉與餿水都還沒清理乾淨,又有幾名路過的老百姓走過來,就對著大門扔臭雞蛋,一邊大罵「人渣、禽獸」,接著又有人過來又罵又叫的,還有人撒冥紙,漫天飛舞。

  老百姓有多憎惡仇視趙家,由此可見。

  馬車再度前行,朱漢威將才拿到的信函內容告知——

  趙家二房在京城趙家宗親面前長跪請罪,但宗親還是決議開祠堂,將趙晉元除籍,也畫去他在族譜上的名字,孫容這媳婦自然也畫去了,對外界更公告了這件事。

  但此舉還是無法消除老百姓們心中的怒火,不僅恨趙晉元,就連他的父母也都恨上了,所謂養不教,父母之過。

  趙莎華不知該怎麼辦,她能理解老百姓的惶恐憤怒,雖然目前都是達官顯貴或富豪之家丟失嬰兒,但誰知道何時會輪到自己?只是遷怒無辜的人……

  「心思別太重,一旦真相水落石出,他們也能站在人前了。」

  他這是在安慰她吧?「謝謝王爺。」

  他挑眉,「這裡只有我跟你。」

  要她喊他的字?應該不難,可是怎麼就心跳加速,有些難以啟齒?她這是怎麼了?自己是和離過的女子,更甭提他的尊貴身分,她胡思亂想什麼!如此態度反而嬌情了。

  「仲岳。」怎知語出,心跳更加紊亂。

  溫柔的嗓音低低輕喚,如春風拂過,他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我也喚你一聲『華兒』。」

  她怔怔看他,「這、這是我爹娘才會喚的。」不會太親昵了?

  「很好。」他黑眸浮現溫柔。

  就這樣?但她能有意見嗎?

  接下來,他開始跟她細說日後到某些府中去明查暗訪的事。

  馬車回到秦王府,先一批抵達的車隊都已進府。

  那一年,秦王先是拒絕參與各貴胄五花八門的宴席,沉寂許久,而後又向新皇自請離京,原本府內還有秦王的母妃閻明珠住著,頻頻張羅著兒子的婚事,甚至求新皇賜婚,秦王卻是油鹽不進,不與那些身分顯赫的世家千金女聯姻,閻明珠怒極,某日率侍女嬤嬤往江南長住,母子撕破臉。

  沒有秦王的秦王府並無改變,王府門前的漢白玉階梯潔白無塵,左右兩座白玉獅子依然肅穆,高掛在上方的匾額的「秦王府」三個金字在陽光下熠熠發亮。

  朱漢威、趙莎華等一行人一下馬車,府門已大開,一名兩鬢斑白、目露精光約五旬的男子已率近六十名下人在大門前恭敬迎接。

  「恭迎王爺,屬下……」葉誠說到哽咽,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不知原因的離京多年,終於願意回來了,他感動到眼眶泛紅。

  「葉總管,辛苦你了。」他走上前,拍拍這個唯一真心待他的老人家,給他一個真心微笑。

  葉誠強忍住淚水,再度拱手行揖,「屬下失態了。」

  趙莎華看著兩人的互動,也能感受到主僕間的感情極深。

  一行人進府,朱漢威在廳堂落坐,即將趙莎華介紹給葉誠,也將她的事簡略告知。

  葉誠知道秦王竟是為了她回京,心裡頓時有所據量,萬不能輕慢。

  而朱漢威介紹葉誠給趙莎華說的是,「不僅是王府大總管,他也是我習武的師父之一,對我而言,亦父亦友。」

  「王爺萬萬不可如此說,屬下惶恐。」

  葉誠看來的確惶恐,但趙莎華也看出這老人家眼底的寬慰,她知道她不能將他視為總管,對朱漢威而言,這個長輩應該比他母妃還重要。

  長途跋涉,大家都累了,朱漢威讓葉誠喚人帶趙莎華去安置。

  趙莎華在梅心、桃雨的陪同下,由李嬤嬤帶著去入住的小院。

  朱漢威與葉誠還有事要商議。

  秦王府處處豪華雅致,如今秋意初現,亭台樓閣、假山流水、迴廊拱門在楓紅或黃葉襯托下是一步一景,不管丫鬟小廝都是藍白色的制服,個個

  有禮,見到她們一行人,都放下手邊事恭敬一福。

  李嬤嬤帶著趙莎華一行人來到臨湖小院「月牙齋」,這是個極精緻的院落,小橋流水,湖裡還養著魚,若在夏季,襯著荷花綠葉,肯定非常美麗。

  院子的正房在右,連接中間的花廳,往左走是書房,窗明几淨,掛著幾幅字畫,但最合趙莎華意的,應該是東間的大廚房,一看就是新砌的。

  李嬤嬤看著她眼中的欣喜,還這兒摸摸,走到另一邊也摸摸,看出她非常開心,遂道:

  「這是王爺在半個月前,派人快馬回來吩咐建造的,若姑娘有覺得需要補足的,還請姑娘出口告知。」

  「不用,這樣很好,真的。」她真不是客氣話,這太誇張了,這廚房比她趙家食堂的廚房大上一倍不說,鍋碗瓢盆、灶台及流理台的擺放安置讓人工作起來極為流暢,米糧乾貨一應倶全,竟然還做了一個小冰庫。

  李嬤嬤讓梅心跟桃雨侍候趙莎華梳洗,小睡一下,主子的晚膳可要這位姑娘來忙活,自然得好好休息。

  正廳內,朱漢威知道趙莎華就安置在月牙齋,那是他住的主院旁的偏院,如此安排,自然是因為他的三餐都要靠她。

  至於府中人對他帶回一個姑娘還管他的胃如何想?外界又如何猜測兩人關係?他絲毫不在乎,但若是有些過度流言傷及她的聲名,他就不會客氣了。

  於是他特另交代葉誠及府中四大副總管,有關趙莎華在府中一事,奴僕嘴巴務必嚴實,要是有人在外亂嚼舌根,就扔出府去。

  葉誠等人連忙拱手稱「是」。

  朱漢威再叮囑的是他返京一事,「太皇太妃遠在江南,本王知道太皇太妃有吩咐過,本王返京務必通知,但多的人事物……」

  他犀利的眸光落在四名副總管身上,那是他母妃的人。

  「奴才們明白,絕不多說一句。」四名年齡不一的副總管腰杆彎得更低。

  「下去吧。」

  四名副總管退了出去,卻是心驚膽跳,秦王的心思縝密隂沉,生性冷漠,六年多前在郊外被不知名的黑衣人設陷暗殺,身受重傷,療養一個多月,整個人突然就變得不太一樣。

  傷癒又過一月,開始不在京城各大宴會現身,最後更是私下安排完一切,就帶著心腹呂勇與羅英離去,連去向都沒跟太皇太妃交代。

  闊別多年,這次回來,氣質神態看來都不同,難道是因為那個來歷不明的趙莎華?

  「王爺,他們會私下去查趙姑娘的來歷,太皇太妃那裡……」葉誠有些憂心,四人忠心的畢竟是太皇太妃。

  「無妨,華兒的事也瞞不了太久。」朱漢威並不在意。

  葉誠愣了愣,看著王爺眼中鮮見的溫柔,心頭一驚,「王爺對趙姑娘……可是,她曾是慶安伯的妻子,太皇太妃不會允的。」

  他仍是氣定神閒,「別緊張,我自己也還沒確定對她的感覺,順其自然吧。」

  重生一回,他很清楚對葉誠不必防備,這個老人後來擋在他身前,以肉身為他擋下數十支飛箭而死。

  他抿唇,正想回房小憩,然而宮中來人,皇帝請他進宮。

  果然,還是無法放心啊……上一世,自己不就是死在皇帝侄兒的猜忌下嗎?雖然他的確起了篡位之心,也付諸行動,只是,最後又便宜了誰?

  馬車轆轆的進入金碧輝煌的皇宮。

  議事閣內,朱漢威與皇帝朱錚面對面坐著,除了皇帝心腹的總管太監在旁伺候,再無他人。

  朱錚的相貌與朱漢威其實有七分相似,倶是皇室血統,只是朱漢威僅長皇帝兩歲,舉手投足間無形散發的天生貴氣卻勝朱錚更多。

  朱錚不想承認,但每每在這皇叔面前,總覺自己矮他一截,可明明自己才是天下最尊貴的人!掩去心中的思緒,他關切的問:「離京多年,皇叔一切可好?」

  「極好,此番回京來看看,倒是聽到一件驚悚的案件。」他淡淡的說。

  年輕皇帝一臉苦楚,明知該多詢問皇叔這幾年的生活,但他實在對此無心,「皇叔也聽說了?沒錯,京城人心惶惶,不少有嬰孩的權貴人家避居他處或

  是將孩子送走,直到現在也沒能逮捕趙晉元這兇手,刑部、大理寺,還有金吾衛的人都出動了,連兇手的人影都沒尋到,更沒有線索,不管如何向趙家人施壓都無處下手,不瞞皇叔,朕是一籌莫展。」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在朱錚心裡,皇叔的確是個厲害的人,天底下好像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這也是他的母后一直要他跟皇叔保持距離的主因。

  「兇手確定是趙晉元?人未抓到,無人證、物證,只憑一婦人所言,及他手上的齒痕.?」朱漢威字字問得犀利。

  朱錚面露難色,繼續道來,大理寺卿直言就算趙晉元不是兇手,也一定跟兇手接觸過,兇手才能及時在他手上弄個齒痕栽贓,趙晉元就是案子的突破口,只是找不到人,案子陷入焦灼不說,還陸續有嬰兒失蹤,不得不對他發出通緝。

  如此行事,也是為了混淆兇手視聽,以為官府已經確定犯人就是趙晉元,在真兇鬆懈下來時,也許會露出更多破綻。

  朱漢威眼神微閃,「倒是苦了趙府與趙晉元,如果他真是清白的。」

  「這也是不得已的下下策,屆時若緝得的真兇不是他,朕自會補償。」朱錚想了想又問:「這案子,皇叔可有什麼想法?還是能幫忙緝兇?」

  朱漢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前沒什麼想法,至於幫忙?臣就是閒散度日,身邊也只有羅英、呂勇隨侍,皇上若真的需要,就把他們給您。」

  他怎麼敢要?皇叔身邊就剩這兩個心腹,堂堂皇帝找不到人用,讓秦王身邊連隨侍都無,那些秦王派的言官或權臣不知要怎麼彈劾他?

  想到那些心心念念要秦王回歸朝堂的臣子,朱錚看著眸光深斂的朱漢威緩緩道:「皇叔遠離朝堂甚久,如今朝堂勢力不均,幾個老臣私下扶植自己的勢力,雖未到結黨營私,然而在推動新政上,總是為反對而反對……」說到後來,語帶無奈。

  如此優柔寡斷,難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朱錚還是被粗暴的推下龍椅,迎來大魏的亂世。

  「朝堂上的勢力只要維持平衡反而能互相監督,皇上不妨將幾方勢力放於一秤桿上,哪方強了便拉下一些,或是哪方弱了就拉拔一些,不讓一方獨大即可。」

  經歷一世,他對那個位置已無心,但朱錚得學著如何治國,這也是他的責任。

  之後朱漢威直言累了,對朱錚要在晚間設宴洗塵一事婉拒,也表示接下來無事不會進宮。他對敏太后沒好感,正好她前往大夏聖山小住,並不在宮中。

  朱錚卻很想留下皇叔,兩人雖為叔侄,但可以說是一起長大,他希望他能多聽他說話,有空也能進宮,但朱漢威直言他只是來見一些老朋友,也許待不了多久就再度離京。

  朱錚蹙眉,不由得想起西北邊境各大部落的聯盟,他們蠢蠢慾動似有異心,眼眸微閉,「皇叔不留在京城幫朕或給些治國良方?那些幕僚或輔臣與皇叔相比,不管眼界或是——」

  朱漢威眼底迅速閃過一道寒芒,重生一回,他還會當一次衝鋒陷陣的笨蛋?征戰西北飢旋歸來,本是為了再建功勳為上位鋪路,結局卻是萬箭穿心?

  不願再回憶上一世慘死的畫面,他淡淡的說:「皇上有能力,別懷疑自己,真的遇上難題,臣不會不管,畢竟這是我們朱家先祖以血汗打下來的江山。」

  「謝謝皇叔。」

  朱錚露出見到朱漢威後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過去,還未感到何謂高處不勝寒,但坐上龍椅的時間越長,他感受越深,即使有母后、後宮妃嬪及重臣環繞身邊,他只覺得日子過越孤寂。

  朱漢威離宮後,保皇派的三大輔臣也得到秦王返京且入宮的消息,三人連袂進宮面聖,就擔心秦王有異心,回來或許有什麼計劃,又向皇上提出什麼要求?

  「都沒有,皇叔若對朕這個位置有任何野心,怎麼會離京?且誰也沒聯絡?」朱錚沒好氣的甩袖怒道。

  三大輔臣互看一眼,不怪他們擔心啊,幾年前秦王四處安揷耳目,培植勢力,汲汲營營的就是那個位置,卻突然扔下一切離開,這繞了一圈又回來,難說不是為讓眾人放下戒心,圖的不是那位置又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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