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孫容的真實身分·PARTⅠ
2023-08-21 23:15:52 作者: 陽光晴子
清晨天未亮,賀仲岳起身在私塾前院打了一套拳,練完武后回房洗漱一番,從窗外看出去,那一牆之隔的食堂後院早點亮燭火。
廚房裡,趙莎華已開始忙碌,她頭髮挽起戴上頭巾,忙得汗流浹背,灶上的鍋子已有不少半成品,且香味四溢。
負責到巿場採買新鮮魚肉蔬果的毛婆婆祖孫更是天才泛魚肚白就過來了。
其實,幾個人的工作並沒有分得特別清楚,但趙莎華主要負責掌勺,一些較好食材的乾貨則麻煩店家直接送來,毛婆婆大多幫忙洗碗筷、清理食堂、廚房;毛小凱主要負責外場,招呼客人並結帳。
食堂的三餐皆有限定供餐時間,如此做,也是保障食物的新鮮及口感,畢竟再好的食材烹煮好後放久了也不可口,這也是食客采會員制的原因,是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
此時,食堂尚未營業,賀仲岳已帶著呂勇從食堂後方的小門走進來。
按過往的習慣,趙莎華、孫容、毛婆婆祖孫皆比食客們要更早用早膳,賀仲岳要同桌用餐,也只能按照他們的習慣來,因而趙莎華在前一天就通知他們,還附上一把小門的鑰匙,卻沒想到他來得這麼早,她還沒準備好呢。
她歉然的跟他打招呼,「早膳還得稍等,賀先生請先坐。」
「嗯,你忙。」
賀仲岳說完在圓桌前坐下,呂勇站在他身後,主僕的眼神同時看向杵在一邊的孫容。
孫容抿抿唇,心不甘情不願的也向他點個頭,接下來就在趙莎華身邊打轉,當起助手。
趙莎華正在做筍子肉餡,筍子選嫩的切成小塊狀,肉摔打好後剁成小塊,加點調味料,接著俐落的以擀好的麵皮包起,再放進蒸籠。嫩白的豆腐切成薄片再切細絲,放置一旁,待會兒要做大煮乾絲,至於濃稠的地瓜粥早已熬好,灶上的火雖小,但怕粥底焦了,得時不時的去攪拌。
趙莎華一心二用,做其他菜色時還不忘分心去顧粥,賀仲岳注意到,不止一次孫容在幫忙時碰到她握湯勺的手,沒道歉外還輕拍她的手,說「我來就好」。
是無三不成禮嗎?見他的毛毛手又碰到趙莎華的手,賀仲岳半眯起黑眸,「男女授受不親,孫公子還請注意。」
孫容翻了個白眼,不快的看著坐著等吃的男人,「我視趙姑娘為姊姊。」
他好看的薄唇揚起一個弧度,「你看起來比她年長。」
這是重點嗎?「你眼睛有問題!」孫容炸毛了,恨恨的瞪著他,他明明比趙莎華小兩歲的。
但賀仲岳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兩相比較,你的皮膚較粗糙,不若趙姑娘膚若凝脂,你的眼睛混濁,不若她的澄澈如湖,你的眉宇可見滄桑世故,不若她的清風明月,這比的只是外貌,內在就更不需比了。」
孫容咬牙切齒,氣得語塞,偏偏毛婆婆祖孫還頻頻點頭,他對這個英挺貴氣的男人更討厭了。
被公然拿來當話題的趙莎華只有一種無言感,「吃飯了。」
孫容忿忿不平的坐下,沒好氣的瞪著賀仲岳,他跟他的梁子是結大了。
兩個小傢伙也過來了,笑眯眯的跟賀仲岳道早安,原本毛婆婆跟毛小凱也要一起用餐,但在知道賀仲岳要同桌後,早已打定主意分了些飯菜到另一張小圓幾去吃,這樣也自在些,於是賀仲岳、孫容、趙莎華及弟妹就同坐一桌。
但賀仲岳的面前,明顯多出三道分量不多的精緻佳肴,他不解的看向趙莎華。
「賀先生一天多了十兩銀,怎能只吃家常菜?」她這銀兩拿得不安心,只能更加用心。
「就隨姑娘安排,我不挑嘴。」他笑說。
不挑嘴?他這話說得她忍俊不禁,但他對孩子挺好,京亞跟歆亞嘴饞的往他的餐點多看幾眼,他不吝惜的讓呂勇分些給孩子吃,也撥了些給她,不過卻對眼巴巴看著他的菜的吃貨孫容視而不見。
趙莎華下意識要將碗裡的挾給孫容,賀仲岳見狀挑高濃眉,「那是我的,我願意與誰分享是我的自由。」
「同一張桌上為什麼只有我沒有?厚此薄彼,你就這麼討厭我!」孫容氣得站起身來,
..
右手還握緊筷子。
賀仲岳淡淡說著,「我是,身為男人,我為你感到羞愧,不懂你的臉皮是如何養成如今的銅牆鐵壁?」
「賀先生……」趙莎華蹙眉,怎麼都不明白他怎麼一直跟孫容槓上。
孫容氣得咬牙切齒,「賀先生以為以言語相激,我就會離席?我偏不,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他氣呼呼的又坐下,逕自吃起早餐,也因為太生氣,吃相有些狼吞虎咽。
桌上又響起賀仲岳涼涼的聲音,「京亞,你是男子,先生教過你要見賢思齊,孫公子的言行舉止千萬不要學。」
「是。」趙京亞受教的點頭,學著先生的模樣慢條斯理的用餐。
趙莎華看到孫容臉都氣得通紅,連忙開口,「賀先生,其實孫容只是……」
「食不言。」賀仲岳直接打斷她的話。
她一怔,見弟妹吃著飯憋笑,她兩頰染上緋紅,不得不閉嘴,但忍不住又瞟賀仲岳一眼,話題不是他先提的嗎?真是雙重標準。
孫容是氣得心肝兒疼,看賀仲岳哪裡都不順眼,就連他出色的長相都想抓來批評,但趙莎華似乎要他息事寧人,特意用湯匙舀了他最愛吃的醬燒雞肉放在碗裡,向他搖搖頭。
趙莎華見孫容悶頭吃飯,這才鬆了口氣,看向賀仲岳。
賀仲岳對她眼神里的小小譴責無感,他吃得心安理得,吃得愉悅,不管是清蒸水煮、燒烤燜燉,她總能做到助味而不奪真,火候控制、刀工俐落,鮮脆嫩的標準,她完全達標。
也因食不言,眾人安安靜靜的用完餐,賀仲岳就跟兩個小傢伙說:「你們先去整理書袋,準備上課。」
「是,先生。」兩個小孩乖巧的先行起身離座。
孫容喝完飯後也要起身,賀仲岳突然抬頭看他,「孫公子日後可有什麼打算?還是就此依附在這裡當米蟲?」
「只要趙姑娘沒有趕我走,我都能留在這裡。」他恨恨的回答。
「男子漢大丈夫,孫公子的志向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賀仲岳刻意停頓一下,揚眉說道。
孫容頓時氣得牙癢癢,看著在一旁灶上忙活卻皺著眉的趙莎華,明白她肯定聽到兩人的交談,「還是莎華姊你不要賺賀先生的錢了,他顯然很不待見我。」口氣挺委屈的。
「可是我已打了契約。」趙莎華回頭看向兩人,其實她是願意解約的,才第一餐就吃得這麼火花四射,她實在不敢想像接下來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若是賀仲岳能自己提解約那是再好不過。
賀仲岳將茶杯放下,挑眉,似笑非笑,「趙姑娘實誠,至於孫公子,你在這裡白吃白喝,臉皮倒厚,叫付費的走人,天底下還有這種道理?不知你師從何人?真是誤人子弟。」
孫容忍無可忍偏又駁斥不得,氣血上涌,卻只能氣呼呼的走人。
趙莎華咬咬唇,看著仍慢條斯理喝著茶的賀仲岳,悶聲開口,「其實孫容有苦衷,賀先生不要對他那般嚴厲……」
他眼神陡地一沉,她不得不噤聲。
「一個男人窩囊的躲在女人背後過活是理所當然?趙姑娘若是真心為他好,就該對他嚴厲。」賀仲岳不懂她為何一再偏袒那小子,是真的喜歡上了?一這麼想,他胸口憋著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濁氣,讓他覺得這裡悶透了。
他驀地起身,拂袖離去,呂勇也連忙跟上。
廚房裡頓時一片靜悄悄,只有灶上的湯鍋不時冒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毛婆婆吐了口長氣,看著趙莎華,眼裡都是認同,「其實賀先生說得沒錯,哪有女人養男人的道理?」
趙莎華有口難言,孫容的私事不好對外人言,但她完全沒想到,賀仲岳與孫容的這場戰爭只是號角初鳴。
接下來的每一天、每一餐,兩人總是不對盤的唇槍舌劍,見面如水火,每每到劍拔弩張的時刻,她不得不挺身出來打圓場,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賀仲岳的言語一天比一天犀利,堪稱毒舌派,只是孫容自己作死一樣讓她無言。
「我心悅莎華姊,相信要不了多久,莎華姊也會心悅於我。」孫容單方面的認為每一個靠近趙莎華的男人都會喜歡
她,基於他實在沒有可以誇耀或壓賀仲岳一頭的事,只能拿趙莎華氣氣他。
賀仲岳眸子一斂,口氣淡淡,「人要有自知之明。」
「賀先生什麼意思?莎華姊就不能心悅於我?」
「無才無貌,渾身上下沒半分優點,每一頓飯都要她施捨給你,也不知你哪兒來的自信?」
孫容氣得七竅生煙,偏偏駁斥不回去,「莎華姊,你說有沒有可能發生?」
趙莎華好無言,明知不可能的事,怎麼吵到較真了?但在孫容頻使眼色都要抽搐下,她只好硬著頭皮,乾巴巴的說了聲,「未來的事,咳……誰也說不準。」
賀仲岳挑眉,目光落到趙莎華那張無奈又尷尬的麗顏,胸臆間驀地燃起熊熊怒火,「趙姑娘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孫容會是良婿之選?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失敗一次不可恥,你若真的想要再嫁——」
「沒有,我完全沒有那種心思。」趙莎華急著打斷他的話,但也不明白他有必要那麼生氣嗎?瞧著他那張臉上肅冷冒火的黑眸,她就算想再嫁也不干他的事吧?
孫容又氣沖沖的跟他槓上,「她再嫁不行嗎?看上我就是眼睛不好,那誰適合?你嗎?來啊,試試看!」
趙莎華扶額,覺得好無奈,其實她和離的事在魏城不是秘密,賀仲岳知情她也不意外,只是她真的好懷念先前他只派隨侍過來提食盒的日子,不似現在天天過來蹭飯,天天嗆孫容,迫使孫容每每用餐都吃得火大,最終拿食物出氣。
她總找時間私下勸孫容,但孫容一直認為是賀仲岳在挑釁、瞧不起他,一個月匆匆過去,她可以確定先挑釁的就是孫容,而且屢戰屢敗,卻不怕死的也要再戰。
「這是莎華姊特別做給我吃的,賀先生不要太嫉妒啊,我不必多付十兩銀。」孫容得意洋洋的指著盤裡那一看就柔嫩好吃的牛肉煨筍子。
「對一個除了擁有厚到穿不透的臉皮便一無所有的男人,我還真生不出一絲嫉妒來。」賀仲岳優雅的端起茶杯,他也不懂,怎麼有人從不掂量自己有幾兩重?偏要撞上來討罵,有這麼欠罵?
「你!」孫容氣得差點沒吐血,在吃這道特別烹煮的牛肉煨筍子時,視為賀某人的血肉狠狠咀嚼,最後吃得過量,抱著微凸的肚子難受的離去。
趙莎華輕嘆一聲,看著賀仲岳仍神定氣閒的喝茶,幾次慾言又止,還是穿起圍裙,走到灶前處理肉丸子。
將一鍋水燒開,再將已調味好的肉餡來回攪和甩打至黏稠,再以拇指扣住食指轉指一繞,就掐出個肉丸子入鍋,一顆顆圓滾滾的肉丸子浮在水面,她再以大漏勺入鍋撈起放到另一個鍋內。
她眼角餘光看到賀仲岳仍坐在椅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茶。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會坐在這裡靜靜看著她處理下一頓的食材,一開始她還有些彆扭,但一日日過去,習慣他的存在後倒也沒那麼不自在了。
剛煮熟的肉丸子濃郁的香味撲鼻,她想了想,拿湯勺舀了兩顆,沾了點醬置入瓷盤,回身走到他面前,「剛做好,你試試,小心燙口。」
由於她以竹籤串著肉丸,他得以拿起就食。
她看到他眼睛浮現笑意,便知他是滿意的,想了想,她順勢開了口,「孫容他遇到些不好的事,年紀也小,賀先生何須與他計較?」
他細細品嘗這道家常菜,滿口鮮美,贊了句好吃後拿了棉巾擦拭嘴巴,才回答她的問題,「人貴在自知,他不招惹我,我便容他。」
「他的個性是孩子氣些。」因為私交,她還是忍不住幫孫容說話。
「因為他幼稚,我就容他?那他有機會長大?」
賀仲岳口氣淡淡,身後侍立的呂勇聽出來主子有些不滿了,但同為男人,孫容的確很窩囊,趙莎華的目光實在不怎麼好。
趙莎華不想生氣,但很難,賀仲岳一定比孫容年長,還是才識過人的夫子,怎麼就不能寬待孫容?
「人生在世,總有不順遂的時候,在他人困難時多些包容,這不是待人處世之道?」
「自重人重,對一個只想躲在女人身後當廢材米蟲的男人,憑什麼
包容?」
趙莎華覺得胸臆間隱隱冒火,兩人相處至今超過一年,在簽約同食之前一直保持著嚴謹的食客與供餐者的關係,但同桌而食後,因為孫容,兩人的關係也改變了,他的話多了些,更刻薄尖銳、心眼也小。
賀仲岳對她對於孫容的過分偏心也是不爽,那個沒志氣、沒責任的男人有什麼地方值得她對他那麼好?在他面前,她一向溫婉和悅,卻為了維護孫容露出幾分真性情,他才知她並非沒有脾氣,可見孫容之於她是特別的,但她的目光也太差,前夫就是一個渣男,怎麼還是沒有記取教訓?
「我去看一下京亞跟歆亞,上課時間快到了。」她悶悶的解下罩在外面的圍裙,回身去麻煩毛婆婆幫忙注意爐火就先行離開。她知道自己得走開,不然她有可能跟賀仲岳吵起來,他終是弟妹的夫子,若是小心眼的不教了,她便對不起弟妹了。
這還是兩人相識以來,頭一回她敢這麼膽肥的將他晾在這裡,賀仲岳頓時抿緊唇。
毛婆婆也是目瞪口呆,趙莎華這樣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趙莎華知道自己臉色不好,連吐連吸幾口氣,揉揉繃緊的額際,她怎麼也上火了?
她走到後院左側的屋子,兩個孩子同住一房,不過分了兩張床,分別擱在左右兩邊靠窗的位置,兩人還各有一副桌椅。
雖然年紀小,但男女有別,兩張書桌上除了文房四寶外,趙京亞桌上的小柜子里放了一些奇怪的小石頭,趙歆亞的小柜子里則是一些小而精緻的珠花耳環。
兩人看到姊姊還愣了一下,他們書包整理好了正要出去。
趙莎華陪著弟妹從側房走出去,往隔壁的惜園走,趁這小小一段路沉澱一下心情。
「姊姊,阿春問我比較喜歡賀先生還是孫大哥當我的姊夫……」趙歆亞很困擾的抬頭,皺著眉頭問。
「當然是賀先生。」趙京亞是絕對的挺夫子派。
「嗯,不管是毛婆婆還有張爺爺,哦,還有鐵大娘、鐵大叔,說人不以相貌論,但要讓女人來養男人就是不行,那不是男子漢,是小白臉、是吃閒飯的,姊姊會選賀先生吧?」趙歆亞也皺起秀氣的眉頭。
看弟妹索性站定不動,仰著頭等著她回答,趙莎華微微一笑,摸摸兩個人的頭,「姊姊誰也不選。」
「可是,大人們都說姊姊很年輕,要再找一個好的男人來疼,再生幾個小娃娃啊。」
「是啊,我跟哥哥就能當姨姨跟舅舅。」
兩個小孩哇啦哇啦的交談著,越說越興奮,也沒注意到心事重重的姊姊根本沒有接話。
趙莎華不想去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對生兒育女一事早已心如止水,儘管她也曾經那麼的想要一個孩子,思考間,突聞一陣吵鬧聲——
「又來了!」
趙京亞、趙歆亞對這些略微尖銳的女聲倒是熟悉,表情如出一轍,不開心的撇撇嘴,一邊將最近發生在學堂門前的事向姊姊說了。
原來是學生的某個姊姊或某個親戚未婚的女眷,藉由陪同孩子來上學,纏上賀仲岳,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從賀仲岳住到這裡就有不少人打聽他,巧遇或是送什麼湯啊飯的感謝夫子的皆有。
但賀仲岳為人淡漠,又有羅英跟呂勇兩個門神,時間一久,惜園就平靜下來,至於為何這段日子又死灰復燃,從兩個娃兒說出來的話,竟然跟她有關。
原來眾人以為賀仲岳春心萌動,一日三餐進趙家食堂就是為著趙莎華,是擔心孫容橫刀奪愛,這些人的心思也重新動起來,覺得先前賀仲岳是無心,現在既然有心,家中未出閣的姑娘就算長相差趙莎華那麼一點點,但至少是原裝貨,總之,來試試見見面,總是有機會,也許就一見鍾情了?
說話間,姊弟妹三人也來到惜園大門,就見附近鄰居幾個正值青春的小姑娘個個盛妝打扮,圍著臭著一張臉的賀仲岳,而阿春的姊姊正在跟另一個學生的姊姊鬥嘴,兩人都正值花漾年華,卻爭得臉紅脖子粗——
「我不就邀請賀先生去我的生辰宴,是礙了你的眼?」
「那天我家也有設宴,請了賀先生他都說沒空,你幹啥一直要強人所難?」
兩人吵得凶,賀仲岳正要甩袖走人,就見這些臉上抹紅塗綠的姑娘中,出現趙莎華那張素淨清新的臉孔,想也沒想的,他便喚了她。
「趙姑娘,京亞跟歆亞的功課有些問題,麻煩你跟我進學堂。」
語畢,他還刻意看了呂勇跟羅英一眼,兩人明白主子要他們阻擋那些糾纏不休的姑娘們,遂擋了擋,幫助主子突圍。
賀仲岳看著在混亂中跟著進入惜園的兩個小娃兒,「你們先進教室自修,我跟你們姊姊到書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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