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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41:12 作者: 餓貨小圓
    姚穎芝來自江浙,長得嬌小玲瓏,白淨斯文,是四個人里最嬌氣的一個。

    從來的第一天晚上就開始哭,想家,抱怨生活條件差。

    其它幾個知青一開始還好言好語勸著,加油打氣。

    幾天生活下來,不僅要挑水洗衣做飯,還要開荒種菜,個個腰酸背痛。

    晚上好不容易休息睡覺,還要聽她散播負能量,影響睡眠質量。

    和她同一間的盧美蘭第一個受不了,就差撕破臉吵架了。

    見姚穎芝割傷了手指,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幹活。

    水稻長在那裡,一個人受傷不幹活,其他人就要多分擔一些。

    根本不想搭理她。

    阮玉婷曬得頭暈氣喘,自顧不暇,又是從小被人捧著長大的,根本沒心思管別人。

    只有黃鳳玲丟下禾刀跑過去,捧起姚穎芝的手仔細看了看。

    「哎喲,嘶,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樣,你先回去。我桌上有碘伏,你自己包紮一下再過來。」

    「嗚嗚嗚~怎麼還要過來呀~我都受傷了,沒辦法幹活了呀~」

    姚穎芝一聽還要繼續幹活,哭得特別委屈。

    黃鳳玲眉頭一皺,耐著性子哄她。

    「隊長下了任務,今天要收兩分地呢。你看那邊老鄉割到手都不處理的,最多就是找片葉子一裹,用稻杆芯隨便捆一下就完事。你這傷口不深,堅持一下。」

    「嗚嗚嗚~我不幹了,太疼了~我手臂酸,腰也疼。我回去休息,明天再上工吧…」

    一聽這話,盧美蘭把禾刀用力甩在田裡,扶腰直起身子冷笑一聲。

    「就你知道累知道疼嗎?你不干,活都壓到我們頭上,誰欠你了?!還有阮玉婷,你在數稻杆嗎?都像你一樣磨洋工,我和黃鳳玲累死也干不完!」

    幾天積壓的火氣瞬間爆發出來,盧美蘭誰也沒慣著。

    阮玉婷忍著頭暈幹活,也是有氣沒地方撒,有人罵她,自然不能忍氣吞聲。

    丟開禾刀擼起袖子,一腳踢散旁邊的稻穗堆,指著盧美蘭就開罵。

    「喂,你沖我撒什麼氣!你以為我想這麼慢啊!不干又怎樣,大不了不分口糧,我叫人給我寄票來!哪像你,說是家在省城,連雙新皮鞋都買不起!」

    阮玉婷正在氣頭上,說話沒了分寸,什麼最傷人說什麼。

    盧美蘭家庭條件一般,家裡又重男輕女,如果不是她鬧得厲害,哪有機會讀完高中。

    性格孤傲的她就像刺蝟,自卑又敏感。

    一席話擊中她最脆弱的地方,她眼眶紅了,感覺四面八方都有嘲笑的目光投過來。

    她幾步衝到阮玉婷面前,用力推搡了一把,「忍你幾天了!你要當大小姐回家裡當!不是人人都要拍你馬屁捧著你的!」

    一句話得罪全場。

    阮玉婷雖傲慢,但她願意拿出自己帶的零食分給室友。

    問她借東西也肯借。

    不起衝突的時候,還是不難相處的。

    所以其它兩個知青和阮玉婷表面上關係還不錯。

    阮玉婷被推得摔了個屁股墩,新鮮的稻茬扎得皮膚生疼。

    揚手抓住盧美蘭的衣服用力一扽,扯倒了人之後撲上去就開撕。

    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用最狠的話互罵。

    其它兩個知青都看傻了。

    只有劉二嫂看得起勁,拍手叫好。

    「對,打起來,打起來!光扯頭髮有什麼用,撓臉啊!打架都不會!」

    「二嫂,你是不是閒得慌!看什麼熱鬧!活干不完,你中午留在這繼續干是不是!」

    劉家的女人根本沒打算管別人,只想早點把自家任務完成,好好歇個晌。

    遠處田裡幹活的婦女一見這邊打起來了,趕緊丟下活計跑過來拉架。

    「呀,這是怎麼了?快別打了,要是隊長看見,要嚴厲批評的。」

    「快撒開,我好像看見隊長過來了!上工的時候打架不行的嘞~那時候,他連自己媳婦都罵得狗血淋頭嘞~」

    「嗶嗶——」

    幾聲急促響亮的哨子聲從遠處傳來。

    暴怒的吼聲響徹田野。

    「都圍在那邊幹什麼!都給我回去幹活!讓她們打,打死了放那曬乾,等雙搶忙完了再拉去埋!」

    第368章 還有個更過分的

    宋毅像一頭暴怒的雄獅,長腿跨過溝溝坎坎,很快衝到打架的那塊田裡。

    舊草帽帽檐上掛著不少稻穗屑,一身破舊的靛藍衣褲髒得不像樣。

    袖口挽上手肘,曬得發紅的麥色小臂肌肉結實,上面落了一層碎稻屑,布滿細小發紅的小血痕。

    脖子上掛著那隻舊鐵哨,跑動時,哨子在極具力量感的胸膛上跳躍。

    跳下田坎的時候,幾個婦女已經把打架的兩人拉開,隨口勸幾句,急匆匆回到自家任務點繼續幹活。

    酷熱的天氣勞動很辛苦,但她們沒心思湊熱鬧。

    每一個晴天都是寶貴的。

    旁邊社員的田早就割完了。

    擺了禾桶,壯勞力摔谷,婦女、老人和大一點的孩子繼續收割下一塊田,六七歲的抱禾把送去摔谷脫離。

    三五歲的小孩,肩上斜挎一個布兜,蹲在田裡小心翼翼拾那些散落在泥里的穀粒和殘缺的稻穗。

    宋毅單手叉腰喘均了起,抬起手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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