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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41:12 作者: 餓貨小圓
說著說著,她就開始帶著哭腔吸鼻子。
「嘖,你…好端端哭什麼!」宋毅一個頭兩個大,「怕了你了,去賣去賣,我不管了!」
「真的?」林玉珠眨巴眨巴眼睛,吸吸鼻子,「那我們明天晚上還去砍,你不能罵我。」
宋毅倒吸一口氣,剛要厲聲呵斥,她又開始哼哼唧唧撒嬌,「我的好隊長,你就對我放寬一點點好不好~」
「你二嫂也不容易。她娘家兄嫂看不起宋二哥,連帶著也看不起你那三個侄子。她也想在回娘家的時候帶著孩子挺直腰杆啊…她回娘家打秋風,你以為她心裡不難受麼…」
她靠在牆上,越說越小聲,止不住地犯困打哈欠。
從早忙到快天亮,體力已經透支了,再不睡,白天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
宋毅垂眸想了一會,粗聲粗氣地說:「去睡覺,我回去了。」
等了一會也沒動靜,耳邊只有清淺的呼吸聲。
他扯了扯她的袖子,沒有回應。
「嘖…你…」
他頭疼又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半轉過身把她攔腰抱起送回房間。
天空露出魚肚白,房裡的光線勉強能看清,他把她放在床上,幫她脫了草鞋。
想起她說摔了一跤,看著她褲子膝蓋上的泥漬,猶豫再三,捲起她的褲腿。
左腿膝蓋上果然青了一塊,被劃破的小傷痕已經凝結成血痂。
他回身拿了桌上那瓶藥酒,倒了一些出來在手心搓熱了慢慢給她推揉膝蓋。
「自找罪受…」他沒好氣地咕噥了一句,不輕不重地揉著。
林玉珠一覺睡到上工鐘聲敲響,強打起精神幹了一上午活,中午隨便對付了兩口倒頭繼續睡。
下午的時候她已經不用洗秧了,最後一批水田開始拉耙整田準備插秧。
大部分社員的勞動任務是移栽田埂豆,田間又掀起了一片新的勞動熱情場面。
林玉珠呵欠連天,手上卻不馬虎。挖坑、下底肥、打散豆苗根系、培土、澆透定根水,認真做好每一個步驟。
噹~噹~噹噹~
林玉蘭早就洗乾淨手腳蓄勢待發,鐘聲一響,小臉一亮,撒腿就跑。
一路衝到一片雜樹林子,荊棘野草野蠻生長,紅彤彤的漿果在青綠一片中異常顯眼。
她掏出小布袋,呼啦一聲抖開,小心地踩倒攔路的帶刺藤蔓,伸長了手不停地摘三月萢。
這種野果的味道深得她心,果期卻很短。
她有個大膽又作死的想法。
林玉蘭忙得不亦樂乎,挪了好幾塊地,邊吃邊摘,生活的苦悶被滿嘴酸甜的漿果涮得飛揚起來。
「還真是閒得慌,不困了?」
身後低沉溫和的聲音嚇得林玉蘭本能地僵直後背。
黑臉汪突然這麼和氣,難不成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轉念一想,她又不是來坐牢的,勞動的時候任誰也逮不著她的錯處,下工之後是自由的啊。
她理直氣壯轉身,扯了一個僵硬不失禮貌的微笑,「呃....呵呵~」
宋毅微翹的嘴角一僵,擰起眉頭,轉身就走。
林玉蘭一臉懵逼望著他大步流星的背影。
他那跟吞了死蒼蠅一樣的表情,怎麼個意思?
十八歲少女摘三月萢的行為讓他很難接受?
她撇了撇嘴,拋開雜念,轉身又投入摘野果大業中。
第27章 野生的麻也是集體的
忙活到天色暗下來,林玉蘭拎著半袋子三月萢眉飛色舞往家裡跑。
「姐~我回來了!」她獻寶似的抓了一把遞到林玉珠面前,滿臉堆笑,把諂媚二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有求於我。」
林玉珠伸手撥弄了一下簸箕里的菜乾,從她手上捏了一顆三月萢扔進嘴裡,「說吧,又饞什麼。」
「誒嘿嘿~」林玉蘭笑嘻嘻地晃晃布袋,「姐,你看啊,你答應要給我做蛋糕吃的對吧~」
「所以呢?」
「這個這個,比草莓還好吃!你順便給我做一點果醬抹蛋糕吃唄~」
「好傢夥....」林玉珠滿臉複雜偏頭看她,「你是真敢想....」
「就給我做一點啦~」林玉蘭可憐兮兮扁著嘴,「這裡窮得突破我的想像....要不是還有你這個老鄉,真是分分鐘要抑鬱....姐,你就讓我嘗嘗屬於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懷念懷念吧....」
「撒嬌賣慘販賣情懷,這波操作可以的。」林玉珠無奈地白了她一眼,接過小布袋,「下回注意一下表情管理,好歹把閃閃發亮的眼神藏一藏。」
「盡力了盡力了。」林玉蘭混不在意擺擺手,麻利地抱起簸箕笑嘿嘿地往裡走,「過程不重要,反正你答應了就行。」
林玉珠掂了惦布袋重量,嘆了一口氣,為了這個嘴饞的缺心眼,家裡的糖都要搭進去。
果子洗乾淨放在一邊控水,等兩人忙完家務,林玉蘭迫不及待地催著熬果醬。
家家戶戶都有一個矮矮的小陶爐,林玉珠抱了糖罐子出來,把結成塊的糖刮到搪瓷湯盆里。
糖買回來不捨得吃,不是密封容器,時間一久粘成一團。
她願意拿出來做果醬主要還是因為她發現糖已經開始發酵變酸了。
火苗舔著搪瓷盆底,紅紅的果醬咕嘟嘟冒著小泡泡,竹片不停地推出一圈圈的紋路,空氣里果香混著甜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