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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41:12 作者: 餓貨小圓
    「笑死個人,剛學會幾個字就給周知青寫情書,不要臉!」她譏諷地笑著,眼裡寫滿痛快。

    林玉珠煩躁地嘖了一聲,這些無聊又熱血的妹子也就剩這點樂子了。

    兩句話四個錯字還帶拼音的所謂情書,倒不是原主寫的。

    是原主妹妹寫的。

    因為下雨,她的褲子來月事弄髒了,曬在屋檐下的褲子又沒幹,隨手拿了林玉蘭掛在床頭的褲子穿了就去村學堂學習。

    不可否認,去得早也是為了早些見那個周知青。

    一群人圍著周知青看他在黑板上畫畫,倒也沒畫什麼有藝術的玩意,就是一棟歐式建築,畫功馬馬虎虎。

    一群人驚嘆不已,周知青居然住這麼漂亮的洋房!

    周知青每天都要用畫畫來展示他那個大城市的各種事物,社員們也愛看新鮮。

    畫房門口的梧桐樹時,粉筆不夠了,她習慣性地掏兜。

    她的褲兜里常帶著半支粉筆,總是在他粉筆不夠用的時候默默遞上去。

    沒掏著粉筆不要緊,掏出來一個紙團,她疑惑地順手展開看,全然忘記褲子不是自己的。

    粉筆沒遞上來,周知青回頭看她,眾人也看她。

    然後,她就這樣莫名其妙替妹妹背了鍋。

    「癩蛤蟆來我家做什麼?思想有問題的某些人可別髒了我家的地!」宋招娣握著鑿針不客氣地指著林玉珠。

    林玉珠一點也不想搭理這個以正義為幌子來泄私憤的小妹妹,摘了斗笠繞過她直接往堂屋走。

    身後噌的一聲,急促的腳步響起,剛有一隻手碰到她的肩膀,她眼珠一轉,哎呀一聲踉蹌幾步精準撲進宋毅懷裡。

    砰!

    咚!

    陶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斗笠甩得老遠,宋毅結結實實後腦勺著地。

    林玉珠趴在他胸膛上尷尬低咒:去他大爺的,草率了!

    忘記老式建築還有門檻這種絆人玩意!

    得益於農村土坯房全是夯實的泥土地面,宋毅還不至於頭破血流,不過也夠讓他惱火了。

    「招娣!你是閒出花來了嗎!」

    他捂著後腦勺單手扯開林玉珠推到一邊,臉色鐵青坐起身,瞟了一眼滿臉痛苦捂著膝蓋使勁揉的林玉珠,瞪著宋招娣,語氣嚴厲了許多。

    「你推她做什麼!」

    「我、我沒....沒下力氣啊....」宋招娣垂下腦袋,攥著鑿針,大拇指無意識地來回刮著針尖。

    整個家裡,她不怕爹娘,就怕小叔。

    剛才真沒下力氣啊,鬼知道她那麼不經推…

    「她跪在地上那麼響,你還想下多大力氣,摔死她嗎!」宋毅伸手指著林玉珠,眼神凌厲地瞪著宋招娣。

    他剛給娘餵了早飯出來就聽見自己的侄女當著林玉珠的面笑話她。

    思想不端正是該批評,那也不該念人家的情書當面挖苦!

    她脖子上的勒痕還顯眼的很,難道還要把人往死路上趕嗎!

    林玉珠揉膝蓋的動作頓了一下,默默往旁邊挪了挪,離開那根手指的直線範圍。

    大可不必把跪和響著重強調的…

    宋大嫂聞聲趕來,掃了一眼怒氣沖沖的小叔子和默不作聲揉膝蓋的林玉珠,視線落在碎成幾瓣的陶缽上,伸手拽著女兒的手臂小聲斥責。

    「大清早的你在這阿雞阿桌的唱什麼戲!一會要上工了,還不把針線笸籮收拾了換草鞋去?」

    說完跨進堂屋裡把林玉珠扶起來,給她拍拍褲子上的泥污,「疼得厲害麼,要不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拿藥酒過來給你推一推。」

    林玉珠緩過勁來,膝蓋那陣疼已經不那麼厲害了,回頭睨了一眼一溜煙跑了的兩姐妹,神色淡淡地說:「不用了,沒事。」

    道歉都不會,素質教育的普及真的很有必要。

    她走到一邊撿起斗笠,看著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宋毅,「隊長,我娘昨晚嚇壞了,一夜沒睡。我來找你是想幫她請半天假,可以吧?」

    「可以,我知道了。」宋毅沒回頭,眉頭皺得厲害。

    少掙半天工分在別人家是沒什麼,關鍵她家沒一個壯勞力,連婦女最低的6分都評不上,只能評5分半。

    年年都是生產隊倒掛戶。

    插秧是春上很重要的勞動,不上工,肯定要遭人埋怨。

    她剛才磕得那麼厲害,忍氣吞聲沒抱怨,說要請假,他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宋毅把碎片遞給宋大嫂,示意她拿出去扔掉。

    堂屋裡只剩兩人,他看著站在牆角彎腰揉膝蓋的林玉珠,抿了抿嘴角,語氣梆硬地問:「你,要不要拿藥酒回去。」

    掃了一眼林玉珠揉膝蓋的手指,不自在地別開眼又補了一句:「別耽誤上工。」

    剛才她撲過來,抱的是他的腰。

    胸膛仿佛還殘留豐盈柔軟的觸感。

    林玉珠垂著腦袋,眼裡的玩味一閃而過,微微勾起嘴角。

    鋼鐵直男的欲蓋彌彰真是彆扭得可愛。

    醞釀了幾秒,抬頭慢慢直起身子。漂亮的眼睛浮上氤氳水霧,紅著眼圈,輕咬下唇看著他不說話。

    一臉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樣扎得宋毅心口抽了一下,「在這等我,我去拿藥酒,你拿回去抹。」說著轉身大步往裡走。

    很快,他拿了一個燒酒瓶子出來,瓶口塞著變色發黃的塑料布,裡頭裝了小半瓶褐色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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