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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30:09 作者: 數幾隻蘑菇
    誰又能說這不是愛情呢?

    更讓他們惶恐的是程月舒到底想做什麼?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又代表什麼。

    程月舒倒是很想和他們再談談心,只是在這之前,秦家發難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此前程月舒是具有商業頭腦,符合他們標準的好兒媳,秦家自然笑臉相迎。

    可現在程月舒又是翅膀硬了,竟敢當眾拒婚給他們沒臉的女人,秦家自然不願善罷甘休。

    原本談好的合作寧可賠錢也要毀約,轉頭和旁人談起了合作,在生意場上也開始屢屢狙擊程月舒。

    一開始秦家只打算逼著程月舒低頭,手段雖然凌厲但還留有餘地。

    然而程月舒不痛不癢,原樣奉還,立刻與秦家的競爭對手合作,扶持其他品牌,轉眼間倒是秦家的市場份額下滑,這讓秦家動了真火。

    「月舒……停手吧。」

    秦俊彥打來電話,聲音異常疲憊,尾音發顫。

    程月舒拿著手機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停手?秦先生,現在似乎是我占了上風,是打算讓我將勝利的果實拱手相讓?」

    聽到秦先生三個字,秦俊彥只覺心被狠狠刺了下。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月舒,嫁給我真的讓你這麼難以忍受嗎?我到底哪裡不好。」

    程月舒絲毫沒有動容,「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你父母看重的並不是我這個人,而是程家的資產,嫁給你,將我家裡打拼三代的家業改程易秦,真是好算盤。」

    秦俊彥解釋道:「不會的,我和家裡人說過的,他們絕對不會幹涉你的事業,更不會插手程家公司的事,你還是你,我們只是有一層婚姻關係,其餘的什麼都不會改變。」

    程月舒忍不住發出冷笑。

    「秦醫生可真是天真無邪,說得多麼容易,可我們如果生下了孩子是姓程還是姓秦?」

    按照世俗的觀念,女人是嫁,男人是娶,當一個女人進入了一個家族,她的一切都將併入夫家,生下的孩子也將冠以另一個姓。

    而她自己則成為澆灌下一代的血肉,逐漸被另一個家庭吞噬。

    「我們……我們可以生兩個孩子,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姓。」

    程月舒打斷了他的話:「作為醫生,你應該了解生育的可怕。」

    十月懷胎,再加上產後的哺乳期、恢復期,秦俊彥說的輕描淡寫——要兩個孩子。

    可這段時間的女人處在虛弱期,怎麼可能兼顧事業?

    以秦家的手段,輕而易舉能在這段時間接手公司事務。

    秦俊彥沉默不語,他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死胡同。

    雖然一開始程月舒就說的很清楚,兩人之間只是合作與演戲,見好就收,可他的一顆真心卻陷入進去,只希望能假戲真做。

    現在家裡對月舒格外不滿,兩邊勢同水火,他被夾在中間分外煎熬,已經許久沒能睡好覺了。

    只是嫁給他,就這麼難嗎?

    程月舒倏爾開口:「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秦俊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說!」

    「只要你入贅到程家,我想兩家很快就能化干戈為玉帛,重歸於好。」

    秦俊彥緊緊咬著後槽牙,心不斷下墜。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同意,我是家裡的獨子。」

    程月舒那邊沒有任何的聲音,只余沉默。

    秦俊彥想解釋很多,他曾經有個哥哥,卻在他很小的時候離開了這個世界,他還記得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錢成了一個無用的數字,絲毫沒有阻礙死神的腳步。

    從那時候起秦俊彥發誓以後要成為一個醫生,無論家裡給了他多少壓力。

    但不可否認,秦家可以讓他從醫,但絕不可能讓他入贅。

    可如果哥哥還活著,他是願意的……他真的願意。

    但這些話秦俊彥都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明白,終究是自己難以抵抗現實的阻力。

    「對不起,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程月舒的聲音順著手機傳來,仿佛很遠。

    「你來找我只是希望我妥協,承認吧秦醫生,你也是自私的。」

    秦俊彥表現的再深情也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結果,他勸不了自己的父母,便想讓自己認輸。

    他的聲音再顫抖,甚至落下的眼淚再滾燙,都改變不了一件事。

    他想要的是自己的犧牲。

    不過是幾句甜言蜜語和惺惺作態,就能讓秦家兵不血刃地拿下幾百億的資產。

    好算計。

    可惜……

    「我和我那個蠢貨弟弟不一樣。」和被劇情操縱著的自己也不一樣。

    秦俊彥心中一顫,還想說什麼,就聽見程月舒輕聲道。

    「再見。」

    聽著手機那端的忙音,秦俊彥捂著臉,眼淚從指縫溢出,男人發出無聲的泣音。

    而另一邊的程月舒卻掛斷電話,看著辦公室里的另一個人。

    「滿意嗎?父親。」

    程毅盯著程月舒看,許久才緩緩開口。

    「看來你和秦俊彥的確不可能了。」

    程月舒站在高處,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霓虹燈倒印在她的瞳孔,像暈開的調色盤。

    「男人總喜歡以愛情為名折斷女人的雙翼,用甜言蜜語包裝狼子野心,可我這人冷心冷肺,是捂不熱的石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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