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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4:22 作者: 明月璫
    馮蓁納罕了片刻,她什麼時候請何敬吃飯了?可一抬眼就瞥到了蕭謖,這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呢,必定是蕭謖搗的鬼,擺明了就是算準她要做的事兒,又不許她跟蕭詵私下說話。

    可若是自己今日不來白樓呢?那何敬豈不得恨死自己放她鴿子?

    馮蓁在心裡朝二樓某雅間狠狠地瞪了一眼,臉上卻還得笑盈盈地敷衍何敬,「一個人太無聊了,我阿姐懷了身子都不怎麼出門兒,敏文這成親還沒一月也不好叫她,所以這才想著請敬姐姐出來,我好吃大戶啊。」

    何敬被馮蓁逗得花枝亂顫,「嘁,不是你請客麼,怎的卻又說什麼吃大戶?」

    「敬姐姐出嫁時,可是十里紅妝,這不是大戶還能是什麼?」馮蓁將自己腰上的荷包翻開給何敬看,裡面就躺著兩錢碎銀子。

    何敬道:「你怎的現在還沒點兒零用銀子啊?城陽長公主這些年得了多少封賜啊,怎就缺了你這麼點兒銀子?」

    馮蓁的月銀都漲到一百兩一個月了,乃是上京女眷的頭一份兒。就是馮華的君姑肖夫人,一月也不過二十兩銀子。

    可馮蓁還是窮。並且她還不能告訴何敬說她這兩年的月錢打馬吊全輸了。明明是她把這麼高精尖的玩意兒引入華朝的,然她這個「第一人」卻成了公主府的最後一人。

    不管是蘇慶,還是戚容,那都比她算牌算得精。再加上一個算牌無敵的長公主,馮蓁每月的月錢,在她兜里就只能揣半日,到了晚上,蘇慶他們夫妻倆一準兒來邀她打馬吊,不把她洗劫一空就不准她睡覺。

    所以馮蓁只能囫圇道:「銀子不少,可就是花得快。」

    何敬嬌嗔了馮蓁一眼,「以後麼麼你再請客,我可不敢來了,這一來荷包就得出血。」

    馮蓁道:「行了吧,我這是給敬姐姐你機會找優越感呢。」

    何敬又被馮蓁給逗笑了,「優越感?這說法還新鮮,怎麼成了我請你吃飯還是占便宜了似的?」

    馮蓁嘻嘻一笑,挽著何敬走進了白樓,才剛坐下就見蕭詵從外走了進來。他顯然已經知道何敬來的消息了,且也以為馮蓁是故意將何敬找來的,所以臉色陰沉得厲害。

    馮蓁可真是有苦難言了,這才知道蕭謖那天殺的有多缺德,這是逼著她明晃晃地拒絕了蕭詵。

    「好巧啊,六殿下。」何敬朝蕭詵行了禮。

    蕭詵隨意地點點頭,狠狠地瞪了馮蓁一眼,轉頭便走了。

    何敬若有所思地看著馮蓁,「你跟六殿下……」

    馮蓁趕緊擺手,「我跟六殿下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外大母就希望我嫁得普普通通,圖個平安。」馮蓁把城陽長公主的心思稍微那麼美化了一點兒。

    何敬自然不信,但嘴裡卻道:「城陽長公主可真疼你。」

    馮蓁只能傻笑。

    兩人用過飯,何敬又拖著馮蓁去銀鋪轉了轉,還有書畫鋪子,給她家三郎挑了兩本拓文,順道把馮蓁送回了公主府,把她那些精心調製的胭脂、香粉幾乎席捲一空,然後才心滿意足地回了蔣府。

    蕭謖晚上到馮蓁屋裡時,馮蓁直接朝他扔了一個花瓶,她這是氣壞了,何敬就跟蝗蟲過境一般,她還得打腫臉充胖子地窮大方,所以這股氣必須朝蕭謖發泄。馮蓁也不管花瓶砸碎了引來人怎麼辦,反正蕭謖武藝高強,能「飛天遁地」地消失。

    這花瓶飛出去,蕭謖當然得接著,否則辛苦來一趟,美人身都沒挨著就回去,那可不划算。

    打從蕭謖接了第一個花瓶開始,馮蓁就把手邊能拿到的東西一個一個全都朝他砸了過去。

    茶杯、茶壺、茶盤、溫水桶、花觚、銅鏡、口脂盒、胭脂盒、首飾匣……

    一個接一個的,而且越來越快,而且忽東忽西,戲弄得蕭謖左支右拙。又因為砸得太快,以至於蕭謖都不能一次接一個放一個了,所以只能左手接銅鏡,右手抓口脂盒,左腳尖踢胭脂盒,跟雜耍似地剛好把口脂盒踢到桌上放著,再一個反抽,用腳板心接住了首飾匣子。

    那動作雖然蕭謖做起來行雲流水,動作利落又好看,但看他手滿、腳滿地不停變化姿勢,還真是十分可樂,馮蓁扔著扔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床上卷著被筒壓住自己的嘴,怕笑的聲音太大了。

    馮蓁消停後,蕭謖一件一件地將東西全部放回了原處,這才走到床邊低頭笑看著馮蓁,「解氣了?」

    馮蓁抱著被子坐起身嗔道:「殿下也太坑人了。」

    蕭謖在馮蓁身邊坐下道:「孤也不辯解什麼,只問你,若是今日咱們易地而處之,盧柚要約孤見面,你如何想,亦會如何做?」

    「你難道不見她?」馮蓁吃驚地問,這未免也太渣了吧?

    蕭謖沒回答馮蓁的問題,繼續逼問,「你心裡會如何想?有沒有想閹掉孤的衝動?」

    馮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敢相信這是蕭謖自己的比喻。她呆愣了片刻後,忍不住地開始仰頭想要大笑,卻被蕭謖眼疾口快地堵住了嘴。

    馮蓁差點兒笑岔了氣,然後裝傻充愣地道:「什麼叫閹掉啊,殿下?要不你示範示範?」

    蕭謖可沒被馮蓁嚇倒,捉了她的手就要親自「示範」,嚇得馮蓁趕緊抽回手,差點兒就要洗手了,不得不轉移話題道:「殿下可知道,敬姐姐就跟蝗蟲似的,把我的胭脂水粉全都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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