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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4:22 作者: 明月璫
引路何須馮蓁出面,便是沒有侍女,蕭謖總是找得到蘇慶的院子的。
嚴十七跟著蕭謖起身朝長公主行了禮,走出門時,卻同手同腳地險些摔了一跤,惹得馮蓁又是一聲「噗嗤」,身後的長公主也都忍不住笑。
嚴十七尷尬歸尷尬,可同馮蓁之間的距離卻很自然地縮短了。
「聽說蓁女君喜好騎射?」嚴十七低聲問道,反正他的丑已經出夠了,也就再沒什麼思想包袱,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了。
馮蓁「嗯」了一聲,笑嘻嘻地道:「怎麼,十七郎也想同我比箭麼?」實在不怪馮蓁如此想,今兒這些人來得也太湊巧了,跟約好了似的。
「非也,非也。」嚴十七道:「若是琴棋書畫,不才還能勉強應付,騎射麼就不獻醜了。」
馮蓁笑道:「若是騎射,不才我還能勉強應付,若十七郎要拉著我彈什麼琴論什麼畫,那我以後見著你就只能逃了。」
嚴十七被逗得大笑,「那正好,我手裡新得了一柄松山伯制的弓,我也不好騎射,所謂寶劍贈英雄,好弓贈佳人,還請蓁女君你不要拒絕。」
馮蓁促狹地笑道:「哦,那好弓給了我,十七郎,你的紅粉又打算贈給什麼人呢?」
聞言蕭謖在旁邊也翹起了唇角。
嚴十七擺手道:「紅粉?我哪裡需要紅粉,像麼麼你這樣的,那是卻嫌脂粉污顏色。」好歹也是歡場老手,嚴十七經過了最初的震驚式驚艷后,腦子總算又能轉了。
「你這樣會說話,紅粉恐怕不少。」馮蓁偏頭道。
嚴十七隻能哈哈而過,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園圃道:「那邊的牡丹卻開得好,不如我們去那邊走走?」男人吶,從古自今都一樣,得了一點兒顏色就想開染房。既然長公主讓馮蓁來領他們,嚴十七就知道長公主心裡是屬意自己的,所以就想趁機多跟馮蓁親近親近。
馮蓁可不想再應酬嚴十七,所以拿眼去看蕭謖。
嚴十七也順著馮蓁的眼神看過去。 「表哥素來不耐煩賞花弄月的。」 嚴十七越俎代庖地道,這還真是色膽包天,直接就替蕭謖做主了。
「那兒有一處亭子,正好賞花,麼麼也可看看我帶來的那柄弓。」嚴十七這就親熱地叫上「麼麼」了。
馮蓁點點頭,卻見蕭謖已經往前面的枕香亭走了。
嚴十七提高了一點兒聲音道:「表哥,樂言的院子不是在東邊兒麼?」嚴十七雖是第一次來城陽公主府,不過剛才馮蓁一直領著他們往東走,他這才故意指了個往西北的亭子。
蕭謖回頭道:「不是賞花麼?」
這眼力勁兒也太差了,他是想賞花麼?明明是為了賞人。嚴十七心裡忍不住嘀咕,他若是能得了馮蓁的歡心,這門親事就板上釘釘了,所以蕭謖處在這兒算個什麼事兒啊?按說他人精一樣的表哥,絕不該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的。
不過嚴十七還算對蕭謖有些了解,知道他做事一定是有目的的,絕非像尋常人那樣隨興所至。那他也往枕香亭去就值得思索了,這是為了女君的名聲?
可是跟一個男子獨處,和與兩個男子相處,似乎也沒太大差別。
嚴十七腦子裡的念頭還沒轉完,便已經走進了枕香亭。
「不是說要送麼麼弓麼?」蕭謖提醒道。
「哦,對。」嚴十七坐了下來,朝不遠處的隨從做了個手勢。
弓是藏在特製的匣子裡送來的。
松山伯的名頭馮蓁是聽說過的,只是聽聞他早就收手不制弓了,所以也沒想著要上門去「強人所難」。不過能得一柄松山伯制的弓,也實是叫人高興的事兒,不得不說嚴十七還挺會送禮的,否則她也不至於輕易地就應允了他「賞花」的事兒。
弓身上的花紋和那顆琥珀無一不在顯示,這是專門給女君制的弓,馮蓁幾乎是一眼就愛上了「射日」的顏值。
馮蓁將弓從匣子裡取出來,在手裡試了試,雖然不過只是略微拉了拉,馮蓁卻已經感覺到,射日極其適合自己,那種感覺玄之又玄,說不出個緣由來。尋常女子用的弓對她而言都太弱了,偏她為了裝嬌花還不能說,可手上這柄弓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力道剛剛好。
至於那琥珀,原本馮蓁還以為弓身上增加無用的裝飾物,很可能造成弓身用力的不平衡,誰知松山伯的確不負盛名,那枚琥珀所在就好比這射日的「箭魂」一般,平衡的掌握妙到巔毫。
「十七郎,這樣貴重的弓,我就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了哦。」那日的紗花馮蓁還能拒絕,今日的「射日」卻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了。
可見男子追求女君,還真是得有腦子會想送什麼,有銀子能買得起,有門路能買得到。誰說銀子買不來一個媳婦的?
當然愛情還是比銀子價更高的。
嚴十七見馮蓁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不由鬆了口氣,「麼麼你喜歡就好,這射日雖然萬般好,可就是重了些,當初跟松山伯說時,已經明說了是送給女君的,結果……」嚴十七嘆息一聲,「這些匠人但凡有專長的都有怪癖,容不得人糾正。」
馮蓁聽著嚴十七的話,眼神兒卻瞥向了蕭謖,臉上露出了一絲羞紅來,她這是大意了啊。本來這兩年裝嬌花裝得挺成功,誰知卻在這一處露了馬腳。
「這琥珀藏蜂,好生名貴,十七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