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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4:22 作者: 明月璫
    「敬姐姐,你銀子真的帶夠了嗎?」馮蓁下筷前再次跟何敬確認道。

    何敬「噗嗤」笑出聲,「吃你的吧,你也真是的,虧得還是城陽長公主的外孫女兒,竟然還饞吃的。」

    「我不是饞吃的,就是沒在外面用過飯。外大母管我管得很嚴。」馮蓁嘆口氣道,「我這不是身子弱麼。」

    何敬看見小胖墩似的馮蓁,聽她說身子弱,就想笑。

    不過何敬才笑了一半就收斂了笑意,因為她已經眼尖地看到了御街上那騎馬的人,匆匆地下了樓。

    馮蓁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剛才她遠遠地隨意一瞥就看到蕭謖打馬從前面五鳳樓出來了。何敬守在白樓就是衝著他來的。

    敏文見何敬下樓,也想跟著去的,可回頭去看見馮蓁正舉著筷子,一臉的不舍,「你不下去看看麼?」

    馮蓁糾結了片刻,最終屁股還是沒挪窩。以何敬和五皇子的脾氣,在大街上也鬧不出什麼緋聞來,她不覺得有什麼看頭。

    敏文見馮蓁開始埋頭苦吃,小嘴片刻就油汪汪的了,不由笑道:「我說你怎麼現在都還瘦不下來呢。」

    馮蓁夾了一片糟魚片往嘴裡送,「我真不是饞嘴。」就這麼短短几個字,她說完就又夾了一片,抬頭問,「你不吃麼,敏文?」

    敏文搖搖頭,就見馮蓁把最後一片糟魚片給塞嘴裡了。

    「我是長公主的外孫女兒,怎麼可能饞嘴,所以我這不是饞,敏文,我就是圖它綠色。」馮蓁道。

    明明是白裡透紅的魚片,敏文不知道哪裡來的綠色,但她也不關心這些。她的頭整個都伸出窗外了,見何敬勇敢地攔住了她五皇兄的馬,不由側頭對馮蓁道:「我真羨慕敬姐姐呀。」

    馮蓁喝了一口白樓的玉壺春,微甜的米酒,很對她胃口。「有什麼可羨慕的,你也行啊。」

    敏文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將來都是要……」

    往鮮卑和親嘛,馮蓁知道,她看了看四周,將侍女全都遣出了門這才道:「那是你太乖了,要我說,你若是看中了誰,也不用跟他客氣,直接上去把他褲子扒了就行了。」

    敏文一口水差點兒沒噴到馮蓁的臉上,「你,你……」

    馮蓁暗自慶幸,得虧練了九轉玄女功,讓她身體能扭成不可思議的麻花,這才避過了「口水噴」。她坐直身子道:「我沒跟你玩笑,敏文,你現在年紀也不算小了,所以我幫你想過的。」

    敏文見馮蓁那張孩子氣的包子臉滿是嚴肅,不由得想笑,「你這還不是玩笑啊?而且你哪裡學來的混話,什麼扒人褲子?還要臉不要?」

    馮蓁心想若換了什麼明、清,這種法子自然是想都不要想,但現在不是華朝麼?「你聽我繼續說,你扒了他的褲子,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皇上畢竟是你父皇,總不能讓你去死,為了不鬧出醜事兒來,還不得大手一揮給你倆指婚啊?」

    敏文不說話了。

    「再不濟,到時候我求著外大母幫你說說話,敬姐姐也能求平陽長公主,不然再拉上六殿下什麼的,那麼多人求情,我就不信皇上不答應。」馮蓁邊吃菜邊道。

    前面馮蓁出的就是餿主意,但最後這句話卻是很實在。

    敏文笑道:「你說得倒容易,怎的不見你去扒人褲子啊?」

    馮蓁抬頭道:「這事兒只有公主才能做。」

    「哦?」敏文疑惑。

    馮蓁擱下筷子道:「即便我外大母是長公主,可也不能強按著別人娶我呀。但皇上卻是可以的,一道聖旨的事兒。」

    敏文撇撇嘴,「可那樣,我這輩子都會被父皇厭棄的,也會被世人不齒。」

    馮蓁點點頭,「那就看你是想要實惠,還是想要名聲了。」她又喝了一口酒,探頭往窗外瞧了瞧,街上已經不見五皇子和何敬的蹤影,她又瞧了瞧那五鳳樓,這才想起五鳳樓距白樓這般遠,她怎的會將那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連衣裳花紋都瞧得見呢?

    馮蓁一驚,才發現自己的桃花源可能真是了不得的東西,那九轉玄女功必定非凡。

    不過馮蓁還沒來得及多高興,就見何敬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五殿下說什麼話氣著你了?」馮蓁問。

    何敬瞪著馮蓁不說話,眼睛都紅了,像是要吃人一般。

    敏文也察覺了不對,忙道:「敬姐姐,這是怎麼了?」

    這麼一問,何敬的眼淚就滾了下來,「你們,你們兩個,好不知羞!」

    馮蓁和敏文面面相覷,都想到了先才的話,可沒道理會被何敬聽見啊,再說了即便聽見,也不用氣成這樣吧?

    何敬有些哽咽地道:「先才五殿下也聽到了,還說,還說……」

    原來何敬攔住蕭謖後,大街上說話自然不方便,兩人便進了白樓,坐的就是馮蓁和敏文隔壁的包間。這兩個包間卻有些特殊,隔牆中央掛著一幅畫,那畫上有眼,並不隔音,本是為有些特殊的客人準備的,只怪馮蓁今日運氣不好。

    何敬原是拉著蕭謖,破釜沉舟地想對他剖白自己的情意,誰知才說了一半,就聽到了馮蓁給敏文出的「驚世駭俗」的主意。

    末了,蕭謖只說了句,「原來女君交往的竟是這般的人。」

    敏文聽何敬說完,不由愧疚,也朝馮蓁哀怨地看過來。

    馮蓁心裡憋屈得想大吼。蕭謖一個皇子難道還能是朵白蓮花?能為著這麼個狗屁理由便委婉地拒絕了何敬?打死馮蓁也是不信的。蕭謖明明就是沒藉口找藉口罷了,趁機把鍋往她身上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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