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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3:12 作者: 橙子蛋撻
符弈辰下令是一句話的事情,岑子琰卻要拿命在前線冒險。不管是為江山社稷著想的臣子心,還是記掛兒子的父母心,都讓岑老將軍做出了支持圍剿的決定。
符弈辰決定豁出去了,「如果玄陽刀沒死,還跟朝廷站一邊呢?」
沒人相信,但也沒人見到玄陽刀的屍首,有底氣斷定一句「不可能」。
符弈辰說「再等三天」,回過頭找了齊文遙來商量。
「你想見他?」齊文遙皺了眉頭,「他神志不清,能與你說什麼?」
「御醫會一同去。等他傷好再說別的。」
齊文遙抿唇,「我怎麼跟小於說?」
「你不必說,當是朝廷找著了人。」
齊文遙才不是這種做錯事躲在後頭的人,「不行。我確實泄露了玄陽刀的行蹤。一人做事一人當,怎麼能躲在後面?」
符弈辰明白他的脾氣,輕嘆一聲,「我不想讓你涉險。」
「所以讓我看著你去冒險?」齊文遙沒被溫柔的聲音騙過去,依然不樂意,「我是這樣貪生怕死無情無義的人嗎?」
符弈辰忙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齊文遙也鐵了心了,「要去一塊去,其他沒得談。」
符弈辰看出齊文遙的堅決,沉默了。同行的是岑子琰、路天逸或者仍然在世的師父,他都不會那麼猶豫不決,只有事情涉及齊文遙才會那麼害怕。
別說遇險了,齊文遙被於少寧和玄陽刀罵上兩句都讓符弈辰捨不得。
符弈辰不說話,看著齊文遙一點不妥協的姿態甚至起了放棄的心思:大不了不去了。比起平定江湖紛爭,他更希望齊文遙平安開心過日子。
他們僵持著,拿了功課歸來的景兒一見就停下了往前的步子,猶豫地站在遠處。
「哥哥?」景兒被他們的不悅面色嚇著了,「我錯了,我不該趁著找功課偷偷吃點心。」
符弈辰換上一個溫和的笑,「我沒生氣。景兒餓了嗎?」
景兒眨眨眼,看向旁邊不言不語的齊文遙。
齊文遙也揚起唇角,張開手示意景兒過來。「想吃就吃,我們怎麼會生氣?過來,我幫你擦擦手。」
景兒把功課交給了符弈辰,乖乖坐到齊文遙的懷裡。
文章寫的是歷史故事的小讀後感,正巧,故事說的是戰友情。兩個戰友在險境中互相照顧,約定一心同體生死不離。景兒寫的當然是讚美文章。憋在深宮中的苦日子沒有污染純潔樂觀的性子,想的不是戰友一起死,而是共同回家的美好未來。
「是啊,同行不一定有危險,並肩作戰才好。」齊文遙故意盯著符弈辰說。
符弈辰知道齊文遙是去定了,只能答應,「嗯。」
齊文遙會意,夸完景兒就哄孩子睡覺。
第二天,齊文遙如願跟著符弈辰一塊去了破屋。他們帶了御醫和侍衛,御醫能進門,侍衛卻只能留在外頭守著。符弈辰沒有帶佩劍,齊文遙自知理虧也沒有什麼防備的暗器。
小廝不見了,床帳放下叫人看不到玄陽刀。於少寧一個人坐在破屋子的中央,有一搭沒一搭給爐子煽火,火苗噼里啪啦發出溫暖靜謐的聲響,大早在破屋裡熬藥,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滋補的人參味道。
齊文遙站在門口,一時不敢進去。
於少寧注意到了他,不意外地打招呼,「山兄。」
「你認得我?」齊文遙驚訝,「因為只有我能找到這裡嗎?」
「我昨天就猜到了。只是你這麼快帶著陛下來,著實讓人猜不著。」
符弈辰一下子把齊文遙拉到身後護著,「是我執意跟來的,與他無關。」
「我們沒有敵意。」齊文遙幫著解釋,「你看,沒有武器。」
於少寧笑了,「我知道。你們真要動手就不會在這多說了。」
「先讓大夫看看前輩吧。」符弈辰示意御醫過來。
「好。」於少寧將正中的小爐子挪到一邊,走去掀開床帳。
這一掀,叫所有人都看愣了——玄陽刀手腳上有連接床柱打上死結的綁帶,嘴巴里塞了帕子堵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動彈不得。
御醫們沒見過這個場面,愣住了,符弈辰感到詫異卻不便說話。
「於兄這是做什麼?」最後是齊文遙開口去問。
於少寧依然從容,「師父喝下參湯好一些了,清醒後便明白人參是官家的東西。他不願再喝還要逃跑,跑不了就咬舌自盡。我不能看他胡鬧,才做出這樣忤逆的錯事。」
齊文遙皺眉,「要不……我們先勸勸前輩?」
為首的御醫看到病人如此境地,也說,「病人反抗,臣就沒法診治了。」
「你們先出去。」符弈辰下了決定,「在外候命。」
御醫們答應著,退出院子外邊等候。
符弈辰關上了門,走到床邊看著閉眼不動的玄陽刀,「前輩是醒著的吧?」
玄陽刀不理會,依舊是一副睡死過去的模樣。
「師父寧死不受朝廷的恩惠。」於少寧幫著說一說玄陽刀的想法,「他說,被救活也會自盡的。」
符弈辰沒跟於少寧一樣愁眉苦臉,冷笑,「我要救的不是你,是剩下來的江湖同道!你一個人死了,要讓其他人跟著陪葬嗎!」
語氣狂妄,一下子讓玄陽刀睜開了眼睛。
玄陽刀不會甘心受到斥責,怒目圓瞪,嘴裡塞著東西也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