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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3:12 作者: 橙子蛋撻
齊文遙有了一種掌控全局的膨脹感。所有人都聽符弈辰的,可符弈辰聽他的。
在眾人窸窣起來的聲響之中,他收起小得意,低聲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很久了。」符弈辰輕嘆,「你不讓我來,我只好躲著。」
齊文遙聽出一點委屈勁,沒能繃住嚴肅審問的表情,「是,我錯了。但你沒必要來的,他傷不著我。」
符弈辰冷下臉,「我得護著你。」
齊文遙看他堅持也不多說了。符弈辰聽他的,在外人眼裡還是僅次於皇帝之下的儲君。那麼多人看著,他小聲說兩句就差不多了,不能當眾折了符弈辰的面子。
符弈辰管起正事,瞧了狼狽受傷的嚴融一眼。
嚴融倒在血泊中,對上符弈辰的目光竟然還能笑,「殿下。」
符弈辰皺眉,不知嚴融為什麼要笑。
齊文遙卻很明白嚴融對符弈辰那一股求而不得的變態心思。所以,他找了百姓們當吃瓜群眾,畫了一個不顯眼但能激怒嚴融的吻痕。
嚴融也真的怒了。不過,嚴融死前能見符弈辰一面是他沒能想到的。
人要死了,齊文遙不會吃這種帶著怪味的醋,默默遠離。
符弈辰卻誤解了,跟過來輕聲問,「怕了?「
「不是……」齊文遙沒斟酌好說法,就看到嚴融閉眼咽了氣。
符弈辰沒瞧一眼,還是認真等著他的答案。
齊文遙憋了半天,擠出三個字:「回家吧。」
*
嚴融死了,背上了「仗勢欺人、意圖行刺」的罵名被符弈辰一箭射死。
大公主面無表情地聽完了手下的報告,斜去一眼,「駙馬,你滿意了?」
齊文遙沒法去皇上面前告狀,符弈辰也不能說動羽林軍出馬。駙馬就不一樣了,以大公主夫君的身份找了吳大師幫忙,輕而易舉見著了當今聖上。
若是別人,皇上可能會派人查一查,若是別的時候,皇上根本不在意這樣的說法,只覺得是小打小鬧。嚴融是罪臣之後,皇上最近被嚇得不行,不喜「燒毀江山」的晦氣。
捉拿嚴融的聖諭,就這麼下來了。
駙馬被恨意一催,竟然用這樣的法子報復。
駙馬被發現告狀,還有名正言順的說法,「我是為了公主好。即使沒有燒毀江山的說法,嚴融帶著人去書院鬧事,也會讓百姓們不滿。」
大公主忍下怒氣,「也對。本宮被他哄得糊塗了。」
事已至此,她沒必要跟駙馬計較那麼多。他們貌合神離那麼久,早已是利益的關係了。一個嚴融,撼動不了他們配合多年的默契聯盟。
大公主為嚴融的死去悵然了一會兒,便覺得駙馬這次現出了該有的能力。嫉妒也罷,陰險也罷,駙馬成功地見著了皇上,對於她來說就是重新派上用場的存在。
她服軟,駙馬立刻說了她想聽的,「父皇氣色不錯,應當能夠上朝了。」
大公主撫上駙馬的手,輕嘆,「可他還是不願見我。」
駙馬立即說,「我試著勸勸。」
「嗯,」大公主給了個笑,「我有些累了,你來辦剩下的事吧。」
駙馬爽快答應,送了她回到房間。
四下無人時,大公主才真正釋放了情緒。她看到了嚴融睡過的枕頭,撫過嚴融給自己畫眉的筆,思緒萬千,手一揮摔了花瓶。
「偏偏死在符弈辰手上……」她對嚴融的喜愛沒有那麼濃,卻把符弈辰恨到了骨子裡。
大公主咬牙切齒,狠狠地摔著東西。
拂柳聽到聲音馬上趕來了,「公主,彆氣壞了身子。」
「不氣了,」大公主發泄一番也冷靜下來了,「你把紅瓶拿過來。」
拂柳驚訝,「公主要用這個?」
「對,麟兒的忌日要到了,是時候讓害人的真兇遭報應了。」
紅瓶是太子府裡面搜出來的東西。那時,符弈辰去宮中救駕,大公主帶著自己的人馬在太子府等著。得到信兒,她立刻衝進太子府抓人搜東西。
大公主翻出了想要的真相。三皇子不是急病死去的,是太子用紅瓶里的藥粉下毒。這種毒是潛移默化地殺人,表現得像是急病,把所有御醫都騙過去了。
但她沒有告訴符弈辰,更沒有告訴皇上。太子謀反註定是死罪了,何必多此一舉?
大公主把紅瓶藏了起來,等著合適的時候再用。
她原來想慢慢殺死符弈辰的。無奈,符弈辰身邊的人沒有一絲破綻,本身又有武功護身,真的中了毒,說不定有她不知道的江湖辦法來解。
大公主想過誣陷符弈辰是殺害三皇子的兇手。這點更難了,時間對不上,符弈辰在軍營裡面被那麼多兵卒看著,千里迢迢跑來皇都殺人?
陷害符弈辰身邊的其他人就是浪費了,符弈辰已經變得狠心,會毫不猶豫拋棄惹上事的卒子。
只有齊文遙,符弈辰是拋棄不了的。
她失去了嚴融,心疼,符弈辰失去齊文遙,心會碎了吧。
拂柳明白了她的意思,「陷害齊太傅?可是……齊公子不是拖累了殿下嗎?」
「那是以前。」大公主變了主意,「符弈辰因為齊文遙不娶妻,遭人非議卻沒影響到太子之位。今天一事,齊文遙在百姓眼裡聲望更高了,留不得。」
她下了決定,拂柳當然支持,「公主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