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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3:12 作者: 橙子蛋撻
三日後,嚴融帶著公主府的人殺向了蒼松書院。
蒼松書院的徐鄰溪根本不知道嚴融想做什麼,只以為公主府的貴人要到自家書院來聚會,到了時候親自帶了一批有頭有臉的文人接待嚴融。
「嚴公子還帶了畫作。」徐鄰溪認出了裝畫卷的盒子,欣喜,「是誰的大作?」
嚴融微笑,「齊文遙的。」
「哦!齊公子的!嚴公子真是有眼光……」
嚴融聽著徐鄰溪的吹捧,表情冷漠。
徐鄰溪感覺不對勁,沒有說下去,領著一行人幫著嚴融把畫作掛起來。
嚴融不言不語地看著他們小心的動作,指頭在微燙的茶杯蓋子上打轉。他的右手斷過一次,大體沒問題卻因為在大公主跟前賣慘耽誤治療,感覺沒那麼靈敏了。
此時,嚴融感覺到了燙。不是茶杯上的,是他看著那些人珍視齊文遙畫作的舉動被怒火燒的。
送去景王府的六個美人里,嚴融是最特殊的一個。他是罪臣之後,長出了傲骨才遭遇了家中巨變的打擊。他徒有一身文武雙全的本事,卻被歸於下人的行列。
皇上把他賞給符弈辰的時候,嚴融挺開心的。他是習武之人,知道符弈辰在武林中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又是罪臣之後,明白成為景王的符弈辰能給出頭的機會。
嚴融想過很多要跟符弈辰說的話。符弈辰經歷過大落大起,他經歷過大起大落。他們倆都在貧苦與富貴之間掙扎過,應當有說不完的話。
但是符弈辰沒有理他。他努力去表現自己,得來的只有一句,「上屋頂,鋪瓦。」
嚴融很不甘心,但他覺得是齊文遙搶了自己的位置。
齊文遙出身卑賤,卻忽然成了齊太傅的兒子。齊文遙原來學的都是討好人的下賤才藝,後來竟然得了符弈辰教授劍法,亂塗亂畫被那些文人捧上天。
「這種畫……」嚴融開口,盯著正在忙活的眾人說,「不怎麼樣。」
書院的人一愣,停下了手裡在做的事情。
徐鄰溪最先反應過來,「嚴公子喜歡什麼樣的畫?」
「我今天來,就是讓你們看看齊文遙的畫多難看。」
文人們面面相覷,沒一個敢說話的。齊文遙背後的太子殿下厲害,嚴融背後也有一個說不得的大公主,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嚴融拿起茶杯,狠狠砸向最遠的畫作。
畫作被砸破一個洞,又被飛濺的茶水暈開了顏色。
徐鄰溪趕緊勸,「嚴公子,有話好好說。你不喜歡齊公子的畫作,我們就換。」
「換什麼,我今天就是來教你們的。」嚴融站起來,仗著個頭高睥睨著其他人。「你們誇過我的畫作好,聽說我爹出了事又轉眼改了口。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們,我不喜歡齊文遙。你們有誰不滿,站出來啊。」
他是公主府的人,沒人敢反抗。
嚴融再次體會到了仗勢欺人的快意,拿出準備好的火摺子,「這樣的廢紙,燒掉比較好。」
燒畫,是作畫的人犯罪或者喪命才會作出的舉動。
「嚴公子,不妥。」徐鄰溪大著膽子站出來,「天乾物燥容易著火,書院有很多藏書和畫作,點了就會燒成一片,不堪設想啊。」
「行,你給我找個火盆來,我慢慢燒。」
徐鄰溪賠笑臉,「天冷了,拿個火盆確實暖和些。」
這是不敢說自己幫忙燒畫。
嚴融明白徐鄰溪的心思,卻也懶得跟計較。他就是要齊文遙的畫作毀於一炬,就是要看趨炎附勢的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其他的,他並不在意。
「你不用去了。」嚴融怕徐鄰溪報信,「你去。」
侍衛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
不遠處,齊文遙領著身後一隊人馬,慢慢走來。
嚴融不急,笑著看齊文遙走到跟前。
齊文遙看到懸掛的畫作還在笑,「閣下這麼喜歡我的畫,早說啊。」
嚴融看看齊文遙帶的人馬,笑了,「就這麼點人?失寵了?」
齊文遙沒搭理,走到那幅被毀的畫作前,「你這是什麼意思?」
「畫得那麼難看,該燒。」
齊文遙不生氣,又問了一次,「你覺得難看?」
「對。」嚴融冷笑,「我不想污了別人的眼睛,花錢買來再燒掉,不行嗎?齊文遙,你是不是仗著殿下寵你,帶侍衛過來強搶啊?」
「不不不,羽林軍只聽皇上的話,我哪裡請的動?我只是帶百姓們來看看罷了。」
嚴融這才注意到魁梧的侍衛旁邊有一群老百姓,不解,「看什麼?」
「還是讓左將軍先說吧。」
嚴融皺眉,上前跟帶頭人請教,「將軍親自前來,所為何事?」
左將軍厲聲呵斥:「嚴融,畫上是災民們的家鄉。災民們都希望家鄉恢復原樣,你燒了,是在詛咒大好河山付之一炬嗎?」
嚴融瞧著羽林軍要逼到自己跟前的兵器,心下一沉。
這個關,難過了。
第79章 陷害
皇都書畫界影響最大的商人就是徐鄰溪。他善於交際,客源多,有精明的頭腦和決斷的魄力,總能夠在最好的時機把手頭的畫像賣出去。
嚴融不是出手最大方的,卻是最急切也最有權力的買主。徐鄰溪掂量了一下,覺得這種動盪的時局,兩面討好才是最為穩妥的:賣畫給嚴融,討好大公主,又可以勻出一部分賣畫錢給齊文遙送去,討好了符弈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