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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3:12 作者: 橙子蛋撻
    雖然他根本用不著。岑子琰要給他潤筆費,符弈辰……即使他能夠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側,也沒有出手的機會吧。

    齊文遙忽而想起上次的出行。他捎上銀子想著有機會跑路,這一會兒,他帶了銀子但不指望用得上,也不會從符弈辰身邊逃開了。

    「情況特殊,不是心軟和好。」齊文遙這些天一直在想害死秦大俠的仇人,心力交瘁,並沒有功夫去考慮自己和符弈辰的複雜關係。

    次日,齊文遙上了將軍府的馬車,正式出發。

    岑子琰似乎不習慣起早,一個勁打瞌睡。

    齊文遙睡不著,時不時看看窗外想一想到哪裡了。

    「有這麼想嗎。」岑子琰正巧睡醒,揉著眼睛說,「才分開了一天。」

    「你們商量得怎麼樣?」齊文遙問一問計劃。

    「前面有個樹林,師父和師叔都在那裡。你跟師叔走,師父……嘿嘿嘿。」

    齊文遙看到岑子琰笑得那麼奸詐,皺眉,「你要幹什麼?」

    「幫師父換衣服假扮你啊。」岑子琰開心道,「然後師父就會一直陪著我了!」

    齊文遙看到這小子的興奮勁,嘴角一抽:黏乎乎的,笑起來還一副很饞的壞心眼樣子,如果路天逸不願意的話真的是孽緣吧。

    別人的事,他管不了那麼多。齊文遙問清楚了就繼續觀察四周,默默在心裡盤算還有多遠。比起上次,他有了記憶外掛,對於這個世界有新的認識方法,不至於到哪裡都是一頭霧水了。

    他們不停趕路,在半夜抵達了樹林附近的小客棧。等同行的官兵和侍從睡下,齊文遙和岑子琰偷偷起身,走不為人知的小道前往樹林。

    郊外這麼廣闊,一點火星就能叫人察覺。他們沒有火把,只能靠著月光在路上前行。

    「這邊有個石頭……哎呀你看見啦。」岑子琰忽而開始多話,「你怕黑嗎?」

    「不怕。」

    「我師父也不怕,嘿嘿。」

    「……」齊文遙斜睨一眼,「這麼開心?」

    「開心啊,我好久沒見到師父了。你不想見到師叔嗎?」

    齊文遙沒答話。說想吧,他滿心惦記著為秦大俠報仇的事,想得不純粹。說不想吧,他又總是忍不住去想想符弈辰有沒有遇到危險,一路都睡不著。

    岑子琰失去了聊天的興致,「你跟師叔一樣悶。」

    「他悶,我懶。」齊文遙辯了一句,「別說話,省點力氣。」

    岑子琰撇撇嘴,真的不說話了。

    進了樹林,月光就不好使了。齊文遙拿出了火摺子,岑子琰卻跟貓似的不用火光也看得清楚,見著蟲子或者飛鳥就蹦躂去捉,屢屢失敗也不知疲倦。

    齊文遙有一種帶孩子的錯覺。

    「在前面!」熊孩子找著了最想抓的獵物,「師父!」

    齊文遙才看過去,岑子琰已經用輕功趕過去了。

    不遠處,符弈辰和路天逸並肩站著。路天逸和齊文遙個頭差不多,符弈辰更高,離得遠也能從身高辨出身份。

    天色暗,齊文遙看不清,只能依稀瞧見那一個較高的人影始終對著自己的方向。想要見面的焦急忽而打敗了謹慎與要強,催他快步趕去了。

    符弈辰也迎上來,眼睛裡映著他手裡的小火光,「來了。」

    那雙墨黑眼眸里的火光比他手裡燒著的還要旺,還要暖。

    「嗯。」齊文遙笑了,應答的鼻音出奇軟糯。

    另一頭……

    「胡鬧!」路天逸推開了要抱抱的岑子琰,「你不是小孩子了。」

    岑子琰委屈,保持著張開手臂討抱抱的姿勢,「長大不能抱師父嗎?」

    路天逸不理會,走來打招呼,「這位是齊公子吧。」

    齊文遙回應,「路少俠,久仰大名。」

    路天逸也就比符弈辰大個十二歲,在江湖中論資排輩還是一個少俠。只是,路天逸身上有一種厚重壓抑的滄桑感。多年東躲西藏讓身形愈發消瘦,上挑的眉眼沒有了得志的傲氣,因為常常皺眉染上愁色。

    同樣是偏白的皮膚,岑子琰是充滿朝氣的白淨,路天逸是懼怕陽光的蒼白。加上路天逸長相斯文,習慣了放輕聲音說話,整個人給人一種需要人照顧的虛弱錯覺。

    「不用這麼客氣。」符弈辰開口,「都是朋友。」

    齊文遙點點頭,拿出準備好的衣服,「路兄,委屈你了。」

    「不會。」路天逸接過衣服,

    岑子琰又湊上來了,「師父師父,我幫你換。」

    沒人理會。齊文遙交代著如何假扮,路天逸細聽,符弈辰注意著周圍免得突然有人闖入。

    皇都以外知道齊文遙性情的人很少,路天逸假扮難度不高。

    很快,事情交代清楚,他們分了兩路。

    一出樹林就是容易被發現的平野,齊文遙滅了火摺子,有一瞬的不適應:烏雲不給面子地遮住了月亮,陰沉沉的路跟來時完全不一樣。

    四下安靜,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沒有書桌和紙筆,沒有需要顧忌的其他人……齊文遙難得能夠放空腦袋,不去反覆想秦大俠遇害的經過。他恍惚著,不小心猜著一處坑窪,磕絆了下。

    「哎喲。」齊文遙不至於摔著,卻免不了受點驚

    符弈辰伸手扶他,「傷了嗎?」

    天色昏沉,他瞧不清符弈辰的表情,但能清楚感受到耳畔的柔聲關切與攙扶相觸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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