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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3:12 作者: 橙子蛋撻
    秦洛瀟存著一絲事事順利毀掉符弈辰的僥倖,答應了。他說出墨霜門的報信暗號,引開在太子府外監視的秦大俠。翟一塵趁機溜出去,用暗號把武林同道引去景王府。

    結果與他想的不一樣。符弈辰根本不在景王府,武林同道不是全數逃脫,有幾人栽在了抓捕的官兵手上,而知曉他插手的父親……

    憤怒不已,不顧父子親情要抓他回墨霜門向武林同道謝罪。

    犯下這等大錯,除了死還能有什麼謝罪的法子?秦洛瀟慌了,磕頭認錯,甚至用了廢掉右手拇指的苦肉計,希望父親念在血肉親情的份上放自己一馬。

    秦大俠沒有放過他,一路追來,眉宇間的怒氣和肅然不曾消逝半分。

    「說不出話了?」秦大俠用劍指著他。

    秦洛瀟咬咬牙賭一把,「我不回去,你要殺就殺吧。」

    「你別想那麼輕易逃過,」秦大俠說,「你只有一條命,被抓的同道可有五個!你得回去認錯,給同道的家人磕頭。哪怕他們對你用刑也得老實受著!」

    秦洛瀟怕死,更怕那種名譽掃地被所有人唾棄的折磨,「念在父子一場,你給我個痛快吧。」

    秦大俠嘆了口氣,「我說過……」

    果然下不了手。秦洛瀟看準了秦大俠那瞬的心軟,打去一掌趁機亂逃跑。

    秦大俠再怎麼厲害,也要顧忌朝廷追兵和百姓們。秦洛瀟這麼想著,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跑去。他料想那麼晚門戶四處緊閉,不會有集市開著,挑了東街那個只有一個屋頂遮風擋雨的災民堆。

    那些災民已經睡了。個別被病痛折磨得受不了的,被他的腳步聲驚醒。

    「你……」有個人瞪大眼睛看著他。

    秦洛瀟怒目而視,壓低聲音威脅著,「閉嘴!」

    那個人反而更是吵鬧,不僅不怕他還迎上來關切,「你受傷了?天啊,大家快起來,齊公子受傷了!」

    熟睡的災民們被吵醒,卻沒有一個生氣。他們紛紛圍過來,關心著「齊公子」的傷勢。有的拿起手邊的水壺,有的張羅著讓出火堆邊的位置,有的著急問要不要找大夫。

    「我……」秦洛瀟想罵回去,對上一個個窮苦狼狽卻仍在關心他的百姓又變成泄氣的低語,「我不是齊文遙。」

    天色太暗,災民們根本看不出他與齊文遙的不同,七嘴八舌討論著怎麼給他治傷。

    秦洛瀟要被推到明亮的火堆旁邊了。他聽了那麼多聲「齊公子」,怒火升起,比火堆燒得還要旺,「我不是齊文遙!」

    火氣上來,出手難免不知輕重。災民們身子本來就弱,哪裡抵擋得住他的攻擊,摔倒的摔倒,痛呼的痛呼,一個個睜著困惑的眼睛看向他。

    「他是朝廷欽犯,秦洛瀟。」秦大俠趕來了,不慌不忙說了一句。

    欽犯。這個名號太可怕了,災民們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氣質與溫和的齊文遙完全不同,臉頰要清瘦一些,許久沒睡好導致眼睛沒有神采,狠心推人傷人的舉動更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會有的。

    他們逃開了,像是躲避著洪水猛獸。

    秦洛瀟逃難的時候也曾暴露過身份。不過,百姓們大多很同情他無緣無故被通緝的慘狀,幫忙隱瞞,個別貪心的也會在眾人的指責下向心善的瀟公子低頭。

    秦洛瀟再一次暴露身份,卻是大晚上在難民堆撒潑、對好心關切的無辜百姓瞪眼動手的醜惡嘴臉。

    太荒唐了!他自顧自笑起來,對著那些懼怕的災民說,「我是瀟公子,幫你們殺過江洋大盜、深入虎穴救人的瀟公子,你們忘了嗎?」

    災民們沒受過他的幫助,一臉莫名其妙。

    「夠了。」秦大俠上前,抓住接近崩潰的秦洛瀟,「走吧。」

    秦洛瀟恍惚地跟著走。

    有什麼區別呢?他已經身敗名裂了。

    他……輸給了齊文遙。

    *

    齊文遙盯著桌上的平安符好一會兒了。

    「這是跟佛祖求的,不能亂來。」他找到了一個極佳的藉口,開始琢磨,「平安符要隨身帶著吧……」

    可是,隨身帶象徵著和好的意義。

    齊文遙想想自己和符弈辰的關係,覺得不行。

    他在腦海里見到景王府發生血案的畫面,觸目驚心,記掛著符弈辰的安危才有一時的慌亂。如今符弈辰安然無恙,應當是各自安好的時候了。

    「收好吧。」齊文遙決定了,打開書桌的抽屜。

    第一個抽屜有他的練筆作,第二個抽屜放著作畫工具,其中有容易弄髒的炭粉,第三個抽屜……

    齊文遙將手探到書冊壓著的最底下,拿出符弈辰之前從皇宮送來的信。

    「一起放著吧。」齊文遙嘆氣,把平安符裝到信封里讓它們一塊壓箱底。

    他剛把東西好好放回,就聽到了院子裡的聲響。

    齊文遙拿起佩劍,走過去一探究竟。

    「遙兒。」翟一塵站在院子裡衝著他笑,「好久不見。」

    齊文遙皺眉,毫不猶豫地拔劍,「你來做什麼?」

    「送東西。」翟一塵從懷裡掏出一個被手絹包裹的東西,放在樹下的石桌上。

    這倒是拉遠了他們的距離。齊文遙定定看著翟一塵,等距離安全了才瞧瞧放下來的東西。

    手絹是淺色的,不大,被放下來的時候稍稍展開,邊緣有幾塊顯眼的血紅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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