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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3:12 作者: 橙子蛋撻
    符弈辰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裡,「為什麼關心那些畫師?」

    「他們很無辜,算是我的同行。」這件事說得太順了。齊文遙莫名放下了顧慮,又一次在符弈辰面前暴露了穿越而來的與眾不同。

    如果他沒有去過如意街,對素不相識的古代藝術工作者也不會有那麼急切的關心。正因為看過畫師們樸素認真的畫作,他感覺自己找回了學畫畫的初心,不是那個為了賺錢拋掉自己審美一切遷就甲方爸爸的設計師了。

    用心作畫,在古樸的年代是習以為常,在他看來是一種想要守護的難得風景。

    齊文遙答話,不由自主想起剛剛見過的用心之作,唇角上揚。

    「同行?」符弈辰原來不會細問的,看他高興就有了了解的心思,「你也當過畫師?」

    齊文遙說得模稜兩可,「是啊,給老闆多掙點。」原身在青樓的時候需要學會琴棋書畫,畫多了,被拿走賣掉也算正常,能夠圓過去。

    青樓是個彆扭的話題。符弈辰不想細聊當初是怎麼買回他的,不說下去,問一問接下來的打算,「師父追不著翟一塵,八成會去王府護著秦洛瀟。我們過去看看?」

    「嗯。」齊文遙也不急著回家。齊太傅這幾天都在戶部忙著,要到晚上才會出現。

    景王府離皇宮相當近,不一會兒就到了。

    齊文遙一下馬車,看到熟悉的大門有些感慨,「沒怎麼變嘛。。」

    「變了。」符弈辰瞧他一眼,「少了個主人。」

    齊文遙不接話茬,「是啊,你天天往新宅子跑。好好的房子居然給秦洛瀟住了,真晦氣。」

    學武確實是託了秦大俠的福,但齊文遙對秦洛瀟的不滿一點沒減少。他在秦大俠面前不加掩飾,在符弈辰這兒也是隨心所欲想說什麼說什麼了。

    符弈辰常常繃著臉,把情緒藏妥生怕別人看出一點端倪。喜怒哀樂都能藏妥,個人好惡更不在話下。對於恩師的親兒子秦洛瀟,沉默不語給個尊重是正常操作。

    今天,符弈辰好像特別想討他的歡心,竟然說,「是啊。」

    「喲,」齊文遙驚訝,「你敢說秦洛瀟壞話了?不怕師父怪你?」

    符弈辰笑了,「更怕你。」

    齊文遙被哄得高興,不計較符弈辰摟肩的手了。

    他們一進門,管家就來報告說「秦大俠來了」。確定人在,步子也就快些,齊文遙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走的是西廂房的方向。秦洛瀟有傷在身,秦大俠每夜來看,符弈辰只考慮師父也不能讓父子倆繼續在潮濕陰暗的地牢待著,自會安排客房。

    秦大俠站在走廊想事情,一眼就看到了前來的他們。

    「辰兒,齊兄。」秦大俠給他們打招呼。

    齊文遙一下子從符弈辰的懷裡掙出來,追問,「沒有追到翟一塵嗎?」

    「沒有。」秦大俠嘆氣,「他有意把我往人多的地方引,還挑釁官差。我怕惹上麻煩,趕緊回來了。」

    「他責怪師父什麼?」

    「唉,進去說吧。瀟兒也問了,我覺著一塊說比較好,特意等了你們。」

    「我們?」齊文遙指一指自己,「我也能聽?」

    「當然。一塵會再糾纏你,一起商量才能防著他。」

    符弈辰警惕起來了,「糾纏?文遙,他把你怎麼了?」

    「沒怎麼。快進去,你師父在等呢。」齊文遙特意把翟一塵告白的地方忽略過去了,就是因為沒法對符弈辰開口。被這麼一問,他瞧著符弈辰委屈的樣子,莫名有種辜負人的錯覺。

    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翟一塵用來報復的工具人而已。

    符弈辰是個相當實際的人,見他主動牽手就消了大部分的火,乖乖被推進門了。

    躺在床頭的秦洛瀟見到他們倆粘一塊,立即送上不屑的白眼。

    「瀟兒有傷在身,就讓他躺著吧。」秦大俠好聲好氣跟他們商量。

    「嗯。」齊文遙坐下,「我也不想離他那麼近。」

    他不僅自己坐下了,還把符弈辰拉到了身邊的位置。並肩而坐,緊牽的手舉得高高的並不掩飾,就是要讓秦洛瀟覺得礙眼。

    秦洛瀟果然連白眼也不翻了,扭過頭不看他們,「爹,你找他們來做什麼?」

    「說你大師兄的事。一塵闖入齊府,嘴上說想念齊兄……」

    符弈辰皺了眉頭,秦洛瀟坐直了身子大聲問,「大師兄會想他?」

    齊文遙看到這兩個人的難看表情,忽而理解翟一塵為什麼把他牽扯進來了:一句假表白,能讓秦洛瀟和符弈辰的臉一個比一個綠,太值得了。

    他理解,秦大俠卻不明白,「一塵就是這麼說的,怎麼了?」

    秦洛瀟咬牙不語,狠狠瞪著齊文遙。

    齊文遙有一百種懟回去的方式,但他不用,動動手叫符弈辰出頭。

    「師父,你繼續說。」符弈辰回捏他的掌心,給了秦洛瀟嫌棄的一瞥。

    秦洛瀟一下子蔫了。

    後輩的恩怨,秦大俠不便說也不想說,繼續交代,「翟一塵打的是與我斷絕的主意。他說了很多委屈,裡頭確有我犯下的錯。」

    秦洛瀟又吵起來了,「爹,你有什麼錯?他把我關起來……」

    「當時如何只有你們兩個人清楚,爭論對錯也沒什麼意思。我趕他不趕辰兒,確是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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