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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53:12 作者: 橙子蛋撻
同樣是躺著,躺在齊府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齊太傅是原身的親爹,怎麼著也不會害他。他不必成天瞧符弈辰的臉色,能一覺睡到自然醒了。
不過,自由是得罪符弈辰才得來的。
問題來了,那位得到皇上寵愛、位高權重的景王符弈辰會生多久的氣?一天?七天?一個月?還是從此恨上,擇日報復?
齊文遙琢磨片刻,犯困了。
沒辦法,齊家的被褥是一樣的軟和舒服,現在又是該睡覺的時辰,他實在抵擋不住睡意,沒法集中精神去想符弈辰會怎麼做這一種可能永遠解不開的謎。
他昏昏沉沉要睡著了,忽而聽到窗子那邊傳來了啪地合上的震響。
「唔?」齊文遙頓沒讓下人候著,只能自己爬起來,「風怎麼這麼大。」
窗子關了,風就吹不進來,一晚上過去肯定會悶。他這種常常待在屋子裡的人最怕的就是悶不透風把自己憋壞,不得不挪過去再開一次。
他的手才伸過去,窗子自行打開了。
不是風吹,而是人為。
符弈辰立在外頭,沒有表情的臉映著皎潔的月光有一種清高冷漠的傲然。
齊文遙卻品出了一絲傻氣,有點想笑。
真有意思,景王殿下只氣了兩個時辰就跑過來了呢。
第35章 刺客
符弈辰來都來了,還擺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嫌棄樣子,「不請我進去?」
齊文遙翻個白眼,給面子地說了一句,「請進。」
他也就是說說。門口在另外一頭,他得跳下椅子,吹著微涼的夜風走個十來步,才能夠按著正確的迎客方式把符弈辰接進來。那實在太費勁了,他不樂意動彈,嘴上說說就算。
符弈辰倒也不計較,「讓開。」
讓開倒是不費事。齊文遙轉身換個地方,剛剛坐穩就感覺身邊有一陣風拂了過去。他並不慌張,把方才隨意披上的外衣攏好了才看向旁邊。
符弈辰從容端坐,好似跳窗進來並沒有什麼不對。
齊文遙憋不住要問了,「你怎麼進來的,翻牆嗎?」
符弈辰斜睨一眼,「練輕功,路過。」
「那不還是翻牆嗎?」
「你練好了劍法?」符弈辰說起別的,「給我看看。」
齊文遙打個哈欠,「很晚了,下次吧。」
符弈辰不強求,起身打量這個房間。不僅是看看,還要摸摸有沒有灰塵,細看用了什麼擺設,連牆上的字畫也沒放過,定在前頭瞅了半晌。
大晚上不睡覺,跑他這裡查什麼房啊……齊文遙服氣了,氣急了反而笑得出來,「看出什麼了?」
「寒酸。」符弈辰說,「這是贗品。」
「哦。」齊文遙只在乎床軟不軟和朝向好不好,根本不關心裝飾畫是不是真品。
符弈辰自顧自給他想了一個解決辦法,「下次給你送點真跡。」
身為皇上最疼愛的兒子,符弈辰在皇宮都可以橫著走,想來齊府當然沒有人能夠攔著了。齊文遙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有一絲不情願,提了個發自內心的要求,「下次可以走大門嗎?」
「我走大門,你得跪著迎接。」
「至少不會被嚇著。這是我爹的房子,總要跟他知會一聲吧?」
「這是你家。」符弈辰倒是有自己的理,「我是你的客人,問他作甚。」
齊文遙撇撇嘴,「不行就不行,說那麼多幹嘛。」
符弈辰笑了,像以前一樣要捏捏他的臉。
齊文遙下意識躲開了,讓符弈辰的手尷尬地懸在了空中。
符弈辰眸色一暗,「你……」
「我是齊太傅的兒子,不是王府的下人。」齊文遙記得景王的地位,更記得離開王府多麼難。他讓符弈辰進門,並不意味著任由拿捏。
他說得不卑不亢,正面迎上了符弈辰的目光。
符弈辰沒有發火,低下頭露出了一個笑,「也對。」
這是齊文遙沒想到的。他感到不安,細細打量符弈辰的面色。符弈辰生得一張劍眉高鼻的俊臉,有種鋒芒畢露的英氣,一雙深沉難測的眼睛叫人捉摸不透,像是夜空下的海水,寧靜下藏著吞噬的力量。
此時,符弈辰垂下眼眸,唇角勾出一抹笑的模樣是難得的溫和。
也是難得的失落。
齊文遙瞧著,有一種自己不是拒絕捏臉、而是拿刀狠狠捅了符弈辰心口的錯覺。
「呃。」他反而過意不去了,乾巴巴地說了句,「我給你倒杯茶?」
符弈辰點頭,坐回了方才的位子。
月光能夠照亮屋內,但一直摸黑招待客人有點說不過去。齊文遙點了燈,去柜子裡面找出從王府帶來的茶葉,摸著水壺還算熱燙就簡單粗暴地扔進去。
符弈辰忍不住發話了,「有你這麼泡茶的嗎?」
剛才的可憐勁沒了,只剩下養尊處優事事講究的挑剔臉。
「我就愛這麼泡,不喝拉倒。」齊文遙心裡那叫一個不爽:我給你面子,你居然這麼不客氣地指指點點?愛喝喝,不喝滾。
「喝。」符弈辰妥協,看著他糟蹋上好的茶葉。
齊文遙放入茶葉,晃一晃水壺便當做泡好了。他斟出兩杯,將其中一杯砰地放到符弈辰面前,留了一杯給自己。他嘗了一口,又把符弈辰那杯搶回來了。
水壺裡並不是白水,是泡好的另一種茶,再加不同的茶葉合成了古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