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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醜聞

2023-09-21 16:49:07 作者: 謝安年
    孟夕嵐對蘇皇后宮裡的事,一直所知甚少。蘇皇后素來行事小心,雖然心機不夠深,但也是個有主意的。而且,聽說坤寧宮宮規森嚴,如今,她的宮人鬧出這等醜事,無異於自打臉面。

    果然,周世顯聽說此事,龍顏大怒,當場斥責皇后無能,讓蘇皇后很是丟臉。周世顯見她管理後宮不力,便讓她暫時休養,認命寧妃慕容巧代理六宮事宜。如此一來,蘇皇后痛失後宮大權,而慕容巧從中得利,位同副後。至於,那犯事的宮女和太監,只在內務府的牢房裡過了一遍刑法,便雙雙沒了性命。

    孟夕嵐早有所料,就算內務府不要他們死,蕭公公也不會放過他們。

    這天午後,慕容巧邀請孟夕嵐過來喝茶,談起此事還是滿臉得意。

    孟夕嵐靜靜地品著茶,一點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笑。「說來也巧,偏偏就讓我撞個正著。雖然事情過去了,可我心裡還是覺得晦氣得很。」

    其實,回頭仔細想想,孟夕嵐總覺得這並非只是一個單純地巧合。

    慕容巧含笑道:「妙就妙在這裡了。若不是你撞見了,內務府的人怎麼會如此下功夫,可能早就遮掩過去了,也不會讓皇上知道。」

    運氣這東西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先是太子落難,如今皇后娘娘也跟著失勢,一切簡直猶如天助。

    「有其主必有其奴。坤寧宮的醜聞,可不止這麼一宗。」半響,慕容巧突然說出了這句話。

    孟夕嵐手上微微一頓,抬眸看她:「娘娘這是何意?」

    慕容巧笑容曖昧,故意賣了個關子:「你還尚未嫁人,不知道也罷。人心欲求不滿的時候,什麼荒唐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蘇皇后在宮裡過得如何,慕容巧最是清楚。皇上根本只把她當個好看的擺設,國宴家宴的時候,帶她出來做做樣子。

    一個失寵多年的女人,要如何消解這宮中長夜的寂寞呢?若不是她做事嚴謹,宮裡的人又嘴嚴,她早就咬住她的小辮子不放了。可惜,這麼多年她也沒能找到確鑿的證據。

    孟夕嵐聞言,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這話裡有話的含義,她如何能不明白……她這一世雖然尚未嫁人,可前世的記憶還在,該懂的事情她都懂。

    皇后失寵多年,除了三皇子周佑安之外,再無所出。聽說,就算是每逢初一十五的時候,周世顯也只是在她宮中略坐片刻,便離開了,連碰都不會碰她一下。

    深閨寂寞,免不了會讓人犯錯……不過這裡畢竟是皇宮,除了太監就是侍衛。皇后娘娘會犯下那麼大的錯嗎?

    突然之間,一張蒼白狡猾的臉,闖入孟夕嵐的腦海里。蕭公公的長相的確出眾,而且,他又是皇后娘娘的親信,可再怎麼說,他也是個淨過身子的太監,這樣的人怎麼會被皇后娘娘看中呢?

    慕容巧見她微微出神,不覺輕笑出聲:「你一個姑娘家,自然想不到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聽她這麼說,孟夕嵐故意附和似的紅了臉。

    慕容巧淡淡道:「皇后手裡沒了權利,本宮自然不會讓她好過。這代理六宮之職,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孟夕嵐不想她太過激進,只道:「娘娘也不要太過心急,畢竟,三皇子資質平庸,根本不是王爺的對手。」

    慕容巧聞言笑笑:「那倒是,憑周佑安那個糊塗的腦袋,想和我的麟兒比較,怕是要一直輸到下輩子了。」

    孟夕嵐看著她的表情,聽著她說話的語氣,心裡微微搖頭。

    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心思百轉的人。

    周佑安也許並沒有那麼好對付,正如蘇皇后一樣。

    「娘娘,不過您還是要小心。這次坤寧宮出事,皇后娘娘很有可能會遷怒於您,保不齊還會懷疑是有人故意陷害設計她!」

    孟夕嵐不相信巧合的存在,皇后和寧妃此消彼長,免不了又要有一場暗鬥。

    慕容巧知道她是好心,便點了下頭:「本宮心裡有數。這宮裡她最記恨的人,就是本宮了。不管是誰害她,最後她都會把責任怪罪在本宮的身上。」

    「太后病重,皇上的身子又不虞,最近宮裡還真是不太平,有好事,可也有壞事。」孟夕嵐淡淡道。

    她已經擊敗了她前世的宿敵,周世禮再無翻身的機會,她肩上的擔子輕了,如今她只希望諸事平安,不要再起波瀾。

    從昭華宮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暗,宮裡的甬道上人來人往,這會兒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太后的飯食是小廚房單獨負責的,孟夕嵐向師傅焦長卿請教了幾張藥膳的方子,都是些舒肝平氣的補湯。每天一碗,都是精心準備的。

    太后的身子早已經虛不受補,那些人參鹿茸丸,她吃了也沒用,只會升起虛火。

    焦長卿過來請平安脈的時候,臨走之前,他在孟夕嵐的身邊,輕聲說了一句:「情況不妙。」

    孟夕嵐聞言心裡咯噔一聲。這麼說來,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

    之後的一個月里,太后病情頻頻告急,已經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宮裡人人心中都有了準備,知道太后娘娘怕是要不好了,就連周世顯也要內務府的人,為太后娘娘準備棺木沖喜。

    眼看著,太后的病情嚴重,孟夕嵐也為自己的前途感到擔憂。孟家人自然也和她感同身受,一家子老老少少都懸著一顆心。

    太后病重之後,常常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每每看見孟夕嵐,都會略顯激動,而且,不再喚她的名字,而是直接叫她「長樂。」

    每到這時,孟夕嵐都會順從地伏在她的床頭,不言也不語,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長樂,你的頭髮摸起來像綢緞一樣光滑。」太后開口喃喃道。

    孟夕嵐沉默以對。

    須臾,太后的動作變得越來越緩慢,微不可聞地小聲道:「長樂,留在母后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孟夕嵐默默抬頭,望著她憔悴的睡顏,輕輕道:「母后,我也想要一直陪著你。可是我想回家了……」

    這四年多的時間,對她來說,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太后呼吸均勻,好似已經睡著了一樣。

    孟夕嵐繼續伏在她的床頭,靜靜道:「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太后眉心微動,手指微微纏住她的髮絲,隱隱對此有所反應。

    不知為何,已經好久不做噩夢的孟夕嵐,居然再次被自己的夢境所驚醒。可她當醒來之後,她卻忘記自己究竟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

    竹露見主子驚醒過來,不覺一怔:「主子怎麼了?」

    孟夕嵐搖搖頭,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發現全是冷汗。

    到底是什麼樣的夢,為何她一點都記不得了。

    因著沒能睡好,孟夕嵐的早飯幾乎沒怎麼吃。

    隨後,高福利也是一臉倦色道:「主子,坤寧宮那邊有點消息。」

    昨晚,他去找宮裡的幾個熟人喝酒聊天,暗地裡打聽了一番,才知皇后娘娘為了之前那件事,重重懲罰了蕭公公,據說打了整整四十大板,打得下半身血肉模糊。

    「主子罰奴才有什麼奇怪?」孟夕嵐揉著眉心,問道。

    「可是主子,皇后娘娘這可是第一次懲罰蕭公公啊。」

    孟夕嵐滿心奇怪:「你這是什麼意思?」

    「奴才聽說,蕭公公跟了皇后十幾年了,皇后娘娘從來沒有罰過他,最多也只是扣除俸祿,從未讓他受過皮肉之苦啊。」高福利壓低語氣道:「主子,您不覺得奇怪嗎?」

    孟夕嵐微微思量,只覺是有點奇怪,可又一時說不上是哪裡奇怪。「四十大板,這刑罰的確是重了點。」

    高福利顯然是有事想說,隨即又道:「主子,您該料理的人都料理的差不多了。如今,皇后娘娘和寧妃娘娘爭鋒相對,咱們若是能幫助寧妃娘娘找到些皇后娘娘的把柄,豈不是件好事?」

    孟夕嵐看了他一眼:「你又有什麼想法?」

    高福利低聲道:「奴才覺得這個蕭公公,值得好好挖下去,他和皇后娘娘之間,肯定有什麼醜事。」

    孟夕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怎麼,你的能耐有這麼大嗎?連坤寧宮的秘密都能挖出來?」

    她知道他能打聽,手底下的小太監們,更是一個比一個機靈,只是他這麼急功近利地表現,實在讓人有些不太放心。

    高福利跟了她這麼多年,何嘗不知自家主子的性格,忙跪下來道:「奴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主子您給的啊。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只要主子一句吩咐。」

    孟夕嵐無心為難他,只道:「宮裡好不容易才消停幾天,我不想這麼早就去招惹皇后。而且,她的事情也不該咱們來插手,寧妃娘娘自會看著辦的。」

    高福利聽了這話,便道:「奴才明白了。」

    誰知,孟夕嵐卻還有話吩咐:「坤寧宮的閒事,可以暫且不去打聽。你最好去給我打聽一下這位蕭公公在進宮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到底是皇后娘娘的親信,還是她在娘家的舊人,這一點她有點好奇。

    高福利點頭:「是,奴才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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