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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43:49 作者: 卿妃
    不待二人出手,就只見韓月殺摒開眾人,厲聲道:「卿卿!」

    「嗯?」月下輕攏柳眉,微有搖晃地走向發聲處,「哥……」

    「卿卿?」韓月殺擋住眾人的窺視,高大的身影將她嚴密包圍,「你怎麽了?」

    「哥……」月下咬著唇,極力忍耐身體中的異樣,「我好難過,好難過。」她無助地攥緊韓月殺的衣袍,「我要回家,哥,帶我回家。」

    「好。」韓月殺脫下外衫將她遮得嚴嚴實實,在一陣惋惜聲中,將妹妹打橫抱起,快步走出眾人的視角。

    「哥?」聿寧望著手中紅杏,久久難以回神。原來她是韓將軍的妹妹,怪不得初遇時她說自己祖籍蓮州。蓮州蛟城天兵韓氏啊,淡淡秋眸滿溢著欣喜,他愛撫著枝上春杏: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雲卿……人群中,凌翼然冷冷地看著追身而去的夜景闌。這個白痴,難道他不長腦子?此時不計後果的離開只會讓人生疑,只會為今後帶來無盡麻煩,只會毀了好容易建立起的格局,只會……他心中產生千百個理由,不知是在蔑視夜景闌,還是在說服自己。他緊閉雙眸,最終還是沒能跨出那一步。

    「寧侯殿下,我和幾位年兄在躍鯉樓擺了一桌酒席,不知稍後殿下可有空閒?」

    這是新科狀元的聲音啊,聞言他睜開桃花目,悠然笑道:「就算再忙,這頓飯也是要吃的~」

    狀元、榜眼、探花郎受寵若驚地做禮,誠惶誠恐地隨向那道紅影。

    杏蕊香處住東風,一顆心啊,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暮色低垂,韓府內燈火通明,韓夫人秦淡濃挺著快要足月的肚子倚門望著,眉間凝成了川字。

    「找到了麼?」看著走近的夫婿,她急問。

    韓月殺煩亂地擺手,他重重坐下,灌下一杯熱茶。

    一進家門,卿卿就發泄似的御風飛去,讓人難覓蹤影。

    「還沒找到你怎麼就回來了。」秦淡濃推了推坐定的夫婿。

    「如今能找到她的只有定侯吧。」韓月殺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在妹妹眼中那個男人已開始同他這個哥哥平起平坐。雖說女大不中留,但那可是他打小就護著、寵著的親妹妹啊。

    「呵。」秦淡濃捏著鼻子後退幾步,「聞這酸味。」

    韓月殺斜了她一眼,怨氣十足地再滿一杯熱茶。

    「你啊大妹妹足足九歲,怕是早將自己當成半個爹了。」淡濃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滾圓的肚子上,溫情款款地輕道,「相公,等我們的女兒出世後,你也這樣疼她,可好?」

    「好。」韓月殺摟過嬌妻,在心中默默念叨。

    女兒啊,其實今天最讓爹挫敗的不是你姑姑找地方藏起來,而是爹竟然追不上她的腳程。對於一個兄長來說,這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燃動的火把連成了線,將遠處照的猶如白晝。夜景闌慢步在亭湖邊,湛然的鳳眸不放過每一個死角。

    行過垂暗密柳處,只聽一聲幾不可聞的微息,他驟然停步。屏著呼吸,再凝神聽去。

    「嗯……」破碎的唇音鑽入他的耳際。

    「卿卿?」夜景闌撥開密柳,向黑暗的湖角走去,「卿卿?」

    他喚了幾聲,就聽萬緒千條深處,傳來一聲咕噥:「修遠……」

    「嗯,是我。」夜景闌松下一口氣,輕聲道,「出來吧,卿卿。」

    「不要。」語調中帶著鼻音,夜景闌幾乎可以依聲描摹出她此時的嬌態。

    他暫時無視胸中涌動的情cháo,撩開層層裊裊柳條:「天已經黑了,快同我回去。」

    「天黑了?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啊……」她聲如嬌啼,全不似平時的清音。

    不僅是視力,連意識都出奇的模糊了,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夜景闌飛速想著,腳下手上不由加快。

    「修遠!」

    「嗯,我在。」

    「你別過來。」她語帶著乞求,讓他頗為訝異。

    「為何?」他依然前行,只是放輕了動作。

    「現在我一定很醜,嗚……你別過來……」

    很醜?夜景闌再度迷惑,心頭的焦慮漸盛:「我不介意。」他溫言哄著,誘使佳人再應聲。

    「還是不要過來……」

    「嗯?」聲音越來越近,他心跳也愈發激烈。

    「你非要我說麼?我雖為官數月,可畢竟還是女孩子家,是很要臉面的……」

    聽著她的嬌嗔,被他有意忽略的情cháo激起小浪,一陣陣地拍打著他的胸口。「同我,還要講臉面麼?」他聲音微啞,一時不察竟踩斷了腳下的枯枝。

    他停住腳步,以為驚動了彆扭的佳人,卻聽她緩緩柔柔地說道:「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是怕自己獸性大發。」

    獸性大發?夜景闌見她並無察覺,知道她此時五感漸失,也就不再輕手輕腳,徑直穿過密柳。

    細柔的柳條沐浴著清光,像是月兒披散的發,如一幅綠色的垂簾朦朧著亭湖的一角。撥雲見月,柳簾後驚現無限風情。

    「先前還沒聽到你的聲音,我就開始亂想,如今你來了……」半濕的春衫勾勒出玲瓏曲線,佳人獨立水中,雙手掩面不住搖首,晃得那朵白牡丹生出艷艷春色,著實撩人心弦。

    「你走,你走,我怕自己真會忍不住……」

    鳳眸漾出瀲灩春波,夜景闌輕輕下水,緩步走去。

    片刻後,她放下雙手,露出胭脂美顏:「修遠?」她喚著,雙眸有些迷濛。

    夜景闌攬住「水月」,在她耳畔低語,「我在。」

    月下猛地一顫,便要將他推開:「不要碰我。」

    他眸色微疑,驚訝地發現她身上帶著異乎尋常的灼燙。

    「好熱,好熱。」她下意識地往身上潑水,透出鵝黃色的抹胸。

    夜景闌喉頭一動,旋即捉住她的右腕,細細把脈:「媚毒?」

    「嗚……」韓月下羞赧掩面,嗚咽道,「還是被發現了……」

    「卿卿。」他抱住轉身欲逃佳人,將她困在兩臂間,「別怕,別怕。」他親吻著那朵白牡丹,親吻著她的發梢,親吻著她的眉間、兩頰,而後是嘴角。

    細密的睫毛落著月光,她臉上浮起紅cháo。曲線畢露的胸口劇烈起伏,腦中早已拉細、不堪撩撥的神經再被拉長,一根連著一根旋即繃斷。以至於他才沾上她的口,就被她的唇舌緊緊糾纏。

    佳人前所未有的熱情撩撥著夜景闌的情思,一場情火瞬間燎原。熱流在腿間掀起騷動,昂藏的身軀氣血奔騰,他心中藏著的一隻獸在悄悄甦醒。他吻著行著,將意亂情迷的美人逼到岸邊的湖石上。他長臂一緊,讓灼熱的身體彼此貼合。

    「卿卿。」他含著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吮著,「想解媚毒麼?」

    「想。」她誠實作答,灼熱的小手扯開他的衣襟,青澀的撫摸讓他情cháo翻攪,難以自制。

    他長腿一伸抵開她的兩膝,雙手將她桎梏在石上,細密熱火的吻自唇角蜿蜒而下。落在她白玉般的頸間,落在她優美的鎖骨,引得她驚喘連連。而聲聲吟哦滑入他耳際,如一壇烈酒,將他體內的火燃的越旺。長指摸索著她抹胸上的細繩,一下、兩下,竟扯成了死結。鳳眸閃過一絲不耐,在她的驚呼中,絲帶被生生扯斷。那抹鵝黃輕浮在水上,如輕雲般飄繞在水月周圍。

    湖邊漾著漣漪,一圈一圈纏繞著衣裳半褪的夜月。那朵白牡丹隨著兩人的情動而微顫,無邊春意悄悄蔓延。

    恍然間,泠泠荷香飄入他的鼻翼,勾回夜景闌的些許心神。

    三月末哪來的荷香?他微疑,手上、唇間卻依舊火熱,挺秀的身軀緊貼柔軟,細膩柔美的肌理密實鑲嵌。

    隨著情動的繼續,冉冉荷香越發濃厚。他細細再聞,卻發現香源正是身前這嫣然沉醉的美人。如被潑了涼水,夜景闌陡然清醒。他摟緊嬌軀,止不住喘息:「卿卿……」

    「嗯?」月下不安分地挪動,相擦的觸感加劇了他腿間的灼熱。

    「不要動,聽我說。」夜景闌喉間吞咽,好容易按捺下熾烈的情火,他吻著美人的秀髮,仿佛飲鴆止渴,「你中的是暗舒荷。」

    「暗舒荷?」她下意識地重複。

    「即便聖人,中此媚毒也一如野獸,放縱無度直至力脫而亡。」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看著她克制地抿唇,由衷地嘆道,「卿卿,你已經很能忍了。」能忍到他來,真是個好姑娘。

    一雙麗眸微微眨動,披散的青絲半遮半掩在美肌上,惑人的美色讓他幾乎以為中毒的是自己。

    「此毒並無解藥,全靠毅力。」夜景闌依依不捨地退後,拉回兩人岌岌可危的意志,「繼續就是害你。」心愛的姑娘就在眼前,卻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這是怎樣的折磨。他苦笑著,鬆開與佳人交纏的五指,因為此時就算這最細微的親密都能將他燃盡。

    「卿卿。」夜景闌低啞開口,隱含一抹請求,「鬆開吧,卿卿。」

    「啊?我還抓著你?」月下輕喃。

    「嗯。」他含痛垂眸,「左手。」

    有情人隔水相望,初綻的春心不由唏噓。

    「修遠……」她咬著唇,一點一點加力,血色在唇角蔓延,她捂著臉不住低咽,「嗚……好難受……修遠……我好難受……」

    夜景闌將她攬到懷中,語中滿是疼惜:「忍忍,卿卿。」

    「打暈我吧,修遠。」身體違背意志地蠢蠢欲動,讓她又惱又羞,「我的忍功沒你想像的那麼好,再這樣下去……」

    「好。」夜景闌親吻著她的眼角,慢慢舉起手刀。

    「下手重一點,輕了,我怕……」

    語未落,手先至。

    夜景闌抱起虛弱的嬌軀,撿起水面上的衣衫,向密柳深處走去。

    「不怕,我陪著你。」

    弦月微斜疏星炯,芙蓉露下春夜永。

    那雙彎彎生春的鳳眸,一如這淡淡荷香,幽然入夢……只緣此身於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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