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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43:49 作者: 卿妃
瀟灑地回身,對著上座拍動掌心。以妖女的姿態在他面前舞動,伸手欲探,那是我的愛情。你可知,在恬靜的表情之後,我瘋狂地讀你、唱你、依戀你。
決絕地揮袖,面對官座打起響指。允之,我感謝你,感謝你給予哥哥第二次生命。還記得初見那夜,光斑駁地撒了一地,你笑顏將我提醒。我的第一個朋友,便是你。
情感在胸間激盪,是落魄不羈,是昂揚。用腳尖打著節拍,我抬起雙臂,收斂下顎,看向我的舞伴。她踩著樂點,翻動長裙,帶著暴風雨似的的猛烈,帶著海浪沖天的豪氣,向我疾步舞來。怎可輸你?邁著任性豪放的腳步,我是一個帝王。舉起右手,運起真氣,沿途打動響指,殿內的燭火一點一點地熄滅。
漸暗,漸暗,最後只剩幾支燭火為她的雪顏籠上一層神秘的橘光。
貼近,分離。歡快地踢踏,張揚地扭動,閃電般地跺腳。粗獷、坦蕩、豪放,這就是我的節奏,在胸中凝結,在血液里流淌,從骨子裡激盪。以純真的性格表述自己的心跡,不加修飾地披露胸中的隱秘。我就是我,為妨惆悵是輕狂,縱橫天地吐八荒。
隨著最後的弦音,隨著克莉斯急雨般的響板,縱情高吼:「哈!」
一切戛然而止,一切又恍若新生。
喘息著與她背身而立,周圍一片寂靜。
「您可以幫我嗎?」克莉斯的氣息不定。
「當然,夫人是想取得入港通行證吧。」低低回應。
「是,這是我此行的目的。」
轉過身,對她行禮:「夫人何不與我們青國進行貿易?」
未待她開口,只聽叫好聲響起:「好!」「好!」「雖然有違禮教,但……」「精彩!」緩過神來的百官終於認可了這段舞蹈。
克莉斯看懂了大家的表情,拎著衣裙向周圍回禮。「大人。」她認真地看來,「請為我引薦你們的君主。」
對她輕輕頷首,曲起左臂。克莉斯勾起我的臂彎,施施上前。所經之處,燭火再次亮起,光明的前景。待走近了,我偏首看向克莉斯:「夫人,座中的那位便是會盟的盟主,我國君上。」
她瞭然地點頭,抽回手臂,撫著衣裙,向青王深深屈膝,說起敬語。
我如實翻譯道:「馬雅?聖?路易?克莉斯,見過青王陛下。」
她移動腳下,向修遠和吳陵再次行禮。
克莉斯雖不認識,但我有義務幫她補充:「見過荊王陛下,見過定侯殿下。」
青王眉目舒展,很是滿意:「夫人請起。」
克莉斯頷首而立,輕啟朱唇,我同時開口:「陛下,克莉斯乃是西陸國海商總盟的官員,此次前來特為開通大陸之間的貿易。」
「喔?」青王虛起龍睛,「據孤所知,西陸國位於神鯤西南。夫人為何捨近求遠……」他意味深長地看向閻鎮,「取道翼國登陸呢?」
委婉轉言,卻聽克莉斯無奈回應:「我與各位船員歷經半年才抵達大陸西側,可沿海岸線一路航行,發現神鯤西面的兩個國家都實行海禁。」梁國和雍國啊。
「而後我們又向東面駛去,那個國家海岸線平緩,只可惜海賊猖獗,讓人難以靠岸。」呃,說到青國了,將她的話處理後轉述給青王,還好他只是微微皺眉。
「實在不得已,這才取道最北邊的翼國登陸。」這句話我是一字一句地翻譯,成功地看到翼王臉上浮起尷尬。
青王沉首片刻,鄭重出聲:「夫人,孤以青國之王、會盟之主的身份向你承諾,倆月之內必除海患。」
舉座大愕,克莉斯瞪大綠眸,顫顫出聲:「謝謝您,陛下。」她屈膝不起,喜極而泣。
半年的離鄉背井,終於完成使命,克莉斯真是個勇敢而又可敬的女子。
莫道清風無市價,碧海搖空現遺珠。
王的宴饗,在輕寒的冬夜熱鬧結束。我拖著酸澀的身體,向殿外走去……「豐愛卿。」沉渾的聲音響起。
冤孽,您不是已經先行離開了麼。我真是好運氣,暗嘆一聲,躬身行禮。
青王從後室走出,明黃的長靴就在我眼前:「豐雲卿聽旨。」
站著還不行,跪下聆聽。
「擢豐雲卿為禮部侍郎,即日繼任。」
侍郎?詫異地抬頭,那賈正道呢?龍睛閃過銳色,我急急頷首。那人今日可算犯了大錯,看這位的臉色,能保住命就是萬幸了。
「臣謝主隆恩。」俯首而下。
「豐愛卿。」伴著這記低喚,腦頂壓來一股沉力,他正按著我的頭顱。沉厚的壓迫感,讓我不禁咬緊下顎。
空曠的大殿裡游弋著冷冷的夜風,就這樣靜了半晌。
「你多大了?」
「臣今年剛過十六。」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他輕輕的嘆息。
「王上過獎了。」
「愛卿還沒有表字吧。」
「是。」我垂目低應。
「孤賜你表字少初。」
「謝主隆恩。」臉幾乎貼地。
隱晦的暗夜、嗚咽的北風在宮殿裡遊蕩。冬至,還是那麼沉鬱,還是那麼難忘。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才不見了明黃,頭顱才被解放。
初,始也。
該開始了,說的是我,還是……
該開始了,就在風開始的地方。
該開始了,就在步步驚心的朝堂。
張彌《戰國記?名臣錄》:豐雲卿,忘山人也。十六出仕,為元初帝家臣。亂世元年,顯名於繁城一戰,功成於成原大捷。虞城之盟,與番女共舞,技驚四座,回眸一笑,似融融春柳月。卿文武雙全,為青隆王喜,賜字少初……入朝半年,連升四級,年少得志,位列青庭四大名臣之智臣,世稱月華上大夫……=======================================花絮:刃心
雲遙的夜,是一抹深淵色。
千重暗色層層遞進,遠的好似濃墨,將天地萬物吞噬殆盡。漸遠的恰如深藍,透出深沉的憂鬱。
灰藍,暈藍,藍灰……
一點點地將暗色褪去,一點點向虛掩的床帷走近。
終於窺探到了立冬的秘密,原來夜是愛戀的紫,是含情的藍。
「唉。」古樸的拔步床里傳來一聲嘆息。
淡淡的月光偷溜進帷幔,只見青絲交纏覆滿床,只見女子恬靜柔美的睡顏,只見男子黑燦難解的鳳眼……她睡著了,夜景闌無奈地看著懷裡的佳人,環於楚腰的雙手漸漸收緊,陷入甜夢的某人一點一點貼近。
「雲卿。」夜景闌啞著嗓子在她圓潤的耳邊低吟,「雲卿。」聲音染上了淡淡的情慾,性感的誘惑著,「卿卿。」依舊沒有回應,耳邊只有她平緩的呼吸。
真的,睡著了。
夜景闌暗嘆一口氣,俊秀的臉頰與她光潔的額面相貼,心頭籠著些許不滿。放了一把火,就這樣睡了,他不禁皺起眉,修長的手指在她纖美的背部游移。雲卿,你真是不懂男人啊。
柔緩的撫摸搔動了某人的癢經,娥娜小蠻輕輕扭動,溫熱馨香溢懷而來,激烈地刺激著夜景闌的感官。一股燥熱順行而下,讓本就難以入眠的他更加精神。兩拳緊了又緊,下顎繃了又繃,青筋顯了又顯,終於忍了過去。
比夏練三伏還要難耐,比赤腳行醫還要辛苦,真是甜蜜的折磨。夜景闌慢慢鬆開雙臂,將她拉開數寸,目光在皓如凝脂的素顏上逡巡。他自認對美色並無貪戀,面對各色佳人的種種勾引,他都能做到不動如山,而今……夜景闌長指順著她的額角,輕輕滑動,撫過她細緻秀美的眉,撫過她微合沉靜的眼,撫過她質若瓊瑤的鼻,最終停留在那柔軟嬌嫩的唇上。
每見一次,總覺心頭蠢蠢欲動,蠢蠢欲動啊。
他薄唇勾笑,緩緩靠近秀雅安適的睡顏,撥開如絲的烏髮,如獲至寶地貼近。鼻尖親昵地撫弄,交換著彼此的呼吸。一陣微癢在心頭,薄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似要傾訴什麼話語。半晌,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輕輕地吻上殷紅的唇角。只要一下就好,夜景闌這樣欺騙著自己。她的唇又溫又甜,誘惑著他慢慢探進。濕潤的舌尖像是說著誘哄的話語,將馨香的兩瓣喚啟。還不夠,還遠遠不夠。他繼續努力,輕柔地舔舐這她的貝齒,奮力闖入fèng隙。
「嗚……」某人喉間發出無意識的低咽。
頎長的身軀忽地一滯,這一聲嬌音肆虐地侵占了他的神經。嘭地一下,腦內嗡鳴。熱烈的情感,如溢出宣紙的字句,無法定格,也無法抹去。他粗重地喘息,摟著楚腰,翻身而上。這已不是心猿意馬,而是洪水猛獸。不再是輕緩的探進,而是急急的吮吸。身體的灼熱,流竄的真氣,夜景闌第一次放縱了自己。黯淡的夜色,襯出了他頰上的紅暈。
屋外白雪紛飛,屋內他貪戀逾矩。
無意識地,手指探向她的衣襟,顫抖著、興奮著貼近。她的肌膚有些微涼,她的頸項如玉般膩滑,她的鎖骨優美地聳立,她的肩頭圓潤而纖細。他在她的唇里輕嘆,在她的舌尖低語。他,認栽了,他,服輸了。夜景闌不過是一個普通男子,不過是一個想親近所愛的紅塵痴兒。
一聲吟娥,徹底摧毀了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長指一扯,衣帶散亂,他的手如靈蛇滑過弱柳細腰,一路向上觸碰到……侵略漸止,他氣息不定離開吐氣如蘭的紅唇。鳳眸半掩,看向手掌覆蓋的地方。一圈一圈的白布纏在她的胸口,美人平緩地吐息。如一盆冷水灌頂,夜景闌腦中霎時清明。不行,還不行,她還有未盡的心事,不能在這時……「唉。」夜景闌再嘆一聲,癱睡到美人身側。胸口劇烈起伏,鳳眸閃過複雜的神采。這一夜,他真是在天宮地獄遊走,心境起伏難平。
梧雨兄,他究竟是在幫自己,還是在折磨自己。
「唉。」又一聲,夜景闌自嘲地輕笑,今夜他怕是將此生的嘆息都吐了個乾淨。
「嗯……」內側傳來一聲低嗚,他身上的棉被倏地消失。熟睡的某人本能地將自己裹成蟬蛹狀,紅唇漸白,柳眉輕皺。他長臂一伸,將渾身冰涼的佳人摟入懷中。用自己為她取暖,這一次再無情慾,只有濃濃的疼惜。
「娘……」含糊不清的夢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