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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31:59 作者: 桃禾枝
陸清澤的呼吸一沉,掐著她腰的力度猛地收緊了。
「好喝嗎?」尤念摩挲著他的唇,輕聲問。
「你不是問我喝了多少嗎?」尤念的唇移到他的耳邊,聲音被酒泡得微醺,「我喝的酒叫『情書』,說是初戀的味道。」
尤念輕哼一聲,「神踏馬初戀的味道,酸得我牙都快掉了。」
說話間,女生醉人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邊,如同羽毛在陸清澤的心尖輕撓。
「想想也還挺貼切的是不是?」尤念自嘲地笑笑,鬆開陸清澤,踢掉高跟鞋往裡走。
陸清澤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進臥室的時候,她已經脫下大衣躺在床上了。黑色布料貼著身體,她姣好的身材曲線一覽無餘。
「尤念,你這是做什麼?」他沉聲問,聲線有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他剛剛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沒有回吻過去。
「想和你買可樂啊。」尤念的聲音越來越小,拉過被子隨意地蓋在身上,她的一隻手擱在額頭,眼睛闔上,唇線緊抿。
買可樂?
陸清澤皺眉,她喝了酒又想喝可樂?
見人似乎已經睡著了,他擰著眉將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收進被子裡放好。
她的手臂冰涼,和陸清澤乾燥溫熱的手心形成了鮮明對比。
把被子掖好,陸清澤抬腳打算離開。
閉著眼睛的人突然出聲:「卿卿。」
陸清澤的腳步一頓,轉頭看過去。
「卿卿」是尤念給他起的小名,取他名字的諧音。她說古代的人都這麼稱呼親愛的,這樣叫親密又獨一無二。
尤念大概是做夢了,睡得不踏實,嘴裡囈語不斷。
陸清澤湊近,聽到她說:「沒卸妝……」
尤念愛美,他是知道的。
陸清澤嘆口氣,環顧四周,目光精準地定位到了她的梳妝檯。
幫尤念卸好妝,陸清澤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和柜子看了看,果然食物貧瘠。
他挽起袖子,拿出罐子裡的小米,熟練地淘米,放水,在電飯鍋上預約好第二天的時間。
做好這一切,他走回尤念的臥室。
尤念已經睡熟了,胳膊也老老實實地放在被子裡。
她素顏的樣子和大學時並沒有什麼變化。
瀲灩的眼睛閉上,那股妖艷的氣息就弱了幾分,看上去多了些可愛溫順。
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尤念的睡顏,陸清澤想起她親吻時說的話。
「你覺得我們的過去很酸嗎?」他輕聲反問。
房間很安靜,沒有人回答。
半晌,他苦笑著開口。
「可是我覺得很甜。」
即使知道結果,十年前的他肯定也無法拒絕那個閃閃發光奔赴自己的少女。
第8章
陸清澤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病去世了,留給孤兒寡母的,是一筆筆未還清的債務。
為了兒子的學業和丈夫的債務,陸母不得不一個人打幾份工。
她沒有護膚品化妝品,也沒有漂亮衣服。本來貌美的女人被生活所迫,看上去比同齡人要老上好幾歲。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兒子陸清澤的成績非常好,幾乎每次都是班級第一。
有段時間,債主頻頻上門,看到母子倆的情況也只有嘆氣。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會還的。」媽媽經常對著來人低聲下氣地懇求。
小小的陸清澤坐在小凳子上寫作業,面上沒有表情,筆尖卻用力地幾乎戳破紙張。
這討債的場景是在太常見了,常見到他可以面不改色地繼續做功課。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必須努力學習,以後才能賺錢,幫家裡改善生活。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陸母經常這樣說。
中考之後,陸母將房子賣了,大部分的錢還了債。
還剩下一點,她帶著陸清澤搬去了平城,那裡是陸母的老家。
陸清澤的外婆在鄉下,為了方便陸清澤上學,陸母在長安巷租了一個房子。
老式的樓梯房,60多平米,兩室一廳。
安頓好兒子後,陸母又匆匆踏上了打工的行程。
當時的陸清澤16歲,已經可以完全獨立照顧自己了。
對於陸清澤來說,在哪裡都一樣,只是換一個地方讀書而已。
他的人生是一列只能精準前進的列車,容不得任何的意外和差錯,當然也包括了早戀。
高一,他是老師任命的班長。
一次體育課,他被叫回去發作業。
路過教室的後門時,裡面有兩個藉口不去上課的女生。
——尤念和她的朋友。
他本想直接經過,可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止住了腳步。
尤念的朋友驚訝道:「你真的要追班長啊?」
尤念坐在桌上,校服外套搭在一旁,白皙纖細的手臂撐著桌面,筆直的小腿晃啊晃。
她笑眯眯地點頭:「有沒有什麼建議?」
朋友想了想:「要不然你送班長東西吧?拿錢砸就完事了。」
陸清澤抿著唇,低頭看了眼自己洗得發白的球鞋。
十幾歲的年紀,自尊心和自卑心都很重,壓得他難受。
下一秒,只見坐在桌上的少女皺起了好看的眉,嫌棄不已:「這好俗啊。」
陸清澤愣了下,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