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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26:27 作者: 畫盞眠
顧清光黑漆漆的大眼睛轉了轉,白皙如玉的小下巴不自知揚了起來:「叔叔不好意思,我不缺。」
主持人跪:「可你才五歲啊。」
顧清光蹙眉:「可一一已經一歲了啊。」
儘管知道小男神口中的一一是大魔頭草家閨女楚伊人,主持人還是一臉蒙圈愣在原地……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按照正兒八經的中式婚禮習俗,紀苒柚牽著顧沉跨過了朱紅漆成的「馬鞍子」,然後與他一起踏上紅毯,客人隨後進屋落座。
紀老爺子和顧老爺子是生死之交,曾經一起上過戰場浴過血,一起下放去勞作。如今兩位老爺子都記不得對方記不得事,坐在相同的輪椅上卻默契地牽起彼此的枯手。下首分座老紀老顧父母,老顧家兩位笑意吟吟,喜悅擋不住,老顧和任苒面色雖無常,可那勾唇的弧度,任誰都看得出心酸……
養了這麼多年的大白菜啊!。
當初他們還以為就苒苒那性子肯定會二十八九單成大齡剩女,沒想到這才二十出頭就被拱了……
作為兩家故交,在儀式開始後,計量經濟學教授喊:「行廟見禮,奏樂!」
「接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升,平身,復位!跪!皆跪!」
「……」
繁雜的「三跪九叩首六升拜」落罷,新郎眼含笑意,眾目睽睽下直接掀開了新娘的蓋頭——
《仕殺》一出,觀眾們為沈言曦的清澈靈動,漾如秋水的盛世美顏所驚艷。
而當顧沉揭開蓋頭這一剎,清冷的眉目被艷麗的妝容修飾出繁華感,骨子裡的大氣磅礴竟真的能從上揚又溫柔的眉眼中傾瀉而出……不妖不娘,美得沒有性別之分,宛如《詩經》水溯盡頭那一汪白芷,傾國又傾城。
紀苒柚凝視著他,久久沒有回神……
婚禮的主人是孫子,客人是老大,尤其酒酣之後,鬧洞房的還是霍星葉和楚冰河兩個混世大boss打頭。
楚冰河裹著一票年輕人堵在洞房門口,眉飛色舞地起鬨:「我們都是純情小學生,也不懂各種各樣的play。心有雙絲網,中有千千結,玩完我們就走。」
「別鬧別鬧!我醉了!」紀苒柚和顧沉都喝了幾杯酒。聽到這葷話,紀苒柚當即揮手趕人,「快走快走。」
「醉了才好玩嘛!」霍星葉好整以暇跟著喊,「你仕殺出版番里不是寫的很歡快嘛!橙子還沒來得及看吧!!」
楚冰河:「就是就是,就玩一個!」
紀苒柚紅臉:「玩你妹!」
楚冰河「哦」一聲,嬉皮笑臉道:「你本來就是我妹妹啊!」
紀苒柚:「……」
顧沉將新郎官纖細的肩頭朝自己攬得更緊,問道:「心有雙絲網?中有千千結?這是什麼?」
楚冰河面上划過一抹興味,調出手機中《仕殺》第二部出版番那一段的掃描像遞給顧沉,顧沉愈看,轉而望向自家小姑娘的眸色愈深——
「心有雙絲網」的玩法叫得高大上,規則其實很簡單。身為童年記憶的一塊麥芽糖為主體,從新郎嘴裡過渡到新娘,再從新郎過渡到新娘,最後一塊糖被含化成細小的絲,就算過關。
楚冰河是親哥哥,直接從廚房備好的糖罐里挖了拇指大小的一塊……
「中有千千結」的殘暴程度和「心有雙絲網」不相上下,要求新郎和新娘站在一本書大小的銅鏡上,一起用舌頭給櫻桃梗打個結。如果是顧沉一個人的話,應該不是難事,但加上自家那笨手笨腳的小姑娘,總是在他快要打好的時候不經意那麼一勾……
等到哄鬧的眾人瞅了時機散去,霍星葉最後將門帶上——「咔噠」
紅妝和彼此的容貌在燭火中搖曳,紀苒柚烏黑的青絲瀑布般灑在床上,她勾著顧沉的脖子正要吻她,卻被男人鉗了肩頭一個翻轉,坐到他精瘦的腰上。
紀苒柚錯愕望進他的黑眸。
好似月色下幽深的古潭,古潭上投出一抹裊娜的影,紅衣勝火,美不方物,不知道是妖精還是神仙。那神仙握著她的手朝下帶,每個低醇的音節都好似踩著節拍在吟唱:「苒苒你似乎忘了,我為什麼要和你換……」
被喚的某人白嫩的脖頸燒得粉紅。
「你說想試試老洛的角色,讓我做美人……你說想試試小說里勾勒過的傳統……你說今天你是新郎,」顧沉仰頭吻她小巧的下巴,聲線和眸光暗啞得不能自已,「你說……今晚……你要試試,在上……」
……
從顧沉和紀苒柚的婚宴上驅車抵達小區門口,差不多晚上九點。
路邊低矮的灌木叢里昆蟲在唱歌,伴著小區綠化帶上四季桂花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顧靜影戳了後排的小魚兒叫他醒來,餘光瞥見燈光下的男人身形,喚住覃贇:「老公,停一下。」
覃贇減速,見來人蹙了眉頭:「他怎麼在這?」
顧靜影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隨後將半開的車窗徹底搖了下去,微笑問:「張醫生,你怎麼在這裡?」
張旭是一年前給小魚兒做親子鑑定的醫生,和顧靜影覃贇的唯一交集可能就是那份顧余和覃贇沒有血緣的鑑定報告。
顧靜影當時覺得夫妻兩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容貌都會潛移默化和對方相似,俗稱「夫妻相」,更別說小魚兒年齡還小具有不定性,自己媽媽和弟弟這種猜想純粹是瞎胡鬧。所以,並沒有怎麼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