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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26:27 作者： 畫盞眠
親爹，您開心就好！
忘記換隱形眼鏡，口罩也沒有完全切合鼻樑，大團大團的白霧冒到鏡片上，模糊了她的視線。
給姑姑去了個電話得知她在辦公室，紀苒柚剛準備摁鎖屏，通知欄彈出一條消息。
【夜夜夜】通過瑩草編輯群向您發起會話。
【夜夜夜】：二爺，我是寫都市的作者夜逃，很喜歡你的文，一直在追老洛，昨天晚上來c市城裡看個人，刷到你微博定位在離我很近的地方，請問可以出來面個基麼？！
對這個在銷售榜上出現過的id有印象，但是他們連認識都談不上，還面基？！
【二復】：謝謝你的支持，但是我要去看個朋友，所以不好意思，加油！祝你順利！！
她一回完，對方就發來了好友驗證的申請。
「我是夜逃」的格式很明確，紀苒柚順手點了同意。
………
輕車熟路到了院長辦公室，紀苒柚摘下口罩推門進去。
本想和姑姑抱怨自己一路「吃土」呼吸有問題，然而，在聽到紀月牙平平靜靜幾句話後，她所有表情滯在原處，張張嘴什麼都說不出……
「生理上的問題還好，昨晚後半夜我和神經科你周阿姨觀察了一下，又給程絲絲做了一個全方位的檢查……」
紀月牙蹙起了眉：「躁狂症兼抑鬱發作，有雙向障礙可能，她最近是不是面臨什麼特別重要的考試？壓力特別大？把自己弦繃得很緊？」
「她月底馬上考雅思，這好像是她考第二次，然後昨天她誤會了我，」紀苒柚沒有隱瞞，「我們發生了一點小爭執。」
「保護好自己。」
摸了摸侄女的腦袋，紀月牙肅了神色：「輕性躁狂症雖說可以治療，但臨床表現也很激烈。情感高漲或者一點小事稍不遂意，患者就會胡思亂想甚至大發脾氣，動手打人都是有可能的。」
「平常活動太多，對生活充滿焦慮，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順不如別人，還有遭遇背叛一類……她們不能自控，但柚子寶貝你要多觀察，注意她們不安的情緒，以及自-殺傾向。」
「好。」
捧著病歷安安靜靜端詳良久，紀苒柚才出聲應下。
離開紀月牙辦公室的時候，她只拿了婦科那一份。
………
住院部人不多，偶爾有護士推著工具車路過。各式各樣的金屬刀片羅列在上面，讓紀苒柚憑空生出幾分不舒服——
好好的誤會就誤會，爭執就爭執，程絲絲為什麼會突然扯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字眼？
陌生，又壓抑。
循著秦黛簡訊中的號碼走到病房門口，紀苒柚深呼吸，一下，兩下……
提口氣按下門把手，她進門，便看見躺在病床上的程絲絲和坐在看護床上的秦黛相對坐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
被突然的聲響驚醒般，渙散的焦距一凝！眼睫狠狠一顫！程絲絲兩行眼淚毫無徵兆地流出來：「把陶冶支出去了，柚子也來了……」
「呵呵，」她輕笑兩聲，「你們是不是都知道了？」
秦黛和紀苒柚相視一眼：「知道什麼？」
唇色蒼白無力，程絲絲閉眼囁嚅：「我……好像和陶冶有了。」
校外窄小的公寓廁所里，驗孕棒上兩道紅色的線意味著什麼，她上網查了無數次。
可偏偏在自己即將考試的時候，偏偏是別人看到陶冶出軌的時候，出軌的對象又偏偏是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室友……
她要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突然感覺一切都有了源頭，聽到程絲絲這樣說，紀苒柚反而鬆了口氣。
接過秦黛抽的紙巾，她把手中的病例報告遞過去：「不是懷孕，是吃藥加上長期月-經不調，導致子宮上面有個小型肌-瘤……昨晚黛比給你媽媽打過電話問要不要手術，阿姨說可以。」
秦黛站在一旁點頭，又給紀苒柚遞了張紙巾。
室友群真的是個好東西。有的人不去新聞系，來念什麼金融真的很可惜。
周則路過慧園門口無意拍的短視頻，徐巍給顧沉傳了一份又給自己傳了一份。秦黛覺得明眼人都能看出陶冶和柚子沒什麼，要有什麼不早有了為什麼等到大三？偏偏程絲絲鑽到了牛角里！
今早說到是柚子找的醫院、安排的後續，絲絲面色好像有點鬆動。
現在兩個當事人在說話，秦黛自然聰明地不去插嘴。
這一次，紀苒柚直接給程絲絲擦掉眼淚：「你放心，是我姑姑動的刀，手術很小，恢復一周估計就沒問題。」
想到什麼，她笑一聲，補充道：「不過也有一個壞消息，萬一你恢復得快，還是要跪著去參加雅思的。」
「噗嗤，」程絲絲破涕為笑，去握她的手，「謝謝你。」
「我和黛比陪你，等明天你媽媽過來我們再回學校，你好好養身體，我和黛比周末來看你。」
等兩秒覺得禮數到了，紀苒柚不著痕跡地拂下程絲絲的手，為她掖好被子：「小事，沒關係。」
語氣如常，聽不出任何情緒。
………
說沒有同學情誼也好，自私也罷。
秦黛和紀苒柚都覺得，為程絲絲做到把所有手續辦好、費用墊好，買了水果訂了餐先等到她男朋友又等到她媽媽，真的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