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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是瞞了我的身份，可你說清楚，到底是誰耍誰。」

    她吸了吸鼻子，喉頭酸酸的，說:「在你心裡，就是把我當你的寵物，高興的時候哄一哄，不高興的時候，就什麼也不是。」

    「憑什麼你喜歡什麼我就得怎麼樣，你畫畫沒有靈感，就喜歡欺負我哭，你難道不知道，穿那個鞋有多疼，你還是要我穿……」

    不是穿高跟鞋疼，而是把她折騰完了之後讓她穿踩高蹺一樣的高跟鞋。

    「你也知道了，我是杜家小姐，那我都順著你來了，你憑什麼還說我耍你呀。」

    杜七漾眼眶濕濕的。

    一開始就是他自己誤會了，後面覺得有趣，有和他玩鬧的意思，程宴的那招偷龍轉鳳，把這個誤會坐實的徹徹底底。

    她是沒有坦白，確實有不看重這段感情的意思。

    他都不重視，憑什麼要她來重視。

    「我在家裡，所有人都寵著我，從來不讓我受苦，到你這裡，你除了欺負我還是欺負我……」

    她除開瞞了他這一件事情，哪裡有耍他，他上次拿喝酒的照片來騙她，她像個傻子一樣就跑來了，結果他口口聲聲的指責，說她跟別的男人。

    不喜歡才會不信任，才會說出那些難聽的話。

    越想越氣。

    杜七漾感覺到眼眶濕濕的，心裡委屈的要命，眼淚止不住的要往外流。

    才不想讓傅冬城看到她哭。

    杜七漾一把拿起旁邊的包，起身就往外走。

    長長的過道，拐過就是後門，一踏出門雪花撲面而來，打的臉頰微涼。

    杜七漾停頓了下腳步。

    剛停下，身後一隻手拉住了她。

    「七七。」他喚了一聲，聲音是沉重的沙啞，手放在她手腕的位置，也只是拉著，沒有太大的力氣。

    「以後不欺負你了。」

    「以後我乖，我聽你的話。」

    「七七，不要分手……好不好？」

    他人生里第一次以這樣卑微的姿態去求一個人。

    他以前沒喜歡過別人，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怎樣的，七七還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只覺得，有她陪著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光明又充滿希望。

    直到她離開，整整兩個月，他甚至覺得活不下去。

    他早就是糊塗又糟糕的活著，未來有沒有希望，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他最好的一切，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埋葬了。

    但他想到和她的未來，他是有期待的。

    這種期待，讓他在快要踏進黃泉路的時候，硬生生堅持了下來。

    雪花落在他的手背上。

    挨到皮膚，很快化開，停留下點點涼意。

    他總覺得自己什麼事都能做到。

    可現在他不知道要怎麼辦。

    如果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那他用強硬的手段，不管多不道德多令人生厭，也會把她留在身邊。

    因為她就算討厭她，也只能討厭那麼些時候了。

    可她不是。

    這是他最無助的。

    把整個傅家都弄破產。

    是他唯一能想到可以找到她的辦法了。

    破產那麼大的事，她遲早會知道的，他的七七那麼善良，那麼容易心軟，說不定……就來見他了。

    果然——

    他幾乎扔掉了自己的一切，才得來一個能和她見面的機會。

    他承認，他卑鄙無恥，他是禽獸。

    可——

    「七七，你如果不在，我會死的。」

    他聲音輕輕的，每一個字的情緒都沉到了塵埃里。

    「死了算了。」杜七漾吸了吸鼻子，唇角緊抿，小聲扔下一句，別開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幸好出門換了平底鞋，走得又快又穩。

    很快就遠離了他。

    傅冬城站在原地，想追上去，卻實在走不動了。

    原本就暈乎乎的腦袋被冷風一吹，灌得整個人都冰涼刺骨，眼前雪花飄揚，白花花的閃在眼前越來越亂。

    果然，他死了她也不在乎。

    所以更是這樣，他才不能死啊。

    起碼也要等到她會為他哭的時候。

    .

    杜七漾沒走兩步，遇見了江小公子，江意。

    「二小姐。」江意喚了一聲，走上前來，問:「二小姐身體不舒服？」

    杜七漾怔了下，差點沒認出來。

    畢竟就在宴會上見過一面，現在距離宴會也兩個月過去了。

    好在他長得好看，杜七漾才馬上想了起來。

    「叫我七漾就好了。」

    杜七漾說:「陪朋友來的。」

    頓了下，杜七漾問他:「你在這裡幹什麼？」

    江意說:「有朋友在這裡工作。」

    「要去喝杯下午茶嗎？」江意注意到杜七漾情緒不太好，眼尾紅紅的，像才哭過。

    杜七漾沒心情喝什麼下午茶。

    她搖搖頭:「我還有事。」

    「那下次吧。」江意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

    「哦，對了。」杜七漾突然想起許窈窈之前說的話，朝著江意笑了笑，說:「我有個朋友很喜歡你，方便要張簽名嗎？」

    「當然可以。」江意馬上答應。

    他自己隨身就帶著紙筆，拿出來，問:「你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

    杜七漾愣了下，回答:「就寫窈窕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