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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淤青中間被按了一下，很疼，她沒忍住。

    陳恆抬頭看她。

    她眉頭皺起，唇角輕輕抿住，一副難受卻又在忍著的樣子。

    眉眼間都是靈動，是杜九臻另一面他沒有見過的可愛。

    陳恆看著，唇角不免彎起一點微微的弧度。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沒事。」杜九臻笑了笑，嘴角一絲溫柔，搖頭道:「我不疼。」

    陳恆看著她的笑容，又想到剛剛她攔在他前面的場景，心裡不禁升起一絲奇怪的情緒來。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竟然下意識的擋在他前面，雖然只是一塊石頭。

    她三番五次的救他，陳恆也想知道原因。

    「我一個大男人，砸就砸了。」陳恆嘴角一撇:「老子不能保護不上你啊。」

    連個女人都保護不好，太窩囊了。

    杜九臻聽著他說話，眼睛裡還是帶著淺淺的笑意，就這麼看著他，也沒有說什麼。

    陳恆抬眼撞上她的眼睛，心口陡然震了一下，他趕緊別開，卻似乎有電流從四肢流過。

    「杜小姐上次恩情我還沒有還，這次又幫我，我該還不上了。」

    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那麼厲害的人物，大概也不需要他還什麼。

    「還不上那就慢慢還。」杜九臻和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明顯溫柔了不少，甚至讓人覺得，她語氣裡帶著笑意。

    「反正還有很多時間。」

    「對了，讓我看一下你的傷。」杜九臻突然想起來，側過身去，很自然的就掀起了陳恆的衣服。

    陳恆來不及阻止，腰上已經傳來一股風帶過的涼意。

    她的手指觸在他的皮膚上，低頭認真的看著，這麼看過去，手指還在不自覺的慢慢點過……

    她指尖溫涼，而淤青的傷口卻是燒著帶著熱意，兩種溫度，形成極大的反差。

    周身的氣氛好像都凝滯住了。

    安靜的只能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

    呼吸聲伴著熱氣，還隱隱撲在他的腰上，像有無數隻螞蟻在爬。

    陳恆眸色沉下，身上的血氣開始翻湧起來。

    他咬牙，忍著。

    杜九臻還在看他的傷口。

    他被打了兩拳，背上青紫了一點，其實這倒沒什麼。

    杜九臻最擔心的，是他身上本來就有傷。

    要是傷口還沒長好就又裂開，那反反覆覆的，會很難再好。

    不過幸好這拳頭都打在了另外的地方。

    「我給你也揉揉吧。」杜九臻終於直起身來，接著說著，去拿藥油。

    可她手才伸過去，陳恆突然就抓住她的手腕。

    手指猛然扣住，力氣大的杜九臻都嚇了一跳，而他掌心炙熱，也在瞬間傳到她的皮膚。

    片刻後，他才開口，喉嚨有點緊，聲音聽著莫名不對:「不用。」

    他頓了一下，像在忍著什麼，很艱難的才說出這幾個字來:「給我，我自己來。」

    杜九臻當時就僵了一下。

    她唇角微微抿住，表情堂皇了。

    他這樣的聲音代表著什麼，杜九臻再清楚不過。

    他在忍，忍得很難受。

    杜九臻知道，霍珩年從來不會讓自己這麼忍著，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除開有時候，真的被外界條件限制了。

    那他之後會發泄的更厲害。

    可現在他是陳恆……

    杜九臻心跳也不免加速的跳了起來，臉頰微微泛紅，目光下意識躲開。

    「哦，那你自己來。」她心跳的快了一下，說完這句話，想抽手回來。

    可陳恆還緊緊扣著她的手腕，她一抽手，不但沒成功，還借著這力把自己帶了過去。

    她抬眼，和陳恆面對面，也就咫尺距離。

    已經挨到了他的胸膛。

    陳恆眼中落入她慌張的視線，好不容易壓制住的念頭又在瘋狂的燃燒，攪的人的意識一點點湮滅。

    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

    杜九臻心跳的同樣很快。

    眼前是她喜歡的人，從小就喜歡的人，他們是彼此最親密最信任的存在，只要在他身邊，她的整顆心都是鮮活的。

    特別是在分開了三年以後。

    她所有的思念，全部攢在心底。

    有一天，遲早會爆發。

    就在這時候，陳恆放開了她的手。

    看到杜九臻的手腕紅了淺淺的一圈，陳恆聲音啞著，開口道:「對不起。」

    「你、你不是有事嗎？還去嗎？」杜九臻面色凝怔，站起來，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還是之前在河邊遇到的時候，陳恆說他有事，現在這時候，她倒是想起來了。

    「不去也沒什麼。」陳恆低聲回答。

    「哦，那……我先回去了。」杜九臻點點頭，轉身慌張的往外面走。

    她走得快，幾乎要小跑了起來。

    剛出了房間，碰上正往裡面走的周子歲，杜九臻腳步一頓，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周子歲愣住，腳步還踏著一半就停在了那兒，看著眼前的杜九臻，當時愣住，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真就像個傻愣小子，呆的跟石頭一樣，一動不動，緩都緩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