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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22:30 作者: 梨酒兒
    他一身的灰,額角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伸手隨意的擦了下。

    眉角一抹似有若無的戾色。

    快到家的時候,他下意識先往對面看。

    對面房子顯然整潔了很多,看起來還添了很多東西。

    院子裡有一個男人在忙活,看背影有點眼熟,陳恆目光凝住,不禁又看了幾眼。

    這男人大概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回過頭來。

    「陳先生。」嚴正朝著陳恆點了點頭。

    看見嚴正,陳恆明顯怔了一下。

    他認識這個男人。

    那天在易家,嚴正親自送了陳恆回來,兩人還說了幾句話。

    陳恆當然認識他。

    只是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院子有些破,我收拾一下。」嚴正大概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了一句。

    他說話是一貫的剛毅,每個字都平鋪直敘,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你住這裡?」陳恆問。

    「沒有。」嚴正搖頭,回答道:「我家小姐住這裡。」

    說完話,嚴正看了眼時間。

    快到六點半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嚴正沒和陳恆多說,點點頭之後,抬腿往外走。

    陳恆看他離開的快,也顧著自己的傷,一時也沒有想到其它的。

    汗水順著後背流下,滑過傷口,一陣火辣辣的疼,陳恆忍了一路,到現在還是沒忍住皺了眉頭。

    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這傷口有點深。

    家裡應該還有點藥,隨便弄點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陳恆身體好,傷好的快,所以才不覺得有什麼。

    不然中午的時候被砸到的,他還帶著傷幹了一下午的活,一點沒有處理。

    也是想著快點幹完活就快點回來.

    房間裡燈有點暗。

    陳恆麻溜的脫下上衣,站在鏡子前,扭頭過去,看自己後背的傷。

    從肩胛骨下面到腰的位置,有好幾道小的擦傷,中間有一道比較深的,還在浸著血。

    陳恆打了盆水,先給後背擦洗了一遍。

    這傷在自己後背上,他自己不但看不見,手也不好別到後面去。

    連這樣簡單的擦一遍都費勁,稍微不小心就碰到了傷口,觸到正中的血肉,他後背一陣顫,額頭都冒了細汗。

    陳恆咬牙,硬生生忍著,眉眼垂下,連動都沒有動。

    那塊磚頭從三樓掉下來的,就平常的磚頭,也沒什麼特別的,而且當時被砸到,也就悶痛那麼一下。

    沒想到傷得還挺嚴重。

    家裡不知道還有沒有藥,陳恆記得好像還有,可又不知道放哪了。

    他起身在房間裡翻找,好幾個柜子抽屜找過去,什麼都沒有找到。

    房間門他沒關,只是虛掩著,陳恆轉身,想去隔壁雜物間看看。

    隨便找點什麼塗塗傷口,再包紮一下就行了。

    實在不行也就算了。

    反正小傷,該好的自己都會好。

    他出了房間,剛走了一步,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女人。

    女人手裡提著一個水桶,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

    長發散落,夕陽下,她渾身散著慵懶。

    陳恆腳步頓住,愣了下,大概沒想到會看見她。

    他在自己家裡,出房間還是光著上身,沒有穿衣服。

    這樣見人,不太好。

    杜九臻手上拿著水桶,猛然看見陳恆,也沒有驚訝慌亂,反而很淡然。

    「我來還你的桶。」剛剛看到他房間燈亮了,杜九臻於是就提了桶過來。

    剛剛走到這,她看見門開了。

    「放這裡就好。」陳恆接過,隨手放在了一邊。

    一個桶而已,沒什麼,陳恆大概也沒想到,她會特地挑了自己在家的時間來還桶。

    他側身的時候,一閃而過,杜九臻眼神一掃,就看到了他背上的傷。

    她目光一緊,問道:「你受傷了?」

    陳恆下意識把背側回去,完全遠離杜九臻的視線。

    「沒什麼。」陳恆搖了搖頭。

    這是自己的事,和她無關,陳恆不想有太多牽扯。

    「我家裡有藥。」杜九臻說著,不等陳恆回答,已經往對面房子走。

    不到一分鐘,她進了房子又出來,出來的時候,手上提了個小藥箱。

    打開藥箱,裡面有滿滿一盒的藥,旁邊還放著碘伏、酒精、紗布希麼的。

    陳恆現在自己手裡確實沒有藥,既然杜九臻拿來了,陳恆也沒有拒絕,點頭道謝:「謝謝杜小姐。」

    自己說完這話,陳恆腦中意識微頓。

    他突然間想起昨天晚上,她說,她的名字叫做杜九臻。

    當時他覺得名字熟悉,可具體是什麼,沒想起來。

    可就在剛剛,他突然反應過來了。

    再加上半個小時前在對面見到嚴正,他說在給小姐打掃院子。

    那天在易家,嚴正說,是杜小姐要救人。

    他只是提到了杜小姐這個名字,沒有其它的動作,易家人明顯懼怕,雖然不情願,還是放了他。

    可陳恆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後來嚴正送他回來,在門口他還問了他,為什麼要救他。

    他們素不相識,沒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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