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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22:07 作者: 梨酒兒
    「是,您說的沒錯。」

    裴靳依舊淡淡的應下,頓了下,繼續說:「所以解除收養關係的協議我已經寄過去了,您簽字吧。」

    趙素應剛要說,她不會簽字。

    裴靳已經搶在她前面,道:「我在弘法的所有股份,會全部移交給您,讓您成為最大的股東。」

    「但如果您選擇不簽字----」

    「那我當初怎麼讓弘法起來的,也可以怎麼讓它再倒下。」

    「我不在乎這些,更不在乎錢,只要是我說過了的事情,一定說到做到。」

    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真的會弄垮弘法,會將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一切,再重新推倒。

    而裴靳心裡清楚,趙素應在乎這些東西,可比在乎他要多多了。

    裴靳說這樣的話,無疑是……已經要挾到了她。

    「不急,畢竟離我們認識,已經快二十年。」

    裴靳聲線薄涼,緩緩說著看似溫和的話,卻含著利刃。

    nb s  「這麼久時間了,你也應該好好考慮,要不要簽字。」

    那邊說下去,要掛電話了,就在這時候,裴靳又輕輕出了點聲音。

    「對了,我還要提醒你,多拖一天不簽,弘法就垮掉一分,到你手上會是什麼樣子,我不敢保證。」

    「母親,這會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您。」

    裴靳頓了頓,聲音越發冷然,道:「您好自為之。」

    說完,他掛掉了電話。

    這次掛掉之後,那邊沒有再打過來。

    裴靳眉間有深深的疲憊,可又有一種終於放下的如釋重負感。

    他閉了會兒眼睛。

    然後緩緩睜眼,看向站在他前面的蘇檸檸。

    目光冷清不變。

    剛剛他們的對話,蘇檸檸全部都聽見了。

    雖然之前聽梁森說過了他和他養母之間的關係,可蘇檸檸還是沒有想到,原來他們之間,已經針鋒相對到了這個地步。

    裴靳真的要和他們斷絕關係。

    而且聽他們剛剛說的……他把弘法的股份還有這些年所有的股份,全部都交出去了。

    那是不是就代表著,他什麼都沒有了。

    裴靳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越來越冷,陌生疏離。

    蘇檸檸知道他的意思是讓自己出去。

    可她站著沒有動。

    實在是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委屈了,蘇檸檸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抿了下唇,朝著他張開手。

    兩隻纖細瘦弱的手臂,直直的伸在那裡,看她一雙眼睛霧蒙蒙的。

    「那……讓你抱抱。」

    聲音軟軟小小。

    裴靳目光頓了下,冷清的眼眸中,顯然有片刻波動。

    蘇檸檸小小的往前走了一步,到裴靳面前,離他懷裡,就只差一小步。

    她依舊張著手臂,唇角輕抿,就這麼站著看著他。

    蘇檸檸心裡忐忑,手伸的有點累了,剛輕輕往下晃了下,裴靳伸手出來,把她抱住。

    雙手環住,力氣收緊。

    蘇檸檸明顯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力氣。

    有點疼,可她沒動。

    蘇檸檸心尖輕輕抖了一下。

    她慢慢的把手臂收回,停落在裴靳的腰上。

    「沒關係的。」蘇檸檸試探著出聲,小心翼翼道:「你要是有困難,可以找我爸爸,他會幫你的。」

    裴靳沒說話。

    「如果你不好意思找我爸爸,那我可以把我在文州的股份都給你。」

    怕他不信,蘇檸檸還強調道:「真的,我在文州有25的股份,反正我拿著也沒用,我可以全部都給你。」

    她的意思是,用這些股份,可以讓裴靳再東山再起。

    裴靳終於開口,問:「為什麼要把股份都給我?」

    蘇檸檸低頭,埋在他懷裡,陷入片刻的沉默。

    她心跳得飛快,聲音壓在了喉嚨里,慢慢的說:「你不是說,只有我可以心疼……」

    她滯了一口氣,話語顫顫的說。

    「那我可以讓你,心疼我。」

    第36章

    「真的給我嗎?」裴靳眸中幽深, 低頭看著她,手上卻越攬越緊。

    蘇檸檸點頭, 小聲回答:「給。」

    「那你可得想好了。」裴靳慢慢的俯身,挨近蘇檸檸的臉,沉聲和她說話:「今天晚上, 我們……」

    「我是說股份。」蘇檸檸馬上開口,聞著鼻尖上越來越近的氣息, 害怕的直往他懷裡躲。

    「可是我想要你。」裴靳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聲音沉下, 力氣也越來越緊。

    蘇檸檸感覺到不對, 心跳的更快,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小聲說:「那……你輕點。」

    上回下大雨, 給她咬疼了。

    可預想中的卻遲遲沒有到來。

    裴靳的唇瓣停在她的額頭上, 手指陡然一緊,動作停頓住,良久, 陷入一片沉寂。

    裴靳低頭看著懷裡的人, 小小的一隻, 抱在懷裡暖暖的,像只小兔子。

    剛剛和趙素應最後的決裂,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些年。

    從有記憶起, 到現在。

    他孤獨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長到他以為自己要看不到盡頭, 他遇見了太多的骯髒,也看過太多險惡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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