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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20:58 作者: 風十一
    「薄靖國現在大概沒空見你,」他淡淡道,「你還不如去看看你的好兒子薄寒。」

    薄夫人聲音尖利:「為什麼沒空見我?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

    「說了如果他坦誠,我會幫他爭取寬大處理。」

    薄焰看著她,眸子卻是冷的,「你覺得…我會不會履行這個諾言?」

    前腳在薄靖國面前答應的好好的人,轉頭卻是這副表情。

    薄焰卻只覺得痛快。他又不是什麼不會計較的人,想到薄靖國拉下臉來求他…誰讓薄老爺子身體差,不能來看他。

    薄夫人臉色青了白,白了又青,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唇:「你這樣子對你父親…至於嗎?」

    薄家對薄焰的教育一直都是最好的,也沒有虧待過他什麼。

    從小時候到十九歲,薄焰在薄家都是最好的待遇,連薄寒都不如他。

    要真說的話,他吃苦的時候也就是最近幾年…

    薄焰看著她,沒回答這個問題:「當初薄寒也是這麼問我的。」

    薄寒問他,你什麼都有了,現在不過是把東西分出來而已,你為什麼不願意?

    為什麼要對著父親和後母反應激烈,不能接受,甚至不願意接受和薄寒公平競爭?

    他什麼都沒有。

    「這話現在也還給你。」薄焰看著她,「你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貪心?」

    沒發病,不是嘲諷的語氣,薄焰微微垂著眼,是很平靜的問出口。

    能夠在他母親去世之後進入薄家,儘管沒有孩子,薄靖國也把薄寒視若親子,待遇關愛一點都沒少,甚至更多。

    這樣還不夠嗎?

    薄夫人呆愣的看著他,像是第一天認識薄焰。

    從眼前這個渾身戾氣的年輕男人身上,她看不見一點以前那個少年的影子。

    那個溫和懂事,對人極有修養,頗受老師和同學們喜歡的薄焰。

    薄夫人頹然的坐下,一隻手捂住臉,這個一貫很注意形象的女人痛哭失聲。

    她不是因為後悔,不是因為覺得愧對薄焰而哭泣。

    她是知道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她的丈夫和兒子都要進監獄才哭的。

    「走吧。」

    從警局出來,薄焰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頓了頓,「嘖,被嚇到了?」

    他注意到初遲一直沒說話。

    小姑娘悶不吭聲的上車,默默地坐在另一邊。

    「沒有嚇到。」

    初遲一頓,努力語氣顯得不那麼僵硬,「你做的沒什麼可指摘的。」

    在薄焰和薄家之中,初遲當然是選擇薄焰。

    沒什麼可說的,人人皆有私心,初遲私心的坦坦蕩蕩,她就是偏心薄焰。

    薄焰一個人被那麼對待,怎麼說…也是她喜歡的人。

    初遲縮在座位一邊,愣愣的抬頭看他。

    男人眉眼平靜,神情看不出絲毫情緒,冷靜的像是之前絲毫沒有過動搖。

    …的確沒有。

    初遲小小的嘆了口氣,沒察覺到薄焰看向她的眼神帶著隱約的煩躁。

    下車的時候,初遲先跳下去的。

    她直接反手關上車門,不小心動靜大了一些,砰的一聲,聲音可響。

    司機默默地減少存在感,一點都不敢招惹后座上神情明顯難看的薄總。

    從剛才起車上的氣氛就怪怪的,本來這些天好不容易看著好一些,結果又成這樣…

    薄焰頓了頓,還是一聲沒吭的下車。

    「你先去公司,」他硬邦邦的說,「等到需要用車的時候再叫你。」

    沒發火,也沒逮著人就開口嘲諷。

    從來都是任性的像個小學生的薄總,跟在初遲後面進電梯上樓,難得沒發脾氣。

    司機如蒙大赦,發動車子就離開了。

    初遲緊盯著電梯上行按鈕,攥緊的手心慢慢汗濕。

    她不知道怎麼和薄焰開口。並不是說她單方面就判了薄焰死刑,她只是很了解他。

    薄焰後母說的話,很有可能一個字都沒錯。

    電梯到家,初遲要出去,薄焰卻眼疾手快的先關上了門。

    初遲一僵,抬頭看他,還是沒吭聲。

    男人神情是克制的冷,薄焰想說什麼,在看見她的表情之後,卻又噎住了。

    那雙鹿眸濕漉漉的,裡頭是初遲自己都沒察覺的難過。

    她很努力的在隱藏情緒,可是那點兒委屈和沮喪她一點都藏不住。

    「你…」薄焰語氣不自覺的緩和下來,「你有什麼事說清楚,被我那個後媽欺負了?」

    從警局進出一趟,初遲的情緒就變化的這麼激烈。

    薄焰不自覺的敲了敲指骨,算下來,也就是和他那個後媽同處一室的時候有問題。

    那個女人到底對初遲說了什麼?

    這種關頭,他知道初遲也並不會信任對方,他…

    初遲看著他,沉默一會兒:「我都知道了。」

    薄焰的神情微動,黑沉的眸子看著她。

    「我知道你騙我,」初遲小聲說,「你沒破產。」

    她的語速變快,「薄寒找到的那個合作商,是你對不對?還有薄靖國這麼快被查出來,你一直都不著急…我應該想到的。」

    她開口掀開這層事實。

    沒有證據,初遲只是賭,她對薄焰很了解,並非是薄夫人的片面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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