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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13:38 作者: 許姑娘
諸彎彎不肯喝,被第一口水嗆到,咳嗽了很長時間,但犯人卻很有耐心,直到她的呼吸恢復平靜,才接著餵她喝第二口。
等她安靜地把水喝完,他卻沒有用布條再次把她的嘴勒住,仿佛不擔心會有人聽到呼救。
諸彎彎在聽到他的腳步離開後,試著大喊呼救,但等她出聲,她才發現,她拼勁全力喊出來的聲音非常微弱,連她自己都只能勉強聽清。
她明白為什麼犯人不急於塞住她的嘴了。
現在的處境真的很不妙。
犯人的性格冷靜、思考周密,對目前的情況有著十足的掌控,而她甚至還不清楚她遭到這次綁架的原因。
她的確破獲了無數的案子,有些案子也的確十分危險,但那些案子都處理得乾淨利索,不可能有犯罪團伙的漏網之魚。
難道是兇手親人的報復?
就在她回憶過往案件時,突然,一個冰冷的尖銳金屬扎到了她胳膊的皮膚上。
諸彎彎嚇得一個激靈,不受控地抖動肩膀,但卻被尖銳金屬劃傷了自己的胳膊。這時她才意識到,那個尖銳的金屬就是針頭。
這個時候做出抗拒沒有任何效果,只會傷到自己、激怒犯人。諸彎彎不再動彈,默默地讓兇手通過針頭,把冰涼的液體慢慢注射進了自己的體內。
隨後,那種暈沉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諸彎彎咬破舌尖都抵擋不住,只能含著滿嘴瀰漫開的血腥味,再次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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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醒了過來。
這次,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找回神智。
但為了防止兇手看到她醒來、再次給她注射,諸彎彎只能繼續裝作還在昏迷中的樣子。
等頭腦可以思考,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犯蠢。
那麼寶貴的清醒時間,她竟然用來去思考到底是誰綁架了她……
她可是因電擊昏迷,又被多次注射了麻醉劑。
電擊!麻醉劑!這根本不是什麼以前的案子,就是現在的!就是於牧生和朴理的!
但是為什麼?
冷靜下來想想,刑偵總局還什麼線索都沒有,兇手為什麼要冒險抓她一個探員?
即使抓了她又怎麼樣,對案子的調查還是會繼續,甚至會加大力度、除非兇手認為,她對他有著威脅,必須要除掉她才能保證他的安全。
她手裡確實掌握著連一組同事都還不知道的最新線索,但兇手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不可能,兇手不可能知道……
關於1989的很多事,她也是今晚才知道,而且沒有向任何人具體地提起過,連消息外泄或者有內jian的可能性都沒有。
想得太入神,當兇手掐準時間再次來給她注射時,她下意識抖了抖,被兇手發現了她的偽裝。
這次,兇手注射的藥量明顯加大,不肯給她丁點清醒的時間。
諸彎彎再一次,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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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諸彎彎一直處在昏迷與清醒的邊緣。
每當她覺得自己快要醒來時,就會被兇手注射麻醉劑、在藥效下繼續昏睡過去。
不知道時間,分不清黑夜與白晝,偶爾會聽到外面傳來汽車的鳴笛和男人的吆喝,但全都朦朧在耳邊,聽不真切。
因為藥物的關係,她的思維也變得非常混亂,即使有少數清醒的時間、想要極力恢復意識,但她越努力地去想,她的頭就會越疼,簡直要炸開一樣,折磨得她幾近崩潰。
不知道又過去多久,她的意識里再次有了聲音,同時,她也聞到了血的味道。
耳朵里嗡嗡的快把人逼瘋,沖鼻的血腥味卻越發濃重。
不是她的血,是別人的。
因為強烈的眩暈,諸彎彎汗流如漿,但她還是強忍住去調整呼吸,終於,耳鳴漸漸消失,她聽到了男人痛苦的、被壓在嗓子中無法發出的嘶鳴。
一聲一聲,一聲一聲,那種喊叫不出的嘶鳴,隨著鮮血味道的彌散,最終化為了絕望的嗚咽。
諸彎彎艱難地吞咽了口水,卻發現她的嘴又被布條捆住,不能出聲。
藥力還沒散,她連根小拇指都很難動彈,只能靠聽來判斷目前發生的的事情。
男人痛苦的嗚咽聲音漸小,變成了隱忍的喘息,隨後出現了身體拖拽摩擦的聲響。
諸彎彎凝神去聽,突然聽到了一個沉重的身體間的撞擊聲,幾乎同時,還出現了一聲陌生的悶哼。
是兇手!
兇手被流血的男人襲擊了!
諸彎彎屏住呼吸,聽得更加專心,沒有放過任何一點聲音。
時間很短,這段抗爭就結束了,流血的男人還是被兇手制服,拖了出去。但諸彎彎的精神卻在這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
也許是被流血男人分了心,兇手並沒有發覺諸彎彎的異樣,離開前,他沒有再給她注射麻醉劑。而也就是在剛才的那段抗爭中,諸彎彎清楚地聽到,兇手的刀被甩了出來,就落在離她很近的地面上!
1。
2。
3。
……
諸彎彎在心裡默數著。
當數到60秒,她還是沒有聽到兇手回來的腳步,她立刻翻倒在地,向著她預判的刀落位置蹭去。
她的判斷很準,幾乎只摸索了幾次,她就摸到了那把刀。在把刀握進手裡的瞬間,她的手心當即被鋒利的刀鋒劃得鮮血淋漓。但她卻根本顧不得這些。她的動作必須要快!要堤防犯人再次回來!
翻轉著刀鋒,她的傷口不停增加。終於調整好了角度,她用刀鋒對準捆住她雙手的繩子,開始反覆地切割。
無數次劃到了自己的胳膊和手腕,但她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她早就緊張得失去了痛覺。
快一點!
再快一點!
還差一點就徹底割開,她的手腕卻抽了筋。早就精疲力竭的諸彎彎不知從哪兒爆發出了一股力氣,猛地把繩子徹底掙開!
好了……
諸彎彎喘息著告訴自己。
雙手獲得了自由,接下來要快點把蒙眼的布摘掉。
但因為長時間的昏迷和抽筋,她的胳膊軟得厲害,無論如何都舉不到頭頂。
諸彎彎忍住想要哭的衝動,努力地調整了幾下呼吸,然後乾脆地舉起刀,毫不猶豫地從耳後割開了蒙在眼鏡鏡上的布,隨著大量斷髮的掉落,她的眼前終於出現了亮光。
這種時候,什麼疼痛,什麼流血,在求生的欲望面前都不算什麼。
諸彎彎握緊刀,吞回哽咽,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現在是黃昏,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
光照進房間,這裡完全是施工中的樣子,地面牆面都只抹了水泥,門窗的位置全是空的,角落還推著幾袋破損的石灰。
她認得這個地方。
這是……
是……
是……
明明就在記憶里,可她的腦子太過混亂,她就是沒辦法想起來。
諸彎彎咬著嘴唇,拼命地割斷了捆住她雙腳的繩子,又用力地強撥開了嘴裡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