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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13:38 作者: 許姑娘
    如果能查證還好,如果查證不了,像這種「靠記憶得出」的線索,隊長肯定不能接受。

    他猶豫了一下,問諸彎彎:「這說明了什麼?」

    諸彎彎抿了抿嘴,搖頭:「我還沒想明白,只是覺得不對勁。」

    疤男聽完就在心裡搖頭。

    他剛想對諸彎彎說話,韓松就走下樓。

    看到他們,韓松皺眉看向疤男:「怎麼回事?」

    疤男還沒想好怎麼說,諸彎彎就把她剛才說的話又認真地對韓松說了一遍。

    聽著諸彎彎的一番解釋,韓松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一字一頓地重複:「你不記得她穿過這雙鞋?」「記得」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他的語氣有點奇怪,諸彎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韓松也沒想聽她的回答,他直接上樓,邁出幾步,又回頭看了她一眼:「上來。」

    幾個人走到四樓,戴上鞋套和手套,諸彎彎被韓松帶進案發現場。

    他指著賀雨晴的行李,直接問她:「她穿過哪幾雙?」

    諸彎彎毫不費力地開始指:「早上穿的是這雙、下午是這雙、晚上是這雙。」

    疤男看向韓松詢問,見韓松點頭,他開始給所有的鞋裝袋拍照。

    等疤男拿回列印好的照片,韓松挨張地檢查了一遍,然後邊交還給疤男,邊對諸彎彎說:「我會把所有鞋的照片一起拿給在場的其他人辨認。」

    就這一句,當做對諸彎彎提出想法的交代。

    諸彎彎只能點頭,但她心裡其實很擔心其他人會不會記得。

    不過還沒等輪到其他人,門口的陳不周就先坑了她一把。

    「我不知道。」

    看著疤男遞過來的照片,他連接都不想接,語氣還是平時的吊兒郎當:「我沒事看她的鞋幹什麼。」

    疤男還勸他:「你看一看。」

    陳不周聽了他的話,看一看,然後在諸彎彎期待的目光里:「不知道。」

    諸彎彎:「……」

    這些都發生在韓松眼皮子底下,疤男只能無奈地看了諸彎彎一眼,然後拿著照片去了一樓。

    ……

    「這裡有血!」

    疤男離開不久,剛剛回到現場的瘦猴就突然在衛生間大叫。

    聞聲,幾個人都向衛生間走去,連陳不周都插著兜跟了進去。

    噴過魯米諾試劑的地面呈現出幾塊藍白的螢光,瘦猴興奮不已:「我馬上取樣帶回去做dna鑑定!」

    陳不周溜達過去,伸脖子看了一眼,攔住他:「帶試紙條了嗎?」

    瘦猴點頭。

    陳不周:「那就先做種屬鑑定。」

    瘦猴遲疑了一下,先小心地去看韓松。見韓松還在裡面觀察血跡,才小聲地囑咐陳不周:「我去拿試紙條,但你千萬別告訴我們隊長我是聽你的話才去拿的。」

    韓松剛剛才對著他們耳提面命,說「雖然陳不周確定是總局的人,總局也有權利隨時插手分局的案子,但他還是這個案件的嫌疑人,還沒有洗脫嫌疑,在這之前,所有可能會幹預調查的事都不能讓他做,他說的話也不能聽」,這才剛過幾分鐘,他就想要照陳不周的吩咐去做了,要是被隊長知道,挨一頓罵都是輕的。

    ……

    10分鐘後,FOB試條紙呈現出了陰性的結果。

    不是人血。

    用魯米諾的螢光效應檢驗血液當然可行,但這種方法主要利用的是血紅蛋白中鐵的催化作用,而動物的血紅蛋白和人的並沒有太大差別,區分不出來也沒什麼奇怪。

    但瘦猴想不明白:不是人血會是什麼血?魯米諾反應的鑑定應該不會出錯啊。」

    諸彎彎出神地望著那片螢光,聲音很輕:「是貓血。」

    她的眼神還有些飄。

    「11號上午8點48分,賀雨晴抱著一隻貓回到房間。這隻貓在10點03分到了我住的房間,之後就沒離開過。它的身上有傷。」

    韓松聽完她的話,扭頭吩咐瘦猴:「收集回去查證一下。」

    瘦猴應了一聲,情緒明顯失落了不少。

    他佝僂著本來就不直的背,小聲地問陳不周:「如果是貓血,那就跟這個案子沒關係了吧?」

    還以為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線索,沒想到根本派不上用場。

    「那倒不一定……」

    陳不周思考著眯了眯眼睛,「也許並不是無關。」

    他看向韓松:「那隻貓一直在我們房間,它身上的傷口是我親手包紮,之前沒注意,現在想想,造成它傷口的很有可能就是魚叉。這個島上的魚叉都是特製的,尖部很特別,仔細看就能夠辨認出來。」

    「魚叉?」韓松重複。

    如果只是單純的虐貓,但這裡面有了「魚叉」

    就有了值得受重視的理由。雖然這個旅店裡的二、三、四樓,每層樓的走廊里都有一把魚叉,

    但這三把魚叉裡面,有一把可是這次兇案唯一的兇器。

    他立刻問陳不周:「你說的那隻貓現在還在你的房間裡嗎?」

    ----

    等諸彎彎把房間的門打開,不用韓松交代,瘦猴就跟著陳不周走進去,蹲到貓窩前檢查貓的傷口。韓松和諸彎彎都留在了房門口,沒有走進去。

    房間裡面在忙活,房間門口卻安靜得要命。

    旁邊的韓松光是站在那裡,就帶給了諸彎彎好大的壓力,她不知道該幹什麼,踮著腳站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乾脆開始跟韓松說案子:「陳不周不會弄錯。這是不是說,兇器上賀雨晴的指紋,有可能就是她拿魚叉虐貓時沾上的。」

    韓松面無表情,只盯著陳不周和瘦猴的動作:「如果賀雨晴房間衛生間裡的血跡是貓血,也只能證明她做過虐貓這件事。其他的什麼都證明不了。」

    「為什麼證明不了?」諸彎彎難以置信,「我說過了,這隻貓從11號上午8點48分被賀雨晴抱走後,直到10點03分才受著傷跑到我們的房間。而且……」

    這時,瘦猴回頭,朝韓松點了一下頭,諸彎彎於是更加有了底氣:「而且那隻貓身上也確實有被魚叉傷過的痕跡。當然,我並不是說賀雨晴就沒有了嫌疑,她還有……」

    「如果是另一隻貓呢?」

    韓松打斷她的話,諸彎彎的「動機」兩個字又沒能說出來。

    韓松皺著眉:「我聽說這個旅店裡有兩隻貓,怎麼確定這就是賀雨晴在衛生間傷害的那隻?看衛生間的情況,它的這點傷口,能夠造成那麼大塊的血跡嗎?」

    他嚴肅地注視著諸彎彎:「賀雨晴抱走了一隻、弄傷了它,另一隻則被其他人抱走,用魚叉刺傷,而魚叉上的指紋已經被擦掉。在我看來,這才目前是最合理的解釋。」

    「但賀雨晴抱走的就是這隻貓啊,我記得很清楚。」

    「真的就是這隻,不是另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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