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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13:05 作者: 漫步長安
「先回去吧,大小姐剛回來,有些累。」
「妾省得。」
緊接著又是腳步聲,想來那劉姨娘已經走了。
周月上已經不想再聽胡應山訴說什麼深情了,她一指那畫像,「已經看完了,你好好收起來吧。」
胡應山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變了臉色,百思不得其解。
「我乏了,想回去休息。」
「爹送你過去。」
她沒有反對,由著他送自己回到院子。屋子收拾的差不多,東西大多是現成的,還有一些未添置的東西明天再去採辦。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爹再來看你。」
胡應山見她不想說話,以為她確實累了。
她嗯了一聲,送他到門口。
正欲轉身回屋,就掃到一片明黃色的衣角。那人冷麵俊顏,行色匆匆朝院子走來。胡應山還未離開,一見來人,就跪了下去。
第60章
晏桓是一聽到王府派去的人稟報,就立馬猜出胡應山就是當年沁妃的情郎。他沒有替自己的父皇感到憤怒,只為她不是父皇的女兒而慶幸不已。
擱下未處理完的朝事,他當即悄悄離宮,連龍袍都未來得及換。
一路低調到了將軍府,也沒讓人通報,前面侍衛清退府中的下人,他隨後便進了府中。未在前院等著,而是直接到了內院。
此時此刻,看著跪在地上的胡應山,他才記起自己身為帝王該有的威嚴。
胡應山額間冒著冷汗,陛下來得如此之快,莫不是興師問罪。反正事情是他做的,就算是陛下要責罰他也認。
「陛下,臣有罪。」
「定國將軍何罪之有?」
晏桓問著話,眼神卻是一直盯著周月上。
周月上跪在胡應山的後面,眉目低垂著。端王府一別,再見他已是天子,明黃的袍角,描金繡龍的靴子,無一不彰顯著他現在的高高在上。
「臣……」
胡應山腦門冒出細汗,天家最重顏面。自己要是貿然說出和沁香的事情,只怕會惹怒陛下。他被降罪無所謂,但是月上一個姑娘家,總不能剛認祖歸宗就逢家變。
「臣未經陛下允許,私自將月上帶離王府。月上乃臣之女,因臣的粗心致使父女分離多外。如今尋回,臣歡喜至極險些忘記她是陛下原府中的客人。今日臣行事莽撞,還請陛下饒恕。」
周月上剛才心也是提著的,生怕胡應山一出口就提沁妃的事情。皇家的陰私多,可明面上半點都沒有。
她能猜到晏桓不會因為自己是沁妃之女而怪罪,但卻不敢肯定他會不會處置胡應山。畢竟胡應山當年搶的可是他父皇的妃子。
「你說她是你的女兒,可有何證據?」
「回陛下的話,臣的女兒生於景宏四十年四月,乃臣之髮妻所出。當年臣妻因一些事情離開家中,臣找到時她已去世,而臣之女也被人偷走。臣一路追去,卻被有心的婦人調了包,誤將魚目當珍珠,養了十六載。」
景宏四十年四月。
晏桓一聽這月份,就確認周月上不是父皇的女兒。
之前他一直糾結著,是因為她用的是周四丫的生辰八字。周四丫是二月生人,就是相隔的這兩個月,讓他誤會許久。
都是心明如鏡的人,胡應山說得這般詳細,何償不是在撇清周月上和先皇的關係。
「她既然是你的女兒,你帶她回府無可厚非。然而朕在萬陵時,曾娶令愛為妻。如今她能尋回生身父母,朕很欣慰。最近幾日,宮中事多,朕一直沒能接她進宮。而今,時局漸平,朕已來了,就順便接她回宮。」
周月上大驚,她可不想進宮。
「陛下,當日不過是權宜之計。您神智混沌,一切安排都是顧澹夫婦做主行事,與陛下無關。臣女知道自己行事毫無風儀,萬不敢再留在陛下身邊,徒惹他人非議。」
晏桓的眼慢慢眯起,她竟然不想和自己進宮?他所有的顧忌都是他們是否有血緣關係,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不願意。
他上一世沒有成過親,與沒有與女子相處交往的經驗。
猛然聽到,心下一片茫然。
「陛下九五之尊,將來娶後納妃,無一不是京中世家貴女,女子的典範。而臣女自小長在鄉野,縱使現在身份大變,依然難改從小養成的性情。恰如麻雀易地而生,離開山林養在金籠子裡,也還是麻雀,變不了鳳鳥。臣女行事毫無章法,恐難像世家小姐一樣德才兼備,事事周全妥當。再者,臣女與陛下一直以禮相處,並無任何逾越之舉。名為夫妻,實為主僕,臣女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說了好大一段,字字在理。
可是他的心極為不舒服,她竟然說得如此輕巧,將他們的關係一句帶過。為什麼,難不成她的心裡根本沒有自己?
胡應山聽到周月上這麼說,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陛下,臣戎馬半生膝下無子,唯有此女,還請陛下允許臣的女兒在家招贅,以延續我胡家血脈。」
他話一出,周月上驚呆了。
她要招個上門女婿?
胡應山本就存了這個心思,就算是不讓女兒招婿上門,他也不想女兒進宮。無論是為妃還是為後,他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