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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6:01:19 作者: 壹月
    陸昭嘻嘻笑開了。

    廚房裡燉的藥膳饞得陸昭直流口水,吳嬸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先盛了一碗出來給她,又怕她燙著,特意端到了廳里的桌上。

    陸昭拿著勺子一路跟出來,在桌邊坐下,「謝謝吳嬸。」

    吳嬸拿手在圍裙上擦擦,笑著說:「昭昭小姐你慢慢兒喝啊,我先去弄菜了,等下孫少爺該回來了。」

    「嗯。」

    湯太燙了,陸昭用勺子攪了攪,聽見外面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她離開桌邊,走出門去。

    李朝陽回來了,正開了車門下車,臂彎里掛著他的外套,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他現在越來越像一個真正成年人了,有種渾然天成的氣勢。

    陸昭在門口靜靜的等他發現自己,李朝陽抬起頭,很快看見了她。

    他快走幾步來到她身邊,右手自然的摟住她的腰,靠近時身上的寒氣撲了陸昭一臉,李朝陽怕冷著她,手掌只是虛虛托著她的腰將她帶進屋去,「怎麼出來了?外面那麼冷。」

    陸昭笑道:「出來接你呀。」

    李朝陽心裡說不出的高興,「今天在家裡幹嘛?」

    「你不讓王叔叫我起床,我一覺快睡到中午,吃個飯就下午了,看了會兒書,你就回來了。」

    李朝陽認真聽著,然後點點頭,「明天我讓王叔喊你。」

    李朝陽發現陸昭自從出院後,性子起了些變化。

    她還是從前那個陸昭,只是似乎變得更活潑,她以前即使心裡很高興,臉上也會笑,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真正的像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擁有的那種天真和爛漫。

    李朝陽沒有問她這種變化的原因,因為現在的陸昭,也是他所衷愛的。

    陸昭等李朝陽放下包和外套,拉著他走到餐桌邊,「吳嬸熬的湯,你喝喝看,我再去盛一碗自己喝。」

    她說著,蹦蹦跳跳地進了廚房。

    李朝陽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後,端起那碗陸昭的湯,慢慢的喝了起來。

    先時有些苦,後面則是緩緩而來的甜。

    就像這生活一樣,苦過之後總是甜的。

    冬日的夜極長,也冷。

    李朝陽早早的把房間裡的暖氣打開,自己先上床暖著,陸昭洗完澡出來,見他把自己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頭來,不由笑道:「這是有多冷啊?」

    李朝陽看著她身上的棉質睡裙,「真的很冷。」然後主動掀開被子,讓陸昭上來。

    陸昭把手腳搭在他身上,很快呼呼的睡過去了。

    李朝陽關了燈,將她擁在懷裡。

    窗外是寂靜的夜,他的懷裡有喜歡的人。

    明天會怎樣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這一刻,滿足已達到頂點。

    真好。

    插pter 262 番外二

    莫心愿是莫家的小姐,從小養尊處優,就不該有得不到的東西。

    外界只知她什麼都有,卻不知道她小時候也遭遇過苦難。

    大概10歲的時候,她被父親的政敵綁架了。

    他們把她關在一個幽閉的房間裡,從被綁那天開始,她眼睛上的黑布就沒有拿下來過。

    無論吃飯,睡覺,上廁所,她的眼睛永遠只有黑暗。

    她先前會哭鬧,他們就把她的嘴巴堵上。

    她不記得自己被關了多久,也沒有人來救她。

    她餓了好幾天,終於來了個人。

    那人是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對她來說有些老,那也是她父親的政敵,她父親並沒打算救她,這個政敵心知自己鬥不過了,便來找她,他想毀了她。

    那一夜格外長,她流了很多血。

    第二天一大早,她睜開眼睛,將還在熟睡的男人殺了。

    她沒有用別的工具,就是從男人身上取下來的一把小剪刀。

    剪刀刺進去的時候對方醒了,用力的抓著她的手,她卻眼睛沒眨一下,狠狠的戳在他脖子的動脈上。

    後來,她的父親來找她了。

    她把屍體藏好,若無其事的回了家。

    離開程平之後,她第一次見到李仲城。

    在醫院門口。

    那天下著微雨。

    她的鞋跟斷了,一個人站在傾盆的大雨前,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李仲城從她身邊經過,然後又折回來,笑嘻嘻的說:「小姐,你的鞋跟斷了。」

    她端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失禮了。」

    李仲城什麼也沒說,只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送了一雙新鞋子過來,尺碼匹配,樣式她也喜歡。

    李仲城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一副熟悉的口吻。

    他們明明才第一次見。

    後來,她嫁給他了。

    明知他的目的,但還是嫁了。

    她想賭一把。

    程平說她有賭徒的膽識,若不是出現了變數,她相信自己不會輸。

    這個變數就是陸昭。

    一個農村來的丫頭。

    現在,她被李朝陽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子裡,跟斷了腿的李仲城在一起。

    他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優雅的生活著,但他們曾經都是無比驕傲的人。

    現在……只覺得難堪。

    這種難堪足矣抹殺她對李仲城最後的那點情誼。這個曾經讓她做了殺人兇手的男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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