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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53:07 作者: 騎牛養馬
「nuisancen.」
下面都齊齊地跟著讀,「nuisancen.」
臧白拿著A4紙隨意地撐在眼前,眼睛卻向下看著桌子上的生物卷。
他今天為了聽課特意戴了隱形。生物卷還有最後兩道大題,他指尖壓著筆尖,在生物卷上寫著答案。
班裡朗讀的聲音大了點,餘光里看到走道上走過來的人。臧白扔下筆,拉過桌子上的書壓住那張生物卷。抬起頭若無其事地讀單詞。
人影在臧白的桌旁停了下來,
臧白目不斜視的盯著紙,「讀」得認真。
仿佛就是在他這裡定格了似的,人影並沒有繼續巡邏下去。
他身邊的人,讀單詞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些。
然後,莫名其妙的,臧白的周圍,讀單詞的聲音高了幾個度。
臧白頓時有點不自然了。
「你讀的最認真,我支起了耳朵,都聽不見你的聲音。」候鴻聲音平淡地冷嘲熱諷,面無表情地看了臧白一眼:「下課過來。」
侯鴻走後,臧白前排的幾個同學的肩膀開始抖。
臧白轉頭瞅了一眼某個帶頭的人,某人就是故意的。
大家以前也還是很少和臧白開玩笑。但是,自從他們看到臧白和江沂的相處,覺得臧白其實並不如他們認為的那樣,有學霸的高冷范兒。一有人帶頭,大家就很自然地跟著了。
臧白還是趕著下課之前,做完了生物卷。然後起來去了對面小黑屋。
「江沂,你生物考多少?」聶遠超回過頭,問道。前面幾個男生也回頭。
「九十多。」江沂禮貌回答道。
「我去,這麼高!不愧是大佬,那總分呢?」
「我還沒估出來。」
聶遠超哦了一聲,有點失望,轉過去舉起自己的生物卷,哀嚎一聲:「啊——,我不想對答案。」然後還是低著頭認命地去對答案了。
快上課的時候,臧白才回來。手上拿著一張紙。
江沂瞥到上面一閃而過的章印,收斂了臉上的一點笑意。收回了眼神,卷子上的字卻越寫越深。
「臧白,老候叫你喝茶的時候,有沒有說這次……嗯?你手上拿的什麼?成績單嘛。」聶遠超回過頭,剛問了一半,視線突然被臧白手裡的紙吸引了。
臧白坐回自己的座位,將那張紙放在了桌子上,道:「處分單。」
氣氛有一瞬的凝滯,剛才開玩笑的幾個人都聽到了臧白淡然的聲音。聶遠超真想扇剛才的自己一巴掌,多嘴什麼啊。
臧白雖然沒有說原因是什麼,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想到學校真的給下處分了,他們平時都以為哪些校規就是嚇唬人的,缺考了幾次,竟真的有了處分。
聶遠超還沒有轉過去,表情很糾結,「對不起啊,臧白哥。」道過歉之後,他繼續吐槽道:「學校有病吧,別人手受傷了不能考試,又不是不想考。換他能抓起筆嗎?還是學校的玻璃砸的,」
呃,遠超小朋友,大膽點,就是不想考。
傷筋動骨一百天,臧白的手看上去就不能動,筆記還都是江沂記的……
「沒事。還挺新鮮的,你要觀摩一下嗎?這裡有老猴的簽名,和他平時的字天差地別。」臧白指指下面的班任老師前面,道。
「哇!真的誒!老候是去練過簽名嗎?比他的小學生字體潦草多了。哈哈哈哈哈,老猴是不是在他參加上世紀偶像男團的時候專門練的簽名,人不可貌相哦,原來老猴說的都是真的……」
江沂頓了筆,看著那個人不在意的笑容,很刺眼。
細軟的奶糖芯,害怕藏在裡面的孤獨與怯意被人發現,總會在外面裹上堅硬的糖殼,可終究抵不過烈陽的照拂。一點點化成糖漿,被慢慢地剝離偽裝,留下裡面白嫩的糖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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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的生物課上,承載著熟悉的義憤填膺的聲音。總和錯誤的選項在黑板上被列成一整豎行,未被勾選的選項寥寥無幾。
臧白看了一會黑板,在一群「為啥不選C!」「A選項不對!」「這道題錯了!」的聲音中,低下了頭。
今天的生物課,例外的,在參與度百分之九十八的情況下,少了很多枯燥。
臧白的選擇題只錯了後面部分的兩個,預計這節課也講不到他錯的地方。他翻出來物理卷,開始奮筆疾書。
這是第一次看到臧白這樣名副其實地認真學習,看卷子的時候,額前的碎發輕輕盪下去,露出白淨的額頭。手上的筆快速地過著一個個選項,一路寫到了第十題。筆在草稿紙上寫下幾行公式和得數,突然頓住了,從草稿紙上移開。盯著卷子參了佛,偶爾有個動靜,手指勾著筆桿轉了幾圈,快速寫下另一串輔助公式。回來在卷子上寫了選項……
「下課,還有問題的,來我辦公室。這次生物是生物組長出的題,大家覺得難很正常,題是沒有問題的,大家下去多做做題。整體分兒都不太高,大家不用擔心。」
欲哭不哭,委屈中夾雜著憤怒的六班學生: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
不過,大家分兒都不高,就平衡些了。大家似乎忘了某個九十幾的同學。
突如其來的聲音,那個低著的小腦袋抬了起來。同時,江沂也轉過了頭。
這麼快就下課了……
臧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側臉就這麼被看了一節課,他目送老師出了班門,低下頭繼續專心致志地研究著電子在極板中的運動狀況。